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路征带着段郁承和秦则衍往里走。
路征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真是得意的时候,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段郁承此刻心里怒火翻滚。
倒是秦则衍,一如既往,笑的像个狐狸,看着戏。
段郁承和简如约的关系,除了路征夫妇,在场的其他人都清楚。
简如约这边和程柏翎聊着天,仿佛没有察觉旁边来了人。
直到段郁承站到了她对面,她脸上才挂起了社交标准笑。
段郁承看着简如约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牙关微咬。
此时,路征走到简如约身旁的女人旁,孰若无人的在她脸上亲了亲。
“这位,我老婆程柏翎!”
程柏翎脸颊一红,嗔怪的瞪了一眼路征。
被路征这么一闹,场面倒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程柏翎是京城有名的律师,跟着路征后见惯了各种大场面,面对段郁承和秦则衍一点不显小家子气,笑着道,“段总,秦总……久仰大名!”
“嫂子!”段郁承喊了一声,清冷的目光从程柏翎身上略过,落在了简如约的身上,但很快,他就移开了。
而简如约也像没有察觉到一样。
旁边的秦则衍将他们的小表情看在了眼里,挑着桃花眼笑道,“我们才是久仰嫂子大名,路征可是三句不离嫂子你呀!”
程柏翎在认识路政之前在律师界小有成就,但和路征结婚后,就成了京城所有未婚女人的典范,人人都想从她这里取经,如何跃上枝头当凤凰。
毕竟嫁进豪门还被丈夫这么宠的女人,可不多见。
“别冲我老婆放电!”路征见秦则衍桃花眼乱飞,吃醋的护在了程柏翎的面前。
秦则衍揶揄,“自信一点呀,路少!”
几个人笑闹了几句,路征才将目光落在了西野和简如约的身上,“这位我弟路西野,我弟的女朋友简如约!”
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段郁承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从发现段郁承,简如约的余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现在两人面对面了,她倒是不想看一眼。
“秦总,段总……你们好!”简如约淡笑着开口,一点都没有身为路西野女朋友半个主人的热情。
西野也跟着简如约随了一句,然后故作亲昵的爬在简如约的肩膀,在她的头发亲了一下,“嫂子……我带简简去楼下玩一会儿,你们聊!”
程柏翎对这个小叔子不了解,自然不知道西野弯成了蚊香盘,更不知道简如约是他临时找来的女朋友,便笑着说,“去吧!”
“恩呢!”
西野拉着简如约,冲众人点了点头就离开。
简如约擦过段郁承身边的时候,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冷香,心猛的一悸,她稍微偏了一下脑袋,便看到了段郁承冷浚的侧脸和漠然的眼神。
“快点,再晚就赶不上了!”西野拉了一下脚步微顿的简如约。
简如约如梦初醒,回头对程柏翎说,“翎翎姐,我们先下去了啊!”
一走到段郁承看不到的地方,简如约就甩开了西野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会?”西野有些心虚的说。
“算了,你也是为我好!”西野和小艾的苦心她当然都知道,但强扭的瓜不甜。
简如约这反映叫西野有些意外,“其实没什么啊,要是我,喜欢我就去追,追不到再说咯!”
西野说的轻松,但简如约却垂眸,扫了一眼他戴着腕表的左手。
察觉到简如约的视线,向来豁达无所谓的西野居然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哎哟……谁还没个年少轻狂,为爱痴狂的时候!”
“蠢!”简如约在说西野,也在说自己。
“彼此彼此!”
路家的宴会一直进行到了夜里十一点,为了扮好一个乖巧懂事的女朋友,简如约全程都跟在西野的身边。
尤其是她为了好看,穿了一双十厘米的细高跟,宴会结束的时候,她双腿跟灌了水泥一样。
“今天辛苦你们了。”程柏翎哄孩子睡着后,下楼对简如约和西野说。
“翎翎姐,你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虽然和程柏翎初次相见,但简如约很喜欢她的性子。
“对啊,嫂子……只要你欢迎,我们过两天还来!”西野笑着说,他是路家的小儿子,从小无法无天惯了,又被人宠着,如果不是性取向非大众,又不喜欢家里边的安排,不然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来,我等你们!”
和程柏翎告别后,简如约和西野这才离开了路家。
从大门里出来,两人伪装的情侣氛围就消失的荡然无存。
“你过来扶我一下,腿疼!”简如约看着路西野不爽的开口。
路西野看着简如约脚上十厘米的细高跟,忍不住的嘀咕,“穿这么高不嫌累的慌,脱了脱了……”
简如约白了一眼路西野,真的蹬掉了脚上的鞋子。
冬天的地面冰冷而又刺骨,简如约刚才上去,就冻的打哆嗦。
“算了算了……我来背你,女人真是烦人!”
“切,谁稀罕你!”简如约也嫌弃路西野,“别忘了你昨天剪掉的长发和扔掉的小裙子!”
为了今晚不给哥嫂惹麻烦,路西野昨天减掉了留了半年的长发,还扔掉了几条娘兮兮的裙子。
“那又怎么样,小爷我再怎么着也是男人!”
“男人真是了不起啊,呵呵!”简如约一点都不给面子的说。
“当然了不起!”
路西野说着,就蹲在了简如约的面前,将她背了起来。
简如约微微一愣,便听到路西野说,“你可是除了我小外甥女,趴在我背上的第一个女人!”
“我谢谢你啊!”
只是,两人还没有走五步,前面就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下来!”
简如约和路西野均是一愣。
“下来!”
