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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并蒂双生,相爱相杀(1 / 1)

我脚下一顿,有点意外。

看到那些白色粉末的时候,我猜测应该是某种抑制植物生长的药物,为的就是让这盆佛前香呈现出‘两短一长’的凶兆,却没想到竟然是骨灰。

“这是一小撮骨灰,我已经找人验过了,但具体的dna结果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出来,目前还不确定是谁的。”陆老爷子解释道。

我重新坐回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涉及到骨灰这种东西,事情真的就复杂了。

我看向院子里,视线落在那俩花钵的水葫芦上,转而问道:“恕我冒昧,陆老爷,敢问陆老夫人……”

“她去世快三年了。”陆老爷说道,“我三十岁将她娶进门来,相敬如宾近四十载,她为我生下一儿一女,走得也很体面。”

我点点头,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陆老爷子的面相,然后问道:“陆老爷,您这一生,情路很坎坷吧?”

他如此优秀的人,生活在那个年代,三十岁才结婚的不多,回忆起已故发妻,用的词却是‘相敬如宾’,让人觉得多少有些冷淡。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直摇头:“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他说着,侧过脸去,微闭着眼睛,伸手捏住眉心,一直在揉,看起来很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

但在我看来,或许那段往事才是症结点所在,不过他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我不能逼得太紧,还是再等等下午的化验结果吧。

陆老爷子也没打算放我走,安排了午饭,吃完没多久,福叔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很不好,凑近陆老爷子的耳朵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他们便开车离开了。

离开之前还特意交代我在老宅里面再等等,一切等他们回来再说。

我看着车子驶出老宅,踱步到两个花钵前,伸手分别往水葫芦下面摸了摸。

开满花的那一盆,根部水温是正常的,但没开花的那一盆,冰寒刺骨。

我缩回手,心中已经了然。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陆家的女佣琴姨,她笑着对我说:“白小姐,我刚刚为您煮了养生茶,坐下来尝一尝吧,老爷他们估计要好一会才能回来,别急。”

“谢谢琴姨。”我跟着她回客厅,端起她为我准备的养生茶品了一口,笑道,“真好喝。”

琴姨也跟着笑了起来,但眉眼之间却有了一丝怅然:“我们家老夫人生前最爱喝我煮的养生茶,她走了之后,再也没人给我捧场了。”

“琴姨您别这样,老夫人去了那边,一定也会过得很好的。”我劝慰道。

琴姨摇头,叹了口气:“老夫人的性格,无论在哪都不会真的开心起来的,她一辈子为了讨好老爷,殚精竭虑,可最终……”

“他们感情并不好,对吗?”我问道。

“也不是不好。”琴姨是陆家的老人了,一切都看在眼里,“老爷的心里住着人,即便老夫人再好,也走不进他的内心最深处,老夫人却又是顶要强的人,越是走不进去,就越想往里面钻,到头来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总觉得,这样一心只为别人而活的人生,不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吧,或许老夫人觉得,这样爱着自己心爱的人,也是一种幸福呢?”我说道。

琴姨点点头,若有所思,我想了想还是问道:“琴姨,陆老爷一直独住吗?他的子女都不回来住吗?”

“大少爷大小姐都有了自己的家室,公司又忙,每个月能回来两三天已经不错了,好在每周末表少爷会来坐一会,陪陪老爷。”琴姨答道。

我皱了皱眉头:“表少爷?”

“表少爷就是……”

“琴姨,家里有客人啊。”

琴姨的话被打断,我侧眼看去,就看到一个三十上下,一身英气的男人朝着我们这边走来,几步便到了我的面前。

琴姨连忙介绍:“白小姐,这就是我们家表少爷。”

“你好,我叫洛明川。”他朝我伸出了手。

我握了握他的手道:“白璃。”

他冲我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琴姨:“姨父不在吗?”

“刚刚出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表少爷要不等等?”琴姨问道。

洛明川目光扫过客厅,脸色猛地一僵,指着供桌那边问道:“我送姨父的佛前香呢?”

