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辉一听叶鸣今天想探视的朋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夏霏霏,不由吃了一惊,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说:“兄弟,要是其他人,即使他还在侦查阶段,按规定不许探视,但只要是我当班,我也可以偷偷带你们见他一面,至不济,也可以给他带一点东西进去。但是,这个夏霏霏好像有点特殊。她是大案的主要嫌犯,听说那个曾强就是因为她而被枪杀的。所以,我们俞所长给我们下了严令:任何人都不能探视夏霏霏,也不允许任何外人给她送东西进去。今天俞所长就在所里,这事肯怕很难办啊!”
叶鸣忙把黄小辉拉到自己的车里坐下,从后座上拿过两条极品芙蓉王香烟,一边往他怀里塞,一边笑着说:“黄哥,据我所知,现在大案专案组都快要撤销了,对龚志超那几个人的通缉令,可能也很快要撤销了。而且,专案组对那次枪杀大案有了一个基本的定性,就是一个突发的斗殴杀人案件,性质并不是特别严重。更何况,夏霏霏在这个案件之中,还是一个受害者。我估计即使她将来被起诉到法庭上,只要她的律师厉害,估计她也可以被法庭判断为无罪。所以,麻烦你将这些情况讲给你们俞所长听听,请他帮个忙,让我们和夏霏霏见个面,她的干妹妹很想见她,很想和她说几句话。拜托了!”
黄小辉听他讲得有鼻子有眼,好像掌握了很多内幕和机密似的,很惊讶地看看他,有点不相信地问:“兄弟,你是地税局的,怎么知道专案组的事情?他们每天神神秘秘的,关在宾馆里办案,就连我们县局的代局长都不一定进得到那里面去,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对这个案子的定性的?”
叶鸣笑了笑说:“这个你不要问原因,反正你相信我的话就没错。黄哥,麻烦你去跟俞所长说说看,请他通融通融。”
说着,就把那两条烟使劲塞进他的怀里。
其实,叶鸣在来之前,本来是想直接打县公安局代局长杨飞高的电话的。可是,他考虑到自己今天要带着夏娇过来,而杨飞高是知道自己很快就要与夏楚楚订婚的,所以怕他产生什么误会,那就不好了。
再说,他觉得为了一桩小小的探视的事情,就去麻烦一个县公安局局长,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他考虑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打杨飞高的电话,想就通过黄小辉把这件事情解决……
黄小辉听他说得如此笃定,便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将烟仍旧放回到车子里,对叶鸣说:“兄弟,我这个人一是一、二是二,无功不受禄。我现在就跟俞所长去讲,如果他答应你们去见夏霏霏一面,那这烟我就收下;如果事情没办成,我也不好意思收你这样的重礼。再说了,这院子里人来人往的,我拿着烟出去,也不妥当是不是?呵呵!”
叶鸣觉得他说得有理,便下车跟在他后面,说:“我跟你一起去吧!俞所长多大年纪?好说话吗?”
黄小辉摇摇头说:“我跟俞所长关系一般。他跟我年纪差不多,不大好打交道,你等下说话当心点。”
叶鸣叮嘱夏娇在车子旁边等着,便跟随黄小辉一起往所长室走去。
俞所长是一个身材不高、长着一张扁平脸的中年男人,脸上的五官很细很小,互相挤在一起,看上去有点猥琐,也有点奸猾。
见黄小辉带着一个陌生青年进去,俞所长便很不满地瞪了叶鸣一眼,转头问黄小辉:“什么事?”
黄小辉忙陪笑说:“这位是地税局办公室的小叶,是他们局里的笔杆子。他今天想来看一个朋友,想请俞所长通融通融。”
原来,这个黄小辉糊里糊涂,至今还搞不清叶鸣已经调到了一分局,而且现在已经是一分局正式的一把手了。难得他还记得一年多以前叶鸣的工作部门和岗位,也记得欧阳明曾经介绍说叶鸣是县地税局的笔杆子。
叶鸣听他介绍得牛头不对马嘴,心里想笑,但也没有去纠正,在他向俞所长介绍时,便微笑着向他点点头,同时拿出自己的烟,抽了一根递过去。
俞所长听说叶鸣市地税局的,脸上的神色稍稍好看了一点,对叶鸣摆摆手说:“我不抽烟。你想去看谁?他是不是已决犯?是判的拘役还是有期徒刑?”
叶鸣忙说:“她叫夏霏霏,是女监的,目前还没有起诉到法院,但是对她的侦查应该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们想去看望她一下。”
俞所长一听他要探望夏霏霏,脸立即就阴沉下来,狠狠地瞪了黄小辉一眼,斥道:“黄小辉,你也算个看守所的老同志了,怎么连基本的探视规定都不懂?夏霏霏是待决犯,按照规定只能由她的律师会见她,其余人一律不许探视。你这是想知法犯法吗?”
黄小辉一愣,心说你姓俞的违反规定的事情还干的少吗?前两天你不就安排人偷偷去探望了一个待决犯?
他知道这是因为叶鸣没有送礼给他的缘故,如果送给他几千元钱,他肯定就默许了。
不过,这事情他无法揭露出来——毕竟,这是他们看守所里面的猫腻,传扬出去对谁都不好。而且,现在再要叶鸣送礼给他,肯定也不大好了。
因此,他只能悻悻地对俞所长说:“俞所,小叶是我的好朋友。他刚刚跟我说了:案件专案组就要撤销了,夏霏霏也并不是主犯,罪行不大,所以想找我帮个忙探视她一次。我当然知道看守所的规矩,但你我都清楚:这规矩并不是死的,是靠人来执行的,对不对?偶尔违反一次规定,好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吧!你上纲上线说我知法犯法,是不是有点过了?”
黄小辉年纪与俞所长差不多,又不想有什么前途了,所以也不怕得罪俞所长,所以语气便有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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