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等把张让吓跑之后,李知转过身,对着卢植敬道:“多谢卢公为小侄解围,若不是卢公,小侄怕是要闯下大祸。”
卢植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对着李知叮嘱道:“贤侄且记住,你乃是大汉的后起之秀,前途似锦,不要为了区区一个断子绝孙之辈,便毁了自己大好的前途。
这张让虽然可恶,但是他有一句话说的确实很对:这洛阳最近可不太平啊……”
说完之后,卢植就转过头,和别人喝起了酒不再理会李知,反正自己的话已经说到,若是李知没有醒悟过来,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李知听完,脸色一变,张让所说的这句话,李知本来只以为是他威胁自己之言。
但是经过卢植这么一提醒,倒是让李知品出了一些味道,这洛阳之中怕是当真要发生大事情。
想到这些,李知心中忧虑更甚,他本来没打算再管洛阳之中的纷纷扰扰,只想待在自己的府邸之中造小人玩。
闲暇之时,约三五好友,或去去河边垂钓,或去林中行猎,过一段悠然自得的日子,等着汉灵帝去世之后,再对付董卓。
李知没想到,自己不惹事,竟然还会有别的麻烦自动找来,这令李知苦恼不已,心中感叹道:“我当真就是个劳碌命啊……”
就在李知自怨自艾的时候,有一个座位靠前的老者开口对其说道:“久闻三绝公子大名,老夫袁逢敬三绝公子一杯。”
“袁逢?”李知一听这个名字,心中长叹了一声:“麻烦来了!”
当初李知刚入洛阳之时,年轻气盛,没有把袁家放在眼里,所以朝死里得罪袁术,这几年酝酿已久的苦果终于来了。
李知强打着精神,端起酒盏,恭恭敬敬的向袁逢行了一礼:“在下乃是后生晚辈,岂敢受长者敬酒?在下敬长者一杯。”
说完,李知便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最后朝袁逢亮了亮杯底。
袁逢见李知执礼甚恭,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无可奈何,只得也把杯中之酒饮尽。
待袁逢喝完之后,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通红,赶忙的夹了几筷子菜填进嘴里,压了压酒气。
他本来就没想喝这杯酒,只是想通过李知的回敬,挑一些他礼仪上的毛病,然后嘲笑他一番。
却没想到李知竟然如此的机警,一眼便看破了他的计谋,对他行礼之时一丝不苟,让他无理可挑,只得强忍着腹中翻滚,饮下这杯酒。
等喝完之后,袁逢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只见其向着李知朗声问道:“久闻三绝公子乃是诗词大才,此次在酒宴之上可曾有佳作问世?”
袁逢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的蔡邕大声说道:“袁兄此言甚是,行之贤侄,如此高兴之时,何不作一首诗词,以做下酒之肴?”
李知闻言,苦笑了一声,不过他也不推辞,因为他心中关于沙场征战的诗不少,既然他们让自己做诗,那就抄呗。
李知想了一会儿之后,正要把自己想到的一首关于沙场征战的诗念出来,却被袁逢扬手打断:“贤侄且慢。”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李知看向袁逢,心中腹议道。
随后,李知笑眯眯的看着袁逢开口问道:“不知长者有何事吩咐?”
袁逢一摸胡须,面对面带笑意的对着李知说道:“贤侄乃是大才之人,岂能和普通之人一般?贤侄此次作诗却不能以自己为题材,而是以……”
说到这里,袁逢打量了一下四周,等他看到卢植之时,眼中一亮,指着卢植对李知说道:“贤侄就以卢兄为题材作诗一首,如何?”
这样袁逢可没安好心,以卢植为题材,若是做得好了,那就有拍马屁之嫌,若是做得不好,那便会得罪卢植,并且也会让李知的才名受损。
李知闻言,也明白他不怀好意,不过此时他确实不能推辞。
因为卢植是李知的上司让和长辈,以上司和长辈为题材作诗,若是做得好了,必然会名传千古,这是孝道,他实在不能推辞。
不过李知也不害怕这个难题,因为他心中描述沙场征战的诗词太多了,就算以卢植为题材也无不可。
想到这里,李知正要作诗,却被卢植扬手打断:“袁兄为何要难为一个后辈?这么做未免有些太过了吧”
说着,卢植满脸不悦的看着袁逢,目光之中满是鄙视。
袁逢闻言,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眼神,不敢和卢植对视。
随后,袁逢对着李知激将道:“既然贤侄做不出,那此事就罢了吧,就当老夫没有说过。”
而此时汉灵帝也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兴致满满的看着李知问道:“李卿当真做不出?”
