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势借驴下坡,冲他答道:“对啊,我就是白吊子村的人,之前我跟朋友进山抓兔子,结果我俩走丢了,我后来在树林子里迷路了,真邪门了,我走了好几圈都走不出去。”
“我又冷又饿,刚好遇到这木屋子,就想着进来吃点东西暖和下。”
他俩见我穿的破破烂烂,头发也乱糟糟的,还真就把我当成了本地的农民,对我说的话也毫不怀疑。
安若摸了摸下巴,问我道:“你在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倒觉得你俩挺可疑的,你来自云南,这位胖哥来自泰国,你俩大老远跑东北这旮沓干啥啊?”
安若说:“我来白吊子山……找一样东西。”
我问他啥东西?安若皱了皱眉,道:“我要找的东西在天上,说了你也听不懂。不过我来晚了,那东西已经被别人抢走了。”
听他这么说,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安若是来抢天机的!他还不知道,抢走天机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装糊涂嗯了声,问丑旺班道:“胖哥,你也是来找那东西的?”
丑旺班抓了块牛肉,边吃边对我:“不,我来贵地,是为了找一本书。”
一番交谈后我才得知,这丑旺班在泰国出生长大,但他祖籍却是中国东北的,这次他从泰国动身,独自前往东北,第一是为了寻根问祖,顺便旅游散散心,再找些东北的奇人异士,交流下玄学知识。
刚好安若也说他要去东北,两人交情本来就深,就一块坐飞机杀向东北。
到了吉林省的地面后,丑旺班无意中得知,吉林有个叫做封阴村的地方,很邪门,而且据说离封阴村不远,还有一处名叫活人坟的古墓。墓里闹鬼闹的很厉害。
丑旺班对中国的古代文化非常感兴趣,听到活人坟这三个字,他就按捺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动身前,丑旺班特意收集了关于活人坟的资料,在听闻红衣女鬼祸害村子,以及千妖道人在坟中消失的传闻后,丑旺班二话不说,也不跟安若打招呼,独自一人来到了封阴村。
故事讲到这,我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内心却暗暗震惊!这丑旺班居然也去过封阴村!
将拳头大的熟牛肉几口吞进肚,丑旺班又喝了一大口高粱酒,气呼呼地对我道:
“我在去活人坟的途中,路过一个叫做野草坡的地方,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他头发很长,穿了件破破的黑袍子,浑身充满尸气,而且还倒退着行走……”
我听完丑旺班的描述,心里忍不住惊呼道:“曾学文!”
当初曾学文为了防止陈奇山进坟,所以在野草坡周围布置了阵法,任何活人进入阵中,就会第一时间被他发觉。所以当丑旺班到达野草坡后,迎面就碰上了曾学文。
瞧对方不人不鬼地拦在路中央,丑旺班刚开始感到非常警惕,继续讲述道:
“那个人的道行远不如我,尽管外表可疑,但我也没太把他放在眼里。于是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拦着我?难道你想跟黑衣阿赞斗法吗?”
“那人听出我汉语生疏,就问我是哪里人,在听说我来自泰国后,那人居然笑着冲我握手,还很热情地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当时曾学文握着丑旺班的手,主动跟他称兄道弟,还说中国是礼仪之邦,中国人非常淳朴,好客。你是来自远方的客人,按照我们东北这边的习俗,我必须要好好招待你。
丑旺班说,当时他被曾学文的真诚所打动了,这丑旺班第一次来中国,啥都不懂,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来中国前,有人警告我说,这里很凶险,这里的人很坏。但现在看,这里的民风真的很淳朴啊,比我们泰国强一万倍。”
丑旺班就傻呵呵地跟着曾学文走了,他反正仗着自己道行高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没想到去了曾学文家,丑旺班就傻眼了。
屋里除了两口棺材外,啥都没有。
丑旺班预感到不对,想走,曾学文却不让他走,盘腿坐在棺材里,表情阴险地冲他道:“你是泰国来的阿赞,听说泰国有赌场,那你不如跟我打个赌吧?”
“如果我输了,我立马在你面前自尽,但如果你输了,你必须给我一件你身上的东西。”
丑旺班怒极反笑,指着曾学文道:“你千方百计骗我来你家,就为了要跟我打赌?那我要不赌呢?”
曾学文:“泰国人都是孬种吗?连个赌都不敢打?你不赌,就跪下来给我磕个头,然后滚回泰国吧。”
丑旺班暴怒,扑上前要跟曾学文动手,不料曾学文却一点都不怕他,稳坐在棺材里,冷声道:“你想杀我,是不需亲自动手的,你可以接下赌约,你赢了,我在你面前自尽就是了。”
丑旺班给对方这一激,脾气也上来了,说:“好!我今天就陪你玩玩,你想赌什么?说吧?”