“段总,您莫非也眼睛受伤了……麻烦让一让,挡着我们道了!”段郁承虽然是他哥的朋友,但就凭他对简如约的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态度,路西野就看不顺眼!
“简如约,下来!”段郁承面无表情的开口,但那逼人的视线叫简如约心口猛的一颤。
“怎么,段总要背我吗?”
她话音刚落,身体突然凌空,几乎是本能的去攀附可以攀附的东西。
下一秒,段郁承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身体。
而她的双手正紧紧的攥着段郁承的肩膀。
“谢谢路少今晚照顾她!”
段郁承丢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简如约被段郁承丢尽车里的时候,脑袋还是懵的,但她看着男人脸上的寒霜,嘴角露出一抹嘲弄。
“段总这是要坐享齐人之福了?”
末了,简如约又补了一句,“和妹妹订婚不算,现在还要和姐姐玩地下情吗?”
她慢慢的从后座爬了起来,宛若一条蛇一样,弓着身子,右手抚上了段郁承的胸口,白皙修长的手指游离在灰色的毛衣上,一寸寸,一分分的往段郁承的喉咙移动。
直到她微凉的手指抚上男人的喉结,段郁承凤眸微扬,流动的眼波如春水荡漾,“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她的调子拉的长长的,宛若那风月场里专门蛊惑男人骗取钱财的娼-妇。
段郁承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森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简如约,丝毫不为之所动。
突然的,简如约觉得没意思了。
她挑了挑眉,敛去了笑容,仿佛狐狸精化成了灭亲绝爱的尼姑。
“段总戏也看了,笑话也看了……让开吧,我要回家!”
段郁承岿然不动,下颌绷的紧紧的,但眼神恨不得将简如约拆吃入腹。
本来,都说好了要散伙,现在这么黏黏糊糊的实在不想他的作风。
“段总,让开!”
见段郁承不动,简如约猛的伸手推了他一把。
“让开!”
段郁承一把抓住了简如约的腕子,沉着脸道,“你知不知道路西野是什么人?”
简如约特别不爽段郁承这说话的语气,她咬着颊边肉,“他是什么人?他不过是喜欢男人,而你段郁承呢?”
“让开!”
这是她第三次开口,段郁承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卑鄙,别再来找我了!”
段郁承气的眼皮子直跳,骨子里的狼性有些控制不住,但对面的人是简如约,他将胸腔的怒火压了下去,然后将简如约关在了车里,自己则绕到另一边去开车。
车子上路后,简如约便没有再说过话。
她觉得段郁承简直就是无理取闹,霸道自私,为所欲为。
车子停在凤回里的时候,段郁承一声不吭,抱着她就往里头走。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繁,现在别说桂花,就连桂花叶子都没有了,光秃秃的树干上挂着几盏灯,如果不是另一边的院墙下,开着几枝梅花,这院子简直就是一座冷宫。
段郁承把简如约往卧房里一丢,就转身离开了。
简如约气的牙痒痒,一脚踹在了床头柜。
哐当一声,一个墨绿色的丝绒盒子掉了出来。
看那包装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便宜。
简如约本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但毕竟她不清楚里面的东西,怕到时候又给自己添麻烦。
她蹲下身去捡,结果捏了半边的盒子开了,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简如约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一般,她呆呆的愣了几秒钟。
直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才呐呐地冲门口的人开口,“这个……是什么?”
段郁承将地上的坠子捡起来,重新放回了盒子,然后塞到了抽屉里,淡淡的开口,“没什么。”
简如约僵硬的看着段郁承,“是那个简念恩捡到的那个吊坠?”
段郁承没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简如约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着床头的柜子哆嗦着唇开口,“这个,就只有一个吗?”
“嗯?”段郁承眼神一凛。
“这个……你见过吗?”简如约从挂在手腕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坠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坠子上面有个缺口,而刚才那个没有。
躺在简如约手心里的那个坠子,段郁承很熟悉,熟悉到几乎清楚它所有的纹路。
所以一看到简如约这个,它就知道,这个是假的。
但看着简如约那双眼睛,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可以……他宁愿简如约手里拿着的是真的。
见段郁承不说话,简如约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为什么……不说话?”
简如约不敢置信的开口,“难道你没有见过?”
顿了顿,她颤抖着问,“莫非……这个是假的?”
“收回去吧!”段郁承说。
简如约讪笑了一声,“难道真的是假的?”
这个吊坠,她在身上带了七年,只为能够找到它的主人,就算不是为了讨回公道,简如约也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农夫和蛇的故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遇到段郁承之后,她几乎快要忘了当时的那种痛苦,因为她在心里给自己编制了一个美梦。
如果当初遭人算计的段郁承遇到的人是自己,那么他们早在七年前就相识,也算是缘分。
但现实不尽如意。
“段郁承,让我走吧!”
她实在不想在两人分手之后,还把自己的脆弱和难堪晾在段郁承的面前。
段郁承没说话,一把将简如约搂在了怀里。
他搂的那么紧,像是要把简如约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让我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简如约眼里的泪意快要收不住了。
段郁承松开了她,突然说,“吊坠给我!”
简如约一愣,他刚刚明明叫她收回去的,可段郁承已经从她的手里将吊坠拿走了,他说,“晚上就在这里睡!”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并且关上了房间的门。
这一晚,两人睡在同一个屋檐下,隔着一堵墙,却像隔着整个银河。
简如约几乎一夜没睡,天一亮,她就离开了。
听着隔壁的动静,段郁承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关上的电脑,然后拨通了高远的电话,“告诉郁封河,我下周就过去!”
末了,他又对高远说,“关于吊坠的事情,查的时候务必小心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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