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我看到了丑旺班本人,他瞧着比以前瘦了不少,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嘴上戴着氧气罩,床边摆放着呼吸机,心电图检测之类的仪器。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环境算很不错的了,病房里带独立的卫生间,倒更像个疗养院。
窗帘敞开着,阳光却照不进屋里,我坐在床边,久久注视着丑旺班,回忆我们认识的点滴,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回头对安若等人说:“你们先出去下,我跟胖哥说两句话。”
李白插嘴道:“他听不到的。”
我脸色一冷,大声道:“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坐到丑旺班身边,死死抓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胖哥,当年你救过我,今天该我给你报恩了,我必杀鬼王,亲手抢回你的魂魄。”
他的确听不到,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假如呼吸机停止,他随时都会死去。
胖哥和泰国鬼王之间的仇恨,也很简单,当年丑旺班的师父——黑疯阿赞在泰国横行霸道,杀人如麻,后来败给这位鬼王,而鬼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将黑疯阿赞的灵魂抽出,残忍地炼化成小鬼。
丑旺班回国替师父报仇,也败在了鬼王手里,但这次鬼王并没有炼化他的打算,只是将他的魂魄扣押下来,以此来威胁安若,让他回国请更厉害的高手来。
安若找到了我。
我不知道我现在具备的道行,算不算高手,我也没把握能斗过鬼王,此人既然敢自封为王,还能活到现在不死,那肯定是具备大境界的。
现在说啥都没用,找到人试一试,自然就知道深浅了。
“小白龙,你把这胖娃娃的上衣掀开!”黄星野在我耳边低语道。
我嗯了声,解开他扣子瞅了眼,只见丑旺班脖子和锁骨连接的地方,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黑点。
那肯定不是痔,痔没有长这么圆的,我伸手在黑点上按了按,指尖传来透骨的恶寒!
原来,病房里的冷气,就是从这黑点里散发出的!
黄星野倒吸了口冷气:“一指夺魂!此人从头到尾,只出了一指,这一指,本来点在胖娃娃的魂魄上,却直接反应到了肉身!”
黄老仙一语命中要害,当初丑旺班跟鬼王斗法时,两人都使用了一种名叫“飞头降”的降术,此降可以让人的灵魂暂时离体,前往约定场地斗法。
按黄老仙的说法,打照面后,鬼王只用一指,就击败了丑旺班,这一指点在魂魄上,因为其威力太可怕,所以也反应到了肉身上。
我伸手抚摸那块阴冷如冰的黑点,心里一阵惊诧,假如这一指点在我身上,我能否承受的住?
“承受不住!”我俩心意相通,黄星野察觉到我的想法,立刻警告我道:“此人道行远在你之上,他这一指下去,就你这小身板,人家当场就打的你魂魄离体,怕是小妹的画笔也救不了你!”
黄星野从不危言耸听,他能这么说,那肯定假不了,来泰国前我就想过了,鬼王要能这么好对付,驱魔家族那三位伯伯的性命,也不可能搭进去。
我跟老仙商量一番后,也都没个计较,但我俩性格就这点相同,只要遇到事,那肯定没有畏缩的余地,干就完事了,干不过再跑呗,能是多大个事啊。
黄星野说,修行的人必须要有我这种心态,这就好比隔壁家拴着条疯狗,每次路过时,它都冲你大喊大叫,你当然可以选择不出门,但最好的方法是,你找根棍,走到那疯狗跟前,卯足了劲猛轮它!轮到它怕你,下次见你再不敢叫喊为止。
退缩,就代表畏惧,这对修行人是最大的魔障,怕鬼不要紧,但是被鬼吓的尿炕,不敢出门?那以后还咋跟鬼斗呢?
