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内心更加疑惑了。
胡月儿尖笑道:“没错!血腥的杀戮,吸引到主人的注意,它找到了我,它给了我新生,赐予我最疯狂的毁灭之力!我在主人的引领下,来到地狱,它命令我,跪倒在它面前,将自己的灵魂献给它……”
我长叹一口气:“你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胡月儿:“那又怎么样?我的主人,是地狱最强大的存在!它是那里的主宰,在我的恳求下,主人将我爹复活,给予他新的生命,我们父女又可以团聚了。”
“陈亮,我在地狱等你,你我之间的所有过往,将在那里做个了断。”
胡月儿的身子,变成类似纸灰的东西,一点点消散,在离开前,她怨毒地威胁我道:“别让我等太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逼我去人间,找你家人的麻烦……”
她一点点消散在我面前,地上除了一堆纸灰,什么都没剩下。
那么,现在有两点可以确定,首先,她找到了新的靠山,地狱中潜藏着一个非常可怕的存在,它成为了胡月儿的主人。
第二,胡黎居然也被那东西复活了。
胡月儿早就在这里等我了,她邀请我去地狱,跟她决一死战。
我并没有把胡月儿的威胁当回事,现在,还不是理会她的时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地狱跟阴间一样,也受到规则的制约,胡月儿出不来,否则,我今天遇到的,就是她的本体了。
我不认为胡月儿的实力,能对我构成威胁,她的主子,才是我需要担忧的。
我给这事一弄,心情更加阴霾了。再次回头瞧了眼那道门,我转身离开。
如果这里,真的是地狱的第二道入口。将来说不定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这里。
原路返回后,我沿着石壁往上攀爬,刚爬了十几米,突然感觉到头顶传来风声,我急忙抬头瞧了眼,只见一个模糊的物体,从上方快速落下。
砰地一声巨响,那物体重重砸在地上,溅出一大团血。
落下来的……居然是一个人!
现在,他变成了一具尸体,完全失去了呼吸。
我隐隐感到不安,倒吸了口凉气,急忙爬下去查看,走到近处我才看清,那是王元的尸体。
这个来自东北吉林的小伙子,我的同乡,就这样死了。王元的死状凄惨无比,脑袋都摔扁了,脑浆溅的到处都是。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王元的尸体,可以确定的是,他早在摔落进裂缝前,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凶手在将他杀害后,抽走了他的魂儿,然后抛尸于裂缝中。
绝对是祸干的!这个丑陋,卑鄙的东南亚女人,趁我不在,对王元下了黑手!
虽然在爬入裂缝前,我刻意将哭血杀刀留给王元护身,但它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我的警告,也被祸无视了。
她终究还是杀死了王元,对于她那样的人而言,杀人不需要理由。
注视着王元的尸体,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和自责。我不该这般托大,把他独自丢在上面的。
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我说出来的话,那就一定要做到,之前我曾答应过王元,会让他活到最后一轮。
结果,王元死在了第二轮,死在了这个阴冷的太平间中。
我忍不住流下泪水,我为自己的草率和狂妄感到懊悔,擦干泪水后,我咬着牙对王元道:
“兄弟你等着,哪怕杀光上面的所有人,我也要帮你报仇!”
我捧来些碎石块,将王元的尸体掩埋,往着那小山般的坟堆,我的心冷了下来,转身,朝石壁上方攀爬。
毫无疑问,祸的死期将至,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杀她!
我会将她的血,浇灌在王元的坟前,用她的人头,来祭奠我的同乡。
我心中的愤恨直通天际,遇到了胡月儿的分魂,这本来就够让我烦躁的,一波未平,现在又摊上了这挡事?
在愤怒的同时,我感到有些害怕,我怕等会上去后,控制不住自己,将那些嘉宾全部杀光!
我的身子抖的厉害,牙齿都快咬出血了。用最快的速度爬出裂缝,我稍稍喘了口气,目光扫视周围。
此时已是深夜,阴冷的太平间里,还剩下四个嘉宾:蛇三革直挺挺躺在手术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安娜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惨婆背对着我,站在几米外的黑暗中,不知在干什么。
祸盘腿坐地,歪着脖子冲我阴笑:“你终于回来了。”
这贱女人还敢和我废话?回想起王元惨死的样子,我身影猛地从原地消失,眨眼不到的功夫,我出现在祸面前,右手快如闪电,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祸脸上顿时浮现出痛苦,目光惊恐道:“咳……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我能听到她灵魂的惨呼,祸正做着垂死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愤怒给予了我最强大的力量,就在我快掐断祸的脖子时,远处传来沙哑的声音:
“不是她!”