我一愣,原来这佛前香是他送的啊,刚才福叔他们离开的时候,将被削断的佛前香也一并带走了。

琴姨刚张嘴,我插话道:“那盆佛前香好像根部长了虫害,福叔带出去杀虫了。”

“虫害?怎么可能?”洛明川拧着眉头,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欲盖弥彰道,“佛前香一般不生虫害的,我下次见到福叔得好好问问,白小姐你自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我表态,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琴姨还纳闷道:“表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性子挺稳重的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人在心虚的时候,总归都会有点露怯的。

琴姨忙去了,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喝着那杯养生茶,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下午四点左右,陆老爷子才回来。

他的眼睛红通通的,似乎情绪波动很大,手里面握着一个很古朴的小盒子,那盆佛前香没有带回来。

他进门之后,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白小姐,这两日叨扰你了,事情已经弄清楚了,福叔。”

福叔立刻走过来,递上一个信封,厚厚的:“白小姐,这是我们陆老爷的一片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我看了一眼陆老爷,心里明白这是不打算让我插手这件事情了,我没去接,而是看向陆老爷子问道:“您是想将这件事情压下来,无声无息的让它过去了,是吗?”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里面有着戒备:“白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提醒陆老爷,他……或许并无恶意。”我好心道,“有些事情你想藏,想保护,却更容易生出隔阂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或许会更好。”

说完,我抬脚要离开,都要转过照壁了,福叔又追了上来,连声叫我:“白小姐,请留步请留步,我们老爷想跟您多聊一会。”

我站在原地想了想,这趟浑水我到底要不要趟?

目前来看,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复杂,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接下来了,那也就没有半途而废,自砸招牌的理由了,最后我还是跟着福叔回去了。

这一次,陆老爷子将我领去了书房,他的书房很大,书架上摆着一排一排的书,墙面上挂着很多名画,有一面墙的橱格里,摆放着各种古董藏品。

右手边是一大块落地窗,拉着厚重的窗帘,方向正对着院子的天井。

进去之后,陆老爷子就说道:“白小姐,你看出了什么,说说吧,尽情的说,不要有任何顾虑。”

我没急着说话,而是走到落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帘,秋日里,四点多钟的阳光已经很弱了,但依然将书房一下子照亮。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那两盆水葫芦,问道:“陆老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盆水葫芦,也是您家表少爷送的吧?”

“白小姐怎么知道?”陆老爷子诧异道。

我反问他:“水葫芦这种植物,是有典故的,您听说过吗?”

“水葫芦不是外来物种吗?竟然也有典故?”陆老爷子不解道。

我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却晓得,你们家这位表少爷却是一片良苦用心。”

“哦,你赶快给我说说这水葫芦的典故,我想知道那小子到底想暗示我什么。”陆老爷子急切道。

我点头,娓娓道来:“相传很久以前有一对很要好的姐妹花,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书生,姐姐在知道妹妹喜欢书生之后,便主动退出,甚至不断制造机会让妹妹与书生共处,一来二去,妹妹与书生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书生娶了妹妹之后没多久,姐姐却被家人逼迫要嫁给一个年迈却很有钱的员外,姐姐忘不了书生,不堪被辱,投河自尽了。”

“姐姐死后,妹妹才知道姐姐的一片心意,曾经为她做了那么多,竟然也从姐姐投河的地方跳了下去。”

“不久之后,人们发现姐妹俩跳下去的地方长出了一大片并蒂水葫芦,奇怪的是,那水葫芦并蒂双生,却是一半花开艳艳,一半碧叶葱葱,人们总说,是这一对姐妹花的魂魄化成了并蒂水葫芦,互相谦让对方,导致养分偏离,才会出现如此奇景。”

我说完,再往陆老爷子看去的时候,却看到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缓缓落下,我没出声,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边陪伴着他。

“这孩子……”好一会儿,陆老爷子揩去眼角的泪水,叹道,“他到底还是埋怨我的。”

