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村。
自建小楼门口的树荫下,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手里拿着牌,有说有笑地聚在一起。
温祖光眉头紧锁地啜了一口红塔山,抖着腿,拿着牌的手隐隐渗出密汗。
对面的男人悠闲地摇着蒲扇试探:“祖光,你都输一上午了,不行就算了,下去让别的兄弟顶位吧。”
一旁正在等待的人紧随其后道:“对啊对啊,七叔,你就听大伯的话赶紧下去吧,你说你麻将打得好好的,没事玩什么斗地主啊,再玩下去当心裤衩都输没了,还是让我来吧。”
温祖光不悦地瞪了那人一眼,“别胡说八道,我温祖光今天这局必赢。”
“顺子!”对面的男人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里的余牌,“祖光,我就剩五张了,你确定还要打?”
温祖光抽了几张牌往牌堆一摁,“压你!”
男人微愣,不屑地摆了摆手:“过!”
温祖光嘴角上扬,随意的丢出四张牌:“四个a,炸!报二!”
“四个二,炸!”男人依旧不慌不忙,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温祖光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甩下一对大小王,“火箭!”
与此同时男人与另一人当即愣住了,两人吃惊的看着对方,异口同声道:“王不在你那?”
另一人摊手:“我以为王在你那,谁知道,祖光你这次踩狗屎运了,牌这么好?”
终于赢了一次,温祖光的小尾巴有点翘,“哎呀,都是运气啦,你们都赢一上午了,我这才第一次,来来来,咱们再来几局。”
男人晦气的啛了口唾沫,“妈.的,你一局抵咱们一上午,我要有你这运气斗什么地主,早就买彩票去了。”
“一般一般,快洗牌,打完我回家吃饭了。”温祖光用指尖随意的弹了弹烟灰,心里甜滋滋的,一扫之前的阴霾。
“回家?七叔,婶子都旅游去了,你回家有人给做饭吗?”
温祖光轻哂,“又不是只有她会做饭,放心吧,一会儿去我丈母娘家吃饭,昨晚上我小舅子回来,今天午饭必定很丰盛,怎么,哥几个要不一起去?”
几人摆摆手,新一轮在下午一点结束,温祖光看了眼时间,上了车朝着许家奔去。
十分钟后,车子在许家门口停下,由于假期,外出工作的和读书的孩子们都回来了,门口聚集了好些人正在嗑着瓜子闲聊。
看到温祖光的车,许少衡收起笑脸,带着自家娃扭头上了楼,而正在客厅喝茶的许老爷子一如往常没有搭理女婿。
温祖光走进许家大门,面对许家父子的冷淡并未有任何反应,他双手插着口袋,吊儿郎当地吹着口哨朝许老太太走去,“妈,中午做什么好吃的了?”
老太太是个温柔贤惠的人,虽然女婿不争气,但从未苛待,甚至怕女儿女婿过得不好,时常都会补贴两口子。
可这一次却异常的没有看女婿一眼,温祖光厚着脸皮讪讪一笑,他走到餐桌看了眼,全是残羹冷菜,不悦地撅着嘴。
自从和妻子结婚后,他在许家还没受过如此的待遇。
他径直打开冰箱,挑挑拣拣拿了些猪蹄和排骨放在桌上,很不客气地指挥岳母:“妈,给我弄个红烧猪蹄,再煲个排骨汤,红烧猪蹄要辣一点,这几天韶华不在家,我都没有好好吃饭,得多补补。”
许舅妈一看姐夫的样子,没好气的,将他拿走的猪蹄和排骨放回冰箱,“想吃什么自己买。”
温祖光嘿嘿地腆着笑,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他伸手朝许舅妈过来,吓得许舅妈直往后缩。
“弟妹,跟你开个玩笑,躲什么,别愣着了,快去给我做饭,我都快饿死了。”温祖光喃喃地捂着肚子。
若是寻常,都不等他开口,许老太太就会将好吃好喝的端到他面前,可这一次不管是老太太还是许舅妈都没有动作。
温祖光见此,有些不高兴,但也不敢明说,只能旁敲侧击:“妈,你看我做什么,做饭啊。”
“午饭都过多少时间了?自己没手啊?当我们许家是什么地方?餐馆还是饭店?你说要就得做?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别什么都跑我们家来要。”许舅妈不客气地白了温祖光一眼,拉着婆婆离开。
温祖光意识到不对,赶忙追上去:“喂,你说的什么话,我可是女婿,最娇贵的女婿!”
“温祖光,有话好好说别囔囔,我许家可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许老爷子背着手从客厅走来。
感受到岳父的威压,温祖光当即就怂了,他一边陪着笑,一边拿了碗筷,也不再嫌弃桌上是中午的剩饭,吃得比谁都欢快。
许老爷子见状只是冷哼了声,也没赶人,转身上了楼。
片刻间,一楼只剩下温祖光一人,他吃到一半便有些不忿,尤其是在听到二楼传来的欢笑声后,越发的觉得无趣。
温祖光索然无味的耷拉着脑袋,许少衡下楼拿充电器,看到小舅子他本能的害怕,可想了想自己的计划,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少衡,你能先借我五万块应应急吗?”温祖光放下筷子挡在妻弟的面前。
许少衡抬起头对上姐夫那肥乎乎的胖脸,忍不住犯恶心。
温祖光不喜欢被他盯着,只想拿了钱赶紧走,便催促道:“实在没有,三万也行,你放心,等你姐回来,我就让她还给你。”
“我姐一个月就挣几千块,不吃不喝一年也存不到三万,拿什么还?”许少衡面无表情地计算道。
温祖光的笑容僵了僵,呵呵道:“都是一家人,你算这么清楚做什么,放心吧,姐夫还能不还你钱吗?你就先借给我呗。”
“你都没工作了,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该不会又赌输了吧?我劝你最好少去赌,从今以后,许家任何人都不会再借钱给你,你也不要打着我姐的名义借钱。”
“不借就不借,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瞧不起谁啊。”温祖光愤愤地扭头离开。
他刚走不久,许老爷子等人从二楼下来。
老太太担心地看着儿子,“少衡,你姐夫欠了钱要是还不了,那些追债的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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