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吃饭都快得很,张红梅一碗面皮还没吃完,其他人两碗都下去了,就是才七岁的浩浩也一大碗面皮两个荷包蛋吃得干干净净。
饭一吃完,张秋雪抹抹嘴巴跟苗小兰说:“妈,咱们吃完先回去了,今晚上来也忘了拿手电筒了,这天黑了路不好走。”
苗小兰点点头说,“你们快回去吧,老牛喂草了没?明儿早上我早点起来去割草,回头直接给你送过去。”
张秋雪拉着浩浩,满脸的笑:“喂了喂了,谢谢妈,那我们就走了。”
走到门口又转头叫了还在吃面皮的张红梅,“二弟妹,你赶紧吃了去刷锅,妈和二弟干活都累了,别到头来还要伺候你!”
张红梅胸口一滞,这话痨子大嫂,临走临走还要刺自己一下。
自己就算是个傻子,也还怀着孕呢,家里又不是没男人,难不成怀孕了还得干活?
其实她不知道,在农村,怀孕干活到生的都有,更别说她这才八个来月,就算不下地,刷锅做饭也是应该做的。
张红梅几口喝完了碗里的面皮汤,便将桌上的六个碗摞在一起,丢的七零八落的筷子也拢了一把,慢悠悠站了起来往锅屋走。在现代她也不是什么娇小姐,不过是个在城里长大的中产家庭的女儿,家务活自来就没少干。
再加上大学毕业家里人催结婚,自己一时觉得烦就搬了出来,一个人住就更是没人帮忙了,别说洗碗刷锅了,就是换电灯修马桶都是自己光膀子上的。谁叫自己没男朋友呢,熬到26岁总算相亲了一个还不错的,结果自己就穿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都叫张红梅,才有这样的狗屎运的。
哎,也不知道那个戴眼镜的斯文男最后会成为谁的老公。
“你去堂屋坐着,我来刷。”
张红梅正在胡思乱想着,宋心武就过来夺了她手里的抹布,将碗放到一口大锅里,拿了半个葫芦一样的东西舀了三次水。
张红梅认得这个,这是农村人把葫芦一分为二,将里头的种子什么的弄出来,晒干了做成的水瓢。
葫芦水瓢很大,舀了三次就半锅的水了,宋心武卷起了袖子,利落的下手洗碗了。
“你还有事吗?”看张红梅不动弹,宋心武诧异的问她。
张红梅忙摇摇头,拖着笨重的身子出了锅屋,院子里苗小兰正拿了板凳坐着,旁边是一篮子的青豆和一个大海碗。看见张红梅出来了,就笑着说,“我给你剥点青豆米子,明天叫人到街上带点鸡拐回来一起烧了,给你补补。
张红梅不知道什么是鸡拐,只是点点头,也去堂屋里搬了个小板凳坐到苗小兰旁边剥起了青豆。
苗小兰像不认识她一样,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几眼,小声道:“傻子也知道认错了啊,还知道干活了。”
那声音实在是不小,张红梅听了手一抖,一粒刚剥好的青豆就滚了出去。她离了板凳正要去捡,苗小兰忙说,“我来捡我来捡,你好生生坐着。”
如临大敌一般,也对,这肚子里怀的可是她大孙子呢,张红梅一晒,便老实坐下了。
苗小兰本来也剥了不少了,两个人动作也快,宋心武刷好锅碗出来的时候已经剥了半海碗的青豆米子了。
苗小兰就收了篮子,把海碗递给宋心武说,“把这青豆米子放锅屋,上面用饼盘子盖上,露露气,别明天有味了。”
宋心武接了海碗,嗯了声,又走回锅屋放好了。
饼盘子就是农村放饼或者馒头的一个物件,一般的小盆大小,但是是镂空的。农村没有冰箱,用这个盖在剩饭剩菜上,既能防苍蝇虫子,又能叫剩菜剩饭上面露气,不至于坏了。
宋心武从锅屋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两个茶瓶,跟苗小兰说,“马上八点了,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苗小兰知道儿子说的是给地里锄草的事情,点了点头。
宋心武给了苗小兰一个茶瓶,自己拎了另一个进了东侧间。
然后给张红梅拿了牙刷杯子,自己也拿好了,就站在小院子里靠近篱笆墙的地方刷了牙,张红梅也默默的跟在一边。
刷好了牙,宋心武习惯的接了张红梅的牙刷杯子,从水缸里舀了水冲了,拿着往堂屋去了。
张红梅实在是对这里不熟,又没有原身傻子张红梅的记忆,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只好也跟了进去。
也许以前张红梅也是这样的,宋心武也不奇怪,见她进来了就看了一眼,然后又出去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个盆进来。一个略微小一点的红色塑料盆,盆底还有两条鲤鱼戏水。另外一个是比较大的金属盆,也没什么花纹,张红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的,记得以前看**十年代电视剧的时候看过这种盆。
宋心武先在红色塑料盆里倒了点热水,然后又加了凉水,试好了水温,才站起来对陶红梅说,“你先洗下下边,洗好了出来叫我进来。”
说完就出去了。
张红梅默了半晌,才回过味来宋心武说的下边是什么意思……
顿时一张脸涨的爆红。
不过这宋心武也够有意思,孩子都揣肚子里了,这洗屁股还要避着,也不知道这是害羞呢,还是假滋呢。
洗好了宋心武说的下边,张红梅找了一圈,才在箱子里看见了干净的内裤,掏出来换上了。这下却犯难了,这脏内裤放哪里呢?