他说着,拉开一边的椅子坐了下去,缓缓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二十四岁那年,身受重伤,流落到乡野,被一个漂亮女孩所救,女孩年纪与我相仿,我们很能聊得来,在乡下养伤的一个多月,我们之间互相吸引,后来书信不断,坚持了五年,直到我回来继承家业,第一时间跟家里人商量,想要娶她为妻。”

“但那个年代你们都懂的,门不当户不对,遭到了我父母强烈的反对,我死不松口,后来竟然查出那女孩是我们江城著名盐商洛家流落在外的明珠,我喜出望外,赶紧告诉我的父母,他们听完之后,去了一趟洛家,将我们的婚事定下了。”

陆老爷子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看着前方,似乎穿透一切看到了四十多年前曾经经历的一幕幕。

我疑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美事,难道后来又发生了变故?”

“婚期定下了,一切都是我父母跟洛家一手包办的,我们那个年代结婚,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之前男女双方是不得私自见面的,我也沉浸在喜悦之中,一直忙着婚礼事宜,没有多想。”

陆老爷子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痛苦道:“那一天,我喝了太多太多的酒,大家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轮番灌我,洞房花烛夜是怎么度过的,我根本没有印象,可是第二天一早醒来……”

“一早醒来却发现,睡在我身边的并不是我的所爱洛宁,而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洛欣。”

“怎么会这样?”我也是惊得张大了嘴。

“我能怎么办?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不可能再将洛欣送走,我只能去找我父母,可是他们却说,洛家当年将大女儿洛宁送去乡野,就是因为她命太硬,会克死一切身边亲人,而小女儿洛欣的生辰八字与我相合,并且早已倾慕我多年,我们俩才是天作之合。”

“我被软禁了起来,直到半个月后才逃出了陆家,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洛宁,她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而洛欣的肚子慢慢的大了起来,我被迫回归家庭。”

这一段回忆,对于陆老爷子来说,可能真的一辈子不想再提起,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昨天见面开始,他总是遮遮掩掩的不想往下说。

“洛明川是洛宁的孩子,对吗?”我缓了一下问道。

陆老爷子点头:“我结婚七年后,机缘巧合之下,竟然与洛宁偶然重逢,那时候她仍孤身一人,我情难自已,与她续了一段露水情缘,我知道这不对,但有情之人又失而复得,真的控制不住。”

“很快东窗事发,陆洛俩家再次将我们拆散,她远嫁他乡,我们再见面,已经是在她的葬礼之上。”

“她……”我欲言又止。

“她跟她的丈夫死于意外。”陆老爷子别过脸去,艰难的继续说下去,“她唯一留下的,就只有明川这一个孩子,那年明川已经七岁了,孤苦无依,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决定要把对洛宁所有的亏欠,全都补偿在明川的身上。”

“所以我顶着所有压力,将明川过继到我的膝下,悉心教导,一转眼二十多年了,却没想到这孩子的心思藏得这么深。”

“并蒂双生,相爱相杀,院子里的那两盆水葫芦,说的不就是我们曾经经历的那一切吗?”陆老爷子连连叹气,“那孩子还怨我,他还怨我啊。”

我却有点想不通了:“他怨您什么呢?您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对待,他应该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吧?”

“我也不明白。”陆老爷子说道,“明川这孩子,聪明果断,很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他,所以发生了佛前香这样的事情,我很失望,却也不想去质问他,如果不是你点醒了我,我可能真的会一错再错下去。”

他这样说,我愈发的不解,如果洛明川没有恶意,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考量再三,我开口问道:“陆老爷,我听福叔说您最近总是噩梦连连,具体都做的什么梦呢?”

“说起做梦,这段时间真的是把我折磨的精神衰弱了。”陆老爷子惆怅道,“最近我总是梦到洛宁,看到她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哭,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求我救救她,即使我明知道那是梦,可还是忍不住伤心。”

“总是做同一个梦吗?已经持续多长时间了?”

