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青写下来的就是保甲法,由有牛人王安石所创,里面还稍微掺杂了连坐法。
大概意思就是,每家每户都有详细的资料写在印信上。
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乡镇,每十家组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
以住户中最富有者担任保长、大保长、都保长。
一户人家有盗,其余九户支援,一户人家有罪,其余九户支援。
凡家有两丁以上的,出一人为保丁。
农闲时集合保丁,进行军训,夜间轮差巡查,维持治安。
保甲法既可以使各地壮丁接受军训,与正规军相参为用,以节省国家的大量军费,又可以建立严密的治安网,把各地人民按照保甲编制起来,以便稳定封建秩序。
“这保甲法实在是太奇妙了,可在全国推广!”
“缉戝、诘宄、均役、息武、睦乡、课桑……妙哉,实在太妙了!”
莫声谷和裴行俭,看完之后,彻底惊为天人。
看到两个人大惊小怪的样子,秦长青的嘴角一抽,这玩意儿很大弊端呢。
要是全国推广,秦长青非得被全大唐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这东西在解决基层问题的时候,十分管用,但会限制兵粮和税收。
拿出保甲法,也实属无奈。
西州城现在的人口又翻了一倍,必有有大奸大恶之人混在其中,长此以往无法妥善管理。
再加上西州这地方,民族混杂,只有触犯到自身利益,才会挺身而出。一人犯法九家连坐,谁也不会看着自己被砍脑袋。
尤其是这东西触碰的是宗族基层,在国内推广,五姓七望得直接派出最牛逼的杀手,干掉秦长青。
一个百家姓、一个印书局,已经让五姓七望对秦长青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在弄个保甲法出来,秦长青的大仇没报,就得被人弄死。
所以,民族这玩意儿,就是说说而已,王安石失败了,满清搞的时候也是名存实亡。
但西州这地方,因为民族多,却很适合用保甲法。
秦长青急忙把这里的弊端说了一翻,生怕裴行俭和莫声谷写一份奏表给朝廷。
虽然保甲法在朝廷那里肯定是不会通过朝议的,但秦长青也不想在被人盯上。
虽然说,和五姓七望早晚会有一场大战,你死我活的大战,他还是希望自己全都准备好了才好。
见两个人打消了准备把保甲法上奏的念头,秦长青开始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看得裴行俭和莫声谷一愣一愣的。
各种防务的细节,全都在地图上展示出来,一边画秦长青还一边开玩笑,“但凡不为了河西四郡的地盘,我直接在各处绿洲、水源投毒,伺机出击,何苦干守城的勾当?”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日落时分,整个西州城都弥漫着一层金红。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长青在……
刚想把一首诗给改编完,就看见城下出现一匹战马,踩着夕阳的余晖,冲往西州城。
距离西州城越来越近,立刻有守城的军卒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今日,城上布防的是游骑卫,带头大哥是李德铠,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就是李德铠,“快,出门接应,是大唐飞骑!”
飞骑?
秦长青心里一惊,立刻和李德铠跑下城墙,来到城门的时候,赫然发现站马上的骑士,穿着与府军不同,全身上下插满了不下于十只利箭。
流出来的鲜血,早已经干涸凝结,看得人全身发冷。
看到人前来接应,骑士终于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容,提起最后一口气,大声的嘶吼:
“高昌联军三万,就在城西四百里外!高昌联军三万,就在城西四百里外!高昌联军……”
说完,口中开始吐出大量鲜血,身体在马上摇晃几下,一头扎在地上,气息全无。
所有人呆呆第看着他,片刻之后,全都清醒过来,将人抬进城池。
“召集城外守军,全部入城!”
秦长青说完,哨骑们策马出城。
战争往往来的就是这么突然,没有什么战书,也没有任何预兆,很简单很粗暴的就出现了。
不到半个时辰,城外军卒全部进城,整座城池气氛也变得无比压抑起来。
刺史府,将领们全部聚集。
在大堂正中央,就摆着飞骑的尸体。
秦长青传好了游骑卫特制的军装出现,面色阴沉。
“知道姓名吗?”秦长青看向李德铠。
“飞骑很多人都没名字的。”李德铠叹了一口气,眼眶莫名的红了。
秦长青站在尸体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其余人也是一样。
而后,一转身面对众人,“飞骑,没有名字!尚且为西州带来重要军情,咱们不能辜负他,不光要守住城池,还要把这三万敌寇,彻底歼灭!”
“李德凯带本部一千军卒驻守东门,李长思带本部一千军卒驻守南门,赵氏方带一千府兵驻守北门,李银环带两千府兵驻守西门。剩下一千人做为预备队。
蓝田、宁远,带五百轻骑、五百陌刀手,明日清晨护送所有商队前往玉门关,就在玉门关地驻扎休整。
“喏!”
众将纷纷领命,唯独蓝田和宁远两个人眼里全都是怒火。
“秦将军,为何大家都守城,让我们二人离开?我们不是怂包,大家都是有卵子的爷们儿,打仗也应该算上我们!我们不做逃兵!”
“你们要做的,比守城更难!”
秦长青拍拍二人的肩膀,“到了玉门关,就地等待。会有人送来后援,你们二人比我们熟悉路径,一定要最短的时间内,把后援送回西州城。此战胜负、战损,皆在你二人肩上扛着!”
“这……”
蓝田、宁远二人先是迷茫,后来突然眼睛亮了,“将军,是那种木桶?”
“对!”秦长青也不隐瞒,“早去早回!决战的时候,大家全都上!”
“喏!末将领命!”
对于那个爆破筒,大家心里都清楚是个什么天杀的玩意儿,更明白其战略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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