四周也没有盆,也没有放脏衣服的衣服篓子,又不好现在拿出去洗了,人家宋心武明明是说洗好了叫他进来的。
张红梅欲哭无泪,老天爷你玩我呢,把我弄来这里,我一个正常人,霸占了人家老婆的身子,万一人家对我有所要求,我可咋办啊?就算现在这身子怀着孕,但是这还是有别的尴尬啊!
实在没有办法,张红梅找来放在床头的卫生纸,拽了长长的一段,将脏内裤包在里面,然后把宋心武放在箱子上的衣服挪了挪,腾出了块地方放在了上面。
忙活完了端起地上的红盆出去倒水,宋心武正好站在门口,看见她端着红盆便莫名其妙的问道:“端出来干什么,我还没洗呢。”
顺手就接了盆,进了东侧间。
听见里面哗啦的水声,张红梅愣在门口,这是,用自己洗过的水,在洗了?
简直三观都要碎了,要这么省水吗?
“洗脚了。”不及多想,宋心武沉沉的声音从东侧间传来。
张红梅涨着比之前还要红的脸,慢慢走了进去。大的金属盆,就叫铁盆吧,里面已经倒了小半盆的水,宋心武已经脱了鞋,坐在小板凳上等着。
见张红梅进来就说,“洗脚了,我脚脏,你先洗。”
张红梅像个木头人似得脱了鞋袜,将脚放了进去。那是怎样的一双脚哟,三十九码的大脚,宽宽的脚背,脚背就比宋心武的黑脸好那么一点点,还肉嘟嘟的,跟自己现代那三十六码又白又嫩的脚相比,简直是惨不忍睹。
张红梅想到,来这里好几个小时了,还不知道这个张红梅张啥样呢。
不过看到这双脚,张红梅对这具身体的脸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要不吓到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随便洗了一下脚就接了宋心武递过来的毛巾擦了,心灰意冷的张红梅实在没有心思关心别的事情了,灰溜溜的爬上了床,恨不得现在死过去才好,说不定死了就能回现代了。
只是身后宋心武又说话了,“衣服脱了再睡。”
接着是哗啦的水声,宋心武在洗脚。张红梅极力压制想仰天长啸的冲动,趁宋心武出去倒水的间隙,将长裤和外衣脱了,换上床里边放着的大概是睡觉穿的衣服,这才掀了被子钻了进去。
宋心武倒了水,将外边篱笆小院的门从里边挂上,在门口抽了一根烟,这才往堂屋走。西侧间里他妈已经睡下了,东侧间的电灯还在亮着,宋心武看着暖黄的灯光,猛地吸了口气,才进了屋。
张红梅听见堂屋门插销的声音,忙闭了眼,往里头缩了缩,耳朵却仔细听着外面的响动。脚步声比傍晚那会要轻,然后是将茶瓶拎到一边的声音,倒水的声音,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床猛的一沉,他在床外侧躺下的声音。
虽然知道自己怀着孕,那人什么也干不了,但张红梅还是将心提的高高的,满肚子害怕。
接着一条粗壮有力的胳膊斜斜伸过来,轻轻搭在自己肚子上,揽住了自己。张红梅想尖叫,却快速的咬了嘴唇忍着,这一定是宋心武和之前的张红梅正常的夫妻。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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