李知闻言,苦笑了一声,心中咆哮不已:“你这蠢皇帝,你这么一问,本候就算做不出,也必须得做的出,不然本候有何脸面在洛阳定居?”
想罢,李知站起身,对着众人拱手一礼道:“既然诸位看得起,那本候就献丑了。”
说完之后,李知端着酒杯在厅中缓缓踱步。
过了一会儿之后,李知脚步一顿,眼中一亮:“有了,诸位且听好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好!”
李知刚一念完,一旁的蔡邕便大声叫好,只见其激动的说道:“贤侄于诗词之道,已近化境矣…”
此时,其他人也细细的品味此诗,越读越觉得这首诗非常的有味道,所以便纷纷的点头,赞同蔡邕所言。
而一旁的卢植也十分的满意,抚着须,欣慰的看着李知,这一首诗正是自己的写照,自己忠心为国,以至现在白发苍苍之时,还要出征为大汉效力,岂不是和这诗中所说的一般无二?
袁逢见不但没能难住李知,反而让他大出风头,心中不悦之极。
随后,袁逢又开口讽刺道:“既然行之贤侄如此多才,那何不以自己杀戮数百万黄巾之事,作诗一首让我等好好品品?”
袁逢话音刚落,厅中便瞬间的安静了下来。
此事却是众人心中的一根刺,毕竟如此大规模的屠杀之举,也只有秦时白起做过。
但是白起和秦朝的命运可都不怎么样,所以众人便刻意的不提及此事,怕气氛变得尴尬。
而袁逢把这话说出来之后,就已经后悔了,他这话不仅是在嘲讽李知,更是把汉灵帝往死里得罪,如此说,岂不是有诅咒大汉帝国的意思?
“放肆!”果然,在袁逢把话说完之后,汉灵帝勃然大怒,一把手中酒杯着袁逢面前一摔,指着袁逢大声呵斥道:“你可是在诅咒我大汉朝早亡?!”
“臣不敢!”袁逢见此,连忙起身,向汉灵帝躬身一礼道:“臣并无任何诅咒陛下之意,臣乃是想到了这些黄巾,原本都是平民,如今却被人残杀,心中有些不忍罢了。
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些黄巾虽然一时的行差踏错,但是若是能够改过,就还是我大汉子民,如今却被人……”
说到这里,袁逢看向李知不再源于其意不言而喻。
等袁逢说完之后,众人皆不再言语,就连汉灵帝也不再怪罪袁逢,把目光看向了李知,看他如何解释。
李知见此,无语的摇摇头,若是别人怪罪自己倒还好说,这汉灵帝有什么资格怪自己?
自己为何会屠杀这些黄巾?还不是为了汉灵帝的江山?
如今生了坏名声,汉灵帝就把此事往他身上推?当真是毫无担当!
想到这里,李知便也不再给众人留颜面:“既然诸位都怪本候屠杀黄巾,那本候请问各位,当时黄巾四起之时,诸位有何人去剿灭过黄巾?”
说完,李知便用锐利的目光扫向众人,众位大臣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便纷纷的撇开了眼神,不与他对视。
李知见没人敢看自己,又对着他们问道:“本候再问诸位,当时我等被数百万黄巾围困城中之时,诸位可有办法对付着数百万黄巾?”
见还是没人回答,李知猛的一拍几案,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既然你们都没办法,那为何还要怪罪本候?
本候屠杀黄巾,亦是为了我大汉的黎民百姓!”
说到这里,李知话头一转:“况且,就算本候把这些黄巾全部俘虏,这些黄巾到底该如何处置,谁能想出办法来?是你?是你?还是你?”
说着,李知用手指把刚才用鄙视眼光看着自己的大臣们挨个点名。
见他们都不在言语之后,李知无奈的一摊手,向着刘宏说道:“陛下,事情就是这样,若是不屠杀,臣根本没有办法安置那些黄巾。
没想到,臣屠杀了黄巾之后,却被一些人小人在背后非议。”
说完,李知转身对着袁逢说道:“袁公既然想让小侄以那数百万黄巾作诗一首,那小侄便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李知一把抓起一旁的酒坛,“咕咚咚”灌了一通之后,一扔酒坛,大声的咏道:“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逐奔众民泣。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魇映春晖。
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其?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人场,胆似熊罢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是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叫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放眼往时千余载,何处英雄不杀人。”
李知边念着这首男儿行,便往殿外走去。
一路之上,众人被李知的杀心所慑,皆都给他让开了道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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