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将奄奄一息的云孤放到合虚泉内。他摸了摸云孤的脉搏,见脉象虚浮无力心中十分疑惑。便将一丝极其微弱的真气缓缓注入云孤的筋脉中,那缕真气顺着脉搏四处游走,在仙元最深处发现了被唤醒的芙蓉花神元神。
只是云孤修为不够,还不能完全唤醒上神元神,那元神只醒来一阵便又沉睡下去。但也因此消耗了大量灵力,致使云孤陷入昏睡之中久不醒来。
清尘默默收回手,心想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清尘,无达快顶不住了,你要不要去瞧瞧。”白雀嘴里叼着根草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知道了。你留下照看她。”清尘淡淡地交代一句,然匆匆后赶往前山去了。
白雀叹口气道:“哎!好好的神仙不做,天天守着这个臭丫头。”
他坐在泉池旁,云孤还在昏迷中,便拿着那根草偷偷敲了敲她的脑袋,见她没有反应,好奇地摸了摸她的脉搏,‘咦’了一声,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这丫头体内哪来的上神元神?
机辨跟着红莲来到苍玉河的尽头,这里长着魔道圣物‘血魔树’。
机辨不解地问道:“这是哪?”
“魔道。”
他一脸戒备地打量她,“来这做什么?”
红莲冷冷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看着这个疯癫无状的女人,他刻意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疯事。
红莲站在血魔树前一脸轻视地说:“你躲的够久了!枉你也是洪荒时期的初代上神。出来吧,我们谈谈。”
血魔树一把巨伞般的树冠簌簌的抖动,它看着眼前一身气泽不仙不妖地女人,疑惑地说:“你是红莲?来我这做什么?”
“与你做个交易。”
“哦!什么交易。”
“你给我血竭,我助你离开魔道重返仙界。”
“呵,你有这个本事?”血魔树无情地嘲讽道。
红莲一声冷笑,“我没有,但共公有。”
机辨心里着急朝摇,他实在不愿和这个疯女人一起听她的各种阴谋诡计,他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恼怒地说道:“你这个疯字到底要我来做什么!”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红莲怒吼道。一阵强劲的法术突然劈向机辨,机辨一时反应不过来倒地晕了过去。
血魔树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打这个注意。”
“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不错。但我凭什么相信你?”
红莲说:“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法子离开这里?”
血魔树沉默许久,它那遮天蔽日的巨大树冠簌簌的乱动,它感叹道:“我真的太久没见过太阳了。”
红莲一声冷笑。
她拿起长剑走近血魔树,只见那肤色的树干上露着难看地灰青色,树皮斑驳栉比,纹路倒有些像龙鳞一样整齐规律的排列着。
她举起长剑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伤口处立刻流下暗红色的汁液,如同血液一般。随着汁液流淌的速度越来越慢,它慢慢凝固成一块暗红色的结块,这便是‘血竭’。
她从树干上取下血竭,仔细端倪着血竭里无数涌动的红灵,她毫不犹豫的将血竭放进嘴里,喉咙上下一滚,嘴角勾勒出得逞的坏笑。
两种不同的真气是不能融合的,若是红莲强行吞噬机辨的真气,被异体真气反噬,就会走火入魔坠入鬼道。
但血竭却有净化、重塑的作用。服用过血竭后,血竭会将吞噬的真气再次净化,与自身修为重组成新的真气。
只是这样后,失去真气的机辨除了拥有一具凡人的躯体,将变成彻头彻尾的废物。
红莲掌心将将要覆于机辨颅顶通天穴。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诡异歌声。与其说是歌声,不如说是摄人心魂的异音。那声音极其尖锐刺耳,穿透力极强,它直击灵魂,迷惑人的心神。
红莲用手紧紧捂住双耳,声音还是源源不断的钻入耳中。她面目痛苦扭曲蜷倒在地,五官竟慢慢渗出血来。
妖风四起,狂风呼啸而来。强风卷起地上的黄沙,扬起漫天尘土。血魔树簌簌地抖动繁茂的枝叶,密不透风的树冠上枝叶胡乱地拍打。
一阵大浪从苍玉河中席卷过来,机辨被河水一卷,迅速朝河中而去。
红莲大怒,“不知死活,敢抢我的东西!”说完,便朝那急浪追去。
眼见就要追上,妙妙从苍玉河中一跃而出杀了出来,她抽出一条绸带朝红莲面门掷去。
‘哐当’一声。
红莲手执长剑灵敏一避,“找死!”