我朝前方的黑暗瞧去,只见惨婆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对我道:“跟祸没关系,是我杀死了王元。”
我松开手掌,将剧烈咳嗽的祸推开,目光直愣愣注视着惨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我朝惨婆步步逼近,语气阴冷地质问她。
惨婆忽然低下头,阴嗖嗖地笑了起来:“因为……你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通灵百解我势在必得,所以我要对付你,但我惧怕你的刀,我能感知出,刀中所弥漫的杀机!非常凶险,我没把握打败有刀的你,这也是我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是你给我创造了机会,等你爬进裂缝后,我从王元手中把刀骗来,然后杀死了他。你看,像他那种卑贱的蛆虫,杀起来毫不费力……”
蛇三革醒了过来,他侧躺在手术床上,边为我俩翻译,边笑道:“放心,摄像装置已经被我做过手脚,在观众眼中,画面已经被定格了……你们无需有任何顾虑。”
当我距离惨婆五米远时,瞧见我的哭血杀刀,正被她攥在手里。
“陈,没有这把刀,你什么都不是,你道行远在我之下,比拼法术,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现在,我要用你的刀,取你的人头!”
惨婆缓缓转过身,刀出鞘,血光倒映在她扭曲,恶毒的老脸上。
“你会用刀?”我直视她昏黄的双眼。
惨婆露出满口黑牙,咧嘴笑道:“我在年轻时,曾获得过一套中国古刀法,这套刀法以快著称,看好了!”
刀在惨婆手中一横,朝我胸口抹来,她在刀中夹带了气场,使得刀刃的锋利程度暴增,出刀的角度也很刁钻,能看出来,这套古刀法,她已经学的很精深了。
可惜,还不够快。
在这个世上,没有比灾劫更快的刀了,过去不曾有,现在和将来也不可能有。
相比夜修罗一刀流,惨婆的刀,慢的简直可笑。我甚至连躲都懒得躲闪,在刀刃接近我身体时,我前胸猛地向内收缩,塌陷了一小块。
刀刃划破了我的上衣,在我胸前留下一处淡淡的伤口。
血,从伤口缓缓流出。
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在阴间,灾劫的木刀砍在我身上,一样的血流出,一样的疼。
我缓缓闭上眼,再次重温那熟悉的疼痛。
惨婆一击得手,见我闭眼,她狂笑起来,她以为我闭目等死,放弃抵抗了。
躺在手术床上的蛇三革,却看出了端倪,叹口气道:“胜负已分。”
惨婆的第二刀,瞄准了我的喉管,几乎在她出手的瞬间,哭血杀刀就停在了半空。
我两根手指搭在刀刃上,轻轻一捏,刀停,任凭惨婆再怎么使劲,它都无法再动弹半分了。
尽管还无法跟灾劫媲美,但我早已领悟出自己的刀意,我曾一人一刀,杀入上千只阴物的包围,也曾凭借对刀的领悟,跟悔斩同归于尽。
我和我的刀之间,建立了灵魂上的联系,即使闭着眼,我依旧能准确获悉出刀的轨迹,这些,惨婆又怎能理解呢?
她不懂我的过去,如果懂的话,她万不该产生这种幼稚的想法。
我左手两指夹着刀刃,右手搭在刀柄上,手腕一用力,刀就被我夺了过来。
这倒不是因为我力气大,而是在于我比她更懂刀。
从惨婆手中抢过刀后,我将刀刃斜抹出去,一刀封喉。
一切的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从捏刀,抢刀再到反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等惨婆反应过来后,她脖子里喷出一道鲜血,身子栽倒在地。
如果比拼禁术,道行,我未必是她的对手,她输在了对局势的错误判断。
她万不该如此大意,妄图用我的刀来杀我,这种盲目的自大,导致了她的死亡。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我抽出惨婆的魂魄,装进容器里,然后提着她的头,一步步走到悬崖前。
转过身,我阴冷的目光,依次扫视蛇三革,祸,还有安娜:
“王元被杀时,你们在干什么?让我猜猜,你们在袖手旁观,看热闹对吧?你们可曾阻拦她?”
这三个人都不敢吭声,我冷笑道:“等我下去祭奠了王元,回头再来找你们算账!”
我曾答应过王元,要保护他,我食言了,我不可能第二次食言,我要把这老太婆,摆在王元的坟前。
就在我准备爬下裂缝时,蛇三革脸色突然拧成了一团,他指着我后方大喊道:
“陈……你快躲开!有东西……有东西爬上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脚踝突然一紧,低头瞅,只见一只滑唧唧的人手,正抓在我的脚上。
整个太平间里,被灰白色的雾气弥漫,我来不及留意周围,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脚下,这只手瞧着非常熟悉,我正要挣脱,就听手的主人冲我嘘了下。
抓着我的脚踝,稍一用力,一个惨青色的人,从裂缝里爬了出来。
这人居然是……王元!
他不但没死,反而像获得新生一样,脸上的血全部消失了,那原本被摔的支离破碎的身体,现在也变得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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