曾学文将双手交叉藏进衣袖里:“赌我有几根手指头!”
丑旺班楞了下,回忆刚才两人握手时,曾学文的右手,是有五根手指的,左手他也看过,没记错的话,也是五根手指。
不过丑旺班一直对中国文化感兴趣,曾研究过《孙子兵法》,兵法有云,兵不厌诈,这人明明有十根手指头,为何还要跟我打赌呢?
难道他天生畸形?手背上也有指头?这更不可能啊?
思前想后,丑旺班认为曾学文是故意在诈自己,于是很自信地笑道:“你有十根手指头!”
曾学文双目瞳孔一阵剧烈收缩,伸出双手,果然和丑旺班预料的一样,他双手和常人无异,一共有十根手指头。
“我赢了,我不想杀你,你也不用自尽,再见吧。”丑旺班转身要往外走,却不料曾学文将他叫住:
“你输了!”
丑旺班:“我输了?你疯了吧?”
曾学文:“我明明只有九根手指。”
话音刚落下,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刀,刀光挥舞间,曾学文左手的大拇指被刀齐根斩断,落在了地上。
丑旺班久居泰国,身为黑衣阿赞,他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像曾学文这样狠心,用这种方法自残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伤口处血流如注,曾学文却毫不在乎地笑了笑,道:“还不够?那我再切一根。”
手起刀落,他又将左手食指切下。
丑旺班脸上冒出冷汗,指着曾学文道:“你……你真疯了。”
曾学文:“可是我赢了,对吧?”
丑旺班叹了口气,道:“你想要什么?”
曾学文目光瞧向丑旺班背上的包袱,说:“你把包袱打开,我随便挑挑吧。”
包袱里装着些梳子,换洗衣服和除虫药之类的零碎,也没啥值钱东西,丑旺班是个非常守信用的人,他输的心服口服,就把包袱打开,摆在曾学文面前。
曾雪文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在包袱里翻了会,翻出本绿色封皮的小书来:“我要这本书!”
那本书的封皮上,写着几个汉字:《黑疯阿赞法术若干》,不过书里的内容却是泰文,这黑疯阿赞,是丑旺班的师父,当年黑疯阿赞在泰国非常出名,在泰国法师圈子里,黑疯阿赞让人闻风丧胆,所有阿赞都很怕他。
不过后来他在跟人斗法时惨败,被死对头抽走魂魄,炼成了小鬼,肉身也碾碎,混合水泥铺马路去了。
在黑疯阿赞死后,这本书就成为了他留给丑旺班的唯一遗产。
想到这,丑旺班急忙把书从曾学文手里抢回来,说:“这个是我师父留下来的,不能给你。”
曾学文:“我就要这个。”
丑旺班怒道:“我不给!你还想硬抢不成?”
曾学文仰头冷笑道:“我听说泰国人最讲信誉,而且非常重视赌约,现在看……真让我失望啊。原来泰国人居然如此卑鄙阴险!”
在曾学文的各种激将下,丑旺班脑子一热,就做了傻事。
首先,这丑旺班脑袋是不太灵光的,否则当初他就不会给曾学文骗到家里,而且在泰国,法师们把自己的信誉,看的比命还重要,特别是他这样成名的黑衣阿赞。
这种打赌输了不认账的事,如果传到泰国,那他也别想再混了。
而且曾学文还拍着胸脯跟他担保,说:“丑兄,我知道这本书对你很重要,但你打赌输给我,就不许赖皮,我们中国人是讲信誉的,泰国人也该讲信誉才对。这样吧,我借你的书看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再来我家找我,到时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怎么样?”
当时留给丑旺班两个选择,第一:杀了曾学文灭口,然后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离开这里。第二:就是认赌服输,把书借给对方。
丑旺班选择了后者,这是他第一次来中国寻根问祖,不想让双手沾上血。
于是,这本《黑疯阿赞法术若干》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曾学文手中,成功从丑旺班手中骗来此书后,曾学文以为自己获得了至宝,其实书里记载的法术稀松平常,跟招魂篇比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后来他修炼成黑疯赞邪功后,自信满满地前往活人坟,却被陈奇山无情杀害,此书也最终被我捡走。
当一个月过后,丑旺班再次前往野草坡时,那里早已人去屋空,他也没心思去活人坟了,开始到处打探曾学文的下落。最后安若来找他,说要去黑龙江的白吊子山抢天机。丑旺班找不到曾学文,正无可奈何呢,刚好就也跟来散心,结果在这里碰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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