她愤愤地使出绝招斩月决,妙妙虽速度灵巧但功力却并不好,面对红莲的杀机四起地绝杀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见机四处躲避。
纠缠许久,妙妙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红莲出手也愈发狠辣,她招招刺中妙妙,却故意不击中要害,像戏弄老鼠的猫般作弄她,等猎物气息奄奄时再一招毙命。她眼里杀机四起,一招绝月不偏不倚正中要害。
妙妙全身筋骨尽碎,犹如一块破布般瘫软在地。
红莲赶紧追到苍玉河边一瞧,哪里还有机辨的身影。
机辨落水后便清醒了,他见妙妙与红莲厮杀,知道红莲不会放过自己,心里一时惦记着琴娘,一时又担心云孤安危,便毫不犹豫钻入河底趁机离开。
鲛人在水里行动速度极快,水性又佳,等红莲追过来时,机辨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红莲气急了,这次让他溜走再想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看着这个坏了自己大事的女人,红莲恨恨地咬碎了一口雪白的贝齿。
她一手抓住妙妙长发,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另一手卡住妙妙的脖子巧妙地一使劲,妙妙便再也发不出声,她极其痛苦地呻吟着。
红莲眼里露出一片阴寒和冷漠,她阴测测地说:“他走了,你来了。看来都是天意。”
她将手掌怒拍妙妙通天穴,在接触的那一刹那,便迫不及待地吸纳着妙妙的修为,源源不断的修为如潺潺流水般源源不断地流入红莲体内。这些修为如江水倒灌枯井,尽数充盈红莲的丹田气海之中,血竭又将体内异种修为一一净化重塑为红莲所用。
妙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具被假皮包裹后的枯骨。
红莲收回手,她全身散发着不正常的红紫色,这是异种修为与自身修为不融洽导致的,“还好有血竭。”她默默地说道。
她运行内里,惊喜地发现功力果然大增,正欲离开时。
血魔树幽幽地说:“你不会食言吧。”
红莲诡异一笑,“怎会。”
红莲回到海底,与熬因、相柳、浮游等聚在一处。
相柳问:“成了?”
红莲说:“成了。”
熬因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她,机辨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的气泽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样的,红莲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泽绝不是机辨的。他总感觉这气泽有些熟悉,但又一时有些说不上来。
相柳见熬因一直没有出声,以为他有别的想法,便问他:“在想什么?”
熬因这才问道:“你到底吞噬了谁的修为?”
红莲不以为然地说:“那个叫妙妙的。”
熬因一把拍向它的珊瑚椅,怒吼道:“什么!”
红莲说:“这可不怪我,我刚吃了血竭,她便放走机辨。”
“所以你就杀了她!”
红莲不可否认。
熬因咬牙切齿地一副要把红莲掐死的表情。
浮游是个呆笨的,没看出熬因对妙妙的心思,只当他是生气红莲不打招呼便杀了自己的族人,他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共公,死一两个鲛人又能怎样。”
“你!!!”
相柳怕熬因因此事与他们心生嫌隙,连忙劝慰:“熬因,现在要以大局为重,红莲好不容易想到办法拖住朝摇,趁现在赶紧集结部众去不周山救出共公才是正事。等共工回了,天下定了,还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到时你只要去‘往生殿’便能将妙妙找回,也算她大功一件。”
熬因忍下一口恶气,他跌坐回巨大的珊瑚椅上,说:“这笔帐先给你记着,等救出共公我再和你算。”
朝摇的顽死抵抗终于惹怒了轩辕彻。
轩辕彻颁诏天下:朝摇私吞大量私产、兵器;打着教化民俗的幌子招收大量弟子,意图与朝廷分庭抗礼。从今日起,朝摇未成年弟子一律返家,或入学或耕种;青壮年男子责令还俗充兵役,随大军镇守四方;适龄女子一律还俗返家,由族亲做主自行婚配;年迈老者可自行决意去留,但需按例缴纳一定田税。如发现官吏、百姓私自供养,严惩不贷!钦此。
轩辕彻又嘱咐太子:“启儿,你亲去朝摇传旨,若朝摇还是冥顽不灵,直接发兵一举拿下。”
太子沉着一张脸,冷静地说:“是。儿臣领旨。”
太平真君一脸谄媚地笑道:“陛下真乃明君也。圣意果断,有勇有谋,大魏在陛下的统治下定能千秋万代,源远流长。”
轩辕彻哈哈大笑,说:“真人过奖了。”
太平真君趁机献上丹丸一颗,“陛下,这是贫道特意为您新炮制的无极丸,服用后可身强体壮、延年益寿。”
一旁的高全面无表情的收下丹丸。
轩辕彻说:“有劳真人了,寡人自从服用了真人的药身体大有好转,常常感觉自己又似回到了青年时,每日里都有使不完的劲。”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是返老还童之迹,陛下不日定能登临仙界,遨游九天。”
“哈哈哈,多谢真人美言。”
轩辕启深知这道诏令会带来什么后果,一旦昭告天下,必定冤魂无数。看到父皇身边这位谄媚荒诞、没有一丝修道中人模样地真人,他心里充满了鄙夷。倒是那位红衣姑娘,她一言一行便是典型地深受道法熏陶的人,光明大义、行事磊落,又有慈悲心肠。能教出这样人的门派又怎会做出谋逆之事。
出了书房后,他便拿定了注意,他低声对莽子嘱咐:“你快马加鞭先去朝摇,通知云孤姑娘,告诉她放弃抵抗,赶紧先安顿门中弟子要紧。”
“殿下!”莽子大惊,这要是让陛下知道可怎么好。
“快去,我自有分寸。”
莽子无奈的抱拳躬身道:“是。属下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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