“咚咚!”助理推开门,习惯性地将文件搁在工作台上,她瞥了眼靠在桌上睡着的人,拿起一旁的保温杯装了一杯热水。
“温老师,阳城电视台那边想跟您约个采访,是关于最近那本新书的,您要去吗?”
助理来到温言面前,随意一瞥吓得怔住,她焦急地拍了拍温言的肩膀,“温老师,温老师你的额头怎么冒这么多汗啊?”
接连唤了几声没反应,助理慌慌张张地跑出办公室:“不好了,温老师又昏过去了!”
······
医院,温言浑浑噩噩地醒来,她仰头望着四四方方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将她的视线拉回,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一晃五年过去了,可当年的每一幕总是会冷不丁的出现在她梦中。
“言言,不是我说你,人活在世应当好好享受生活,你现在都成小富婆了,干嘛这么拼,下次再不老实吃饭,我可就不搭理你。”
宋小柒拎着大包小袋的营养品放在桌上,她来到温言面前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月第几次了?”
“我没事。”温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她自小就有胃病,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会不会癌变,最后痛苦地离开,直到经历五年前的那件事,才发现有的时候放宽心反而更好。
“五年了,你好歹也是个成功人士,又不缺钱花,身体是自己的,再这么耗下去,我怕你好日子没过几天,就见阎王爷去了。”宋小柒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呸呸呸,你才去见阎王爷,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
温言喝了口水,回想往事,不由得苦笑。
那年,她离了家,受了伤,丢了工作,也曾颓废过一段时间,再次站起来后,疯狂地学习和工作几乎占满了她所有的时间,碰过壁,摔过跤,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爬起来,才有今天的成就。
五年里,从无到有,她未想过,一个支离破碎的心脏,居然有一天也能渡人,或许这就是努力的回报吧。
宋小柒吃着香蕉,随口问了句:“你房子是不是下来了?以后准备在阳城定居?户口什么时候迁过来?”
温言抱着杯子的手一缩,她的户口还在虔城,如果要迁走免不了要回家一趟,想起那个五年都没回去的家......
宋小柒一眼看透她的想法,“五年没回去,是不是怕了?你要是不方便,不如我替你呗?”
这些年,宋小柒看着温言从一个被人踩在泥潭里的垫脚石,成为如今行内首屈一指的人物,这其中的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离开山水镇后,温言独自过了五年,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学习,就连年三十也不例外,放弃大部分年轻人的社交圈,就连家......这五年,她跟家里唯一的联系,就是给赡养费。
“叮叮咚咚!”
宋小柒起身看了眼屏幕中的备注,脸色一沉,“怎么又是她,一周前不是才给了钱吗?现在又打,你到底是她女儿还是提款机啊?”
她伸手夺过手机,将其挂断。
温言笑了笑,显然没放在心上,关于那对父母,她早已不再抱有期待,她遵循法律上的养老义务,但更多的,想都别想。
电话再次打来,宋小柒气得直接关机,“要钱这么着急,也不见得在你生病的时候多关心两句,要我说那个赡养费你不如别给了,他们这样对你,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谷蚏/span“聊什么呢?”房门再次被推开,身穿统一白大褂的男人拿着病例档案走了进来。
他伸手扶正眼镜朝着温言看了过去,病床上的人咽了口唾沫,视线匆匆挪开,眼神紧张地往外瞟。
“江医生来了,今天怎么是你查房啊?”宋小柒连忙起身给他让位。
“感觉怎么样?”这句话自然是问温言。
“还,还好吧。”
温言有些心虚,这位江医生算是老熟人,记得几年前她为了完成一个项目,接连工作三天两夜,最后工作结束,当放松警惕的那一刻,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当时,正是江医生当值,得知情况后,她被狠狠批评了一顿。
说来也奇怪,往后每次犯病总是倒霉地碰上他当值,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
其实温言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但很多习惯,说起来简单,真正想要改正却十分困难,她是个随意的人,除了工作,任何事都可以不在意,只是这身体实在不争气。
“一个月来三回,你不如在咱们医院充个vip算了。”江医生照例问了一些情况,悉数记录在夹板纸上,临走前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以后工作别那么拼。”
“江医生,我家言言还没吃饭呢,你要不要一起啊?”宋小柒看着两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么多年来,她还没见过好友怕过谁,江医生大概是唯一一个。
江医生看向温言,轻笑出声,“有我在,恐怕某人会消化不良。”
话落,他摇摇头离开。
“言言,这位江医生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对人家态度好一点?”
“我的电脑带过来了吗?给我看看。”
身为好友,宋小柒自然明白温言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她虽不赞成温言视工作为命的态度,但一想到温言的经历,在心里叹了口气,将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温言接过笔记本电脑,一打开扑面而来的信息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小柒,帮我订张大巴票,去山水镇的。”
“你要回去?”宋小柒紧张地拉住她的手,“你不是晕车吗?大巴车坐着也不舒服,我给你订高铁票吧。”
“高铁不能直达,我去两天就回来。”
“可你的身体......”宋小柒抿着唇,她想了想道:“不然我安排一个人跟你回去,你几年没回家,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身边有人也好有个照应。”
“带人?”这个念头在温言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便被否决,“我自己就行。”
她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人,不论是对事还是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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