“对,同一个梦,一模一样的场景,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并没有大的问题,后来院子里的水葫芦开花出了异样,我心里总不大安定,正好听邵管家说起你,便想着找你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找对人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便站了起来,说道:“陆老爷,不瞒您说,我虽然很会看事,但并没有多少法力,您家的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我建议您好好跟表少爷谈谈,应该能问出些事情来,如果他坚决不说,那您最好是请一位高人回来看看,这事,宜早不宜迟。”

“白小姐,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陆老爷子不松口,非得让我说清楚。

我只得说出自己的猜测:“陆老爷,如果洛明川真的如您所说,是一个很好的青年,那么,他会明辨事理,不会将上一辈人的爱恨纠葛全怪罪在您一个人的身上;他将一双并蒂水葫芦分开,分别种在花钵之中,却在其中一盆的水里埋了东西,又在佛前香里动了手脚,虽然改变了您家的风水,但他的初衷并不是害人,而应该是为了他死去的母亲;您的梦,也并非是正常的梦境,或许是——托梦。”

“陆老爷,我能看到的,能猜测到的,仅此而已,其他的,我真的爱莫能助,还望海涵,天色不早了,我该回了。”我说着,直接出了书房。

出了客厅,就听到陆老爷子在上面叫福叔,让他派人送我。

一直等车子驶出了陆家老宅,平稳的开上了下山的路,我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感觉很累,便靠着座椅小憩了一下。

时间也不长,三五分钟,却做了一个梦,也说不清梦到了什么,猛然惊醒,一抬眼,却发现外面起了雾。

秋天晚上起雾是很正常的事情,雾不浓,我靠着车窗往外看,这盘山公路上除了路牌,就是两边的树木,看起来似乎都一样。

又开了几分钟,前面的司机嘀咕道:“奇了怪了,平时这个车速,这么长时间早应该进市区了,怎么开着开着,好像又开回来了?”

我心里一凛,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赶紧盯着车窗外,记住了路过的一个路牌,三分钟后,果然,车子再次经过了那里。

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这个念头一在我脑子里出现,我立刻就拿出手机想要给顾潇潇打,但却发现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

就这么一会儿,车子再次经过那个路牌,就连司机都慌了,从后视镜里看我:“白……白小姐,好像不对啊。”

“没事,你只管开就好。”这个时候,车子不能停,司机更是不能慌,我得稳住他。

我今天出来的匆忙,并没带什么法器,只得咬破手指,在车顶上面迅速的画了几道驱鬼符,双腿交错坐好,手捏莲花状置于胸前,嘴里不断低声念着地藏王菩萨心经,只希望那东西不要太厉害,我能制得住。

几番之后,车子周围的薄雾慢慢散去,很快便看到了山下一片光亮。

司机激动道:“雾散了,终于散了。”

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进了市中心之后,车水马龙,便再无担忧了。

司机一直将我送到古街街口,我下车之后,目送着那辆车离开,车子开出去几十米,我猛然看到后车座上坐着一个女人。

我大惊失色,紧跑几步追上去,司机立刻停了车,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车上了,我朝着车内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却再也没看到什么女人。

难道是我刚才眼花了?这一天都在陆家转,变得疑神疑鬼了吗?

我看了一眼司机,还是不放心,便让他等一等,小跑着回店里,找了一个开过光的护身符送给他,他连声道谢。

送走司机之后,再回到店里,伸手去关门的时候,余光瞄过街尾,赫然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站在那里,远远的盯着我看。

当时脑子里面空白一片,整个人像是魇住了一般,用力的闭了闭眼,想要将这幻觉屏蔽出去,可是再睁开眼睛,她依然站在那里。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又看到鬼魂了,恨不得立刻插瞎我的两只眼睛。

刚才车里坐着的,现在街尾站着的,是同一个女人,而之前在盘山公路上遇到鬼打墙,大抵也跟她有关,她……有求于我?

该来的躲不过,我平息了一下心情,抬脚便想走过去看看具体情况,脚刚抬起来,一双手冷不丁的从后面环住我的腰,下一刻,门已经被关上,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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