商量到最后的结果就是,眼下,先找到鬼王的下落,然后再考虑其他的。
我从病房出来,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是空着手来的,琢磨去买点好东西,安若对我道:“不需要,泰国没这讲究,你能来看他,这就是最好的了。”
我们一行人返回酒店,住的是四星级的标间,我跟黄小妹一间,安若独自一间,酒店的事不用不操心,我在泰国的全部费用,安若都包了。
泰国这块很盛行给小费,我们在机场换了些泰铢,有个男服务员推着行李带我进房间,我给了他50泰铢,折合人民币也就十来块钱,把那服务员高兴的笑成了花,冲我哇啦哇啦说了半天,大概是在介绍酒店的餐厅,附近好玩的地方啥的。
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好不容易才把他请出去。
夜里安若敲门找我,说想带我去领略下泰国的夜生活,我让黄小妹待在酒店看电视,穿好衣服出门。
路上我问安若有啥打算,他想了想说:“没啥打算,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带你在这玩几天,再去曼谷玩玩,然后就回国吧。”
我摇了摇头,说:“安大哥,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这次来,是打算跟鬼王做个了断的,他如果愿意交出胖哥的魂魄,那还好说,他不给,那我俩肯定要对掐的,到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出酒店电梯后,安若皱着眉看我:“你这是自杀,你知道么?陈亮,就算你真有三百年的道行,你也不可能斗的过鬼王,我为啥这么说?因为这个人,代表着泰国所有降头师,所有黑衣阿赞的最高顶点,你懂我意思吗?”
拉着我胳膊边往外走,安若边继续道:“我这次带你来,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丑旺班,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负责吃好玩好,我把你完完整整带回国,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假如你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
我瞅安若脸色有些悲伤,就对他道:“我问你,当初我一个人去对付铁尸堂,你怎么说的?你不看好我,对吧?结果我把堂口一锅端了,就很多事,你别光说不行不行的,没用,行不行要试了才知道。”
“你是胖哥最好的朋友,你忍心看他的余生,就靠着呼吸机度过么?”
安若深吸一口气,在前面只顾走,走到一所夜店门口时,他回头问我:“你打算怎么试?”
我说:“你对泰国熟悉,认识人也多,你帮我打听出鬼王的住所就行,其他你不用管。这场法该斗不该斗,我自有计较。”
我知道安若心里的愧疚,主要是他家那三个伯伯,也死在了鬼王手中,这件事弄的他里外不是人,所以非常不愿意我再为此冒险。
在我的连续劝说下,安若只能答应我,说他会调动自己在泰国的一切关系,找到鬼王所在。
说话的功夫,我俩糊里糊涂就进了这家夜店,前面有个女领班在带路,态度特别热情,说的啥我也听不懂。
安若朝我解释道:“这边的夜店,只要看到中国客人,都特别热情。都知道中国人有钱。”
领班把我俩带到一个卡座里,我放眼打量前方,音乐震耳欲聋,舞台上竖着好些根钢管,一些泰国年轻女子在上面跳各种热辣的舞蹈,台下坐满了老外,清一色拿着啤酒瓶,色眯眯地往上瞅。
这夜店生意非常火,几乎座无虚席,安若懂点简单的泰语,冲那领班说了几句话,塞了一沓泰铢出去。过了会,酒水就送上来了,另外还来了两个泰国小姑娘。
这俩姑娘长发及腰,穿的很清凉,长相也都上等,安若在我耳边大吼道:“她们都是泰国本地的女大学生!晚上来夜店兼职,赚些外块,很干净的。”
我说呢,我就瞅这俩姑娘年纪不大,本来我不想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又架不住安若的热情,只好点头,其中一姑娘坐在我身边,往我这边使劲凑。
我规规矩矩坐在那,递给她瓶啤酒,姑娘摇头,指了指酒单,意思要自己点。
我不知道她点了道啥饮料,反正价格也不贵,我就同意了,过了会,饮料上来,红红绿绿一杯,看着像鸡尾酒。
姑娘用小嘴在吸管上抿了一口,递给我喝,我想把吸管拿掉,她不愿意,偏要我用她喝过的。
我只好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瞧了眼一旁的安若,这家伙抓着一厚沓泰铢,勾勾手指,旁边那姑娘就给他来了个坐腿杀。
安若长的本来就好看,钱多,他啥都不用干,姑娘就拼了命往他身上钻,我不行,我也没心情搞这些。
我用带着东北腔的英语,问身边姑娘叫啥名,多大,在哪上学,我问一句,她答一句,我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干脆用手势冲她比划了下,意思是,你是不是人妖?
那姑娘听了也不生气,笑着抓着我的手,往腿上放。
很快我就知道,她不是人妖,而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手从裙子伸出来,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心砰砰乱跳。
我俩喝了些酒,我给了那姑娘一千泰铢小费,相当于人民币200块,拿了钱,她脸上露出一阵惊喜,抱着我亲了几口,然后冲我做了个睡觉的手势。意思是我愿不愿意带她去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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