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胡老头盯着那彩线好一会,才说:“既然已经封了棺,就别打开了。”
陈郑有些疑惑,然而我却清楚地明白“封棺”的含义。
人死了放到棺材那叫“入棺”,就像走进一间房子一样。入了棺的尸体,要再打开看也没什么大碍,可若是封了棺再打开,那就是风水大忌了。
入棺未封,就像进了房子还没关门,可以自由出入而封了棺就像把门打了个死锁,而那条彩线在业内也叫风水锁,意喻锁住风水、锁住好运,愿死者投胎有个好去处。
可要是这风水锁打开了,那就是麻烦了,古语云“钱财不可外露”,这里同样是一样的道理,风水没了,那就是大凶之兆。
死者为大,人家死了你还给弄个凶咒,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那胡伯,现在咋办?”陈郑问道。
胡老头思索了一会:“眼下虽然可以下土,但陈老头是我多年好友,他若是安然仙去,我还替他开心,可现在死因不明,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陈郑大吃一惊,:“胡伯,你是发现了什么?”
胡老头没说话,只是瞄了一眼那些仵作。
陈郑也是明白人,赶紧打了个手势,对那些仵作说:“你们先下去吧。”
等那些仵作走后,胡老头才缓缓开口:“事情还不确定,要等今晚子时,还需要小浩帮忙才能确定。”
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的那段时间,那时要我帮什么忙?
我疑惑地望着胡老头,然而胡老头却神秘一笑:“你还是童子身吧?”
“废话。”我抛了个白眼。
“那就成,那这事还非得你办不可。今晚你呆在这,我有事要吩咐你。”胡老头说道。
陈郑本就不知道父亲的死因,现在听说父亲的死有蹊跷,顿时就着急:“那个胡伯,那我呢?我今晚需要做些什么。”
胡老头想了一会:“小陈你……你就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
“……”陈郑一阵无语。
接着我们就出了后堂,陈郑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客房住下,按照胡老头的要求,我也先洗了个澡,然后胡老头在我光秃秃的身子绑了一条红线。
然后在我眼里抹了牛眼泪,和在我的耳朵上涂了兔子血。
“胡老头,你这是干嘛?”我问道。
胡老头说:“今晚的事有一定风险,我得先做个安排措施,这红线沾过黑狗血,能锁住你的三魂。”说完,接着往我下边的老弟绑去。
“哎哟哟,胡老头,这地方就不用了吧。”我赶紧捂住下边。
“不行,这可是人体五阴之首,不绑的话,要是今晚那柳树把你的阳气从这吸干,那我可不管哈。”
从这,吸干……
我望了望下边,总感觉胡老头这话有歧义。
至于牛眼泪和兔子血,胡老头倒没告诉我是什么用处。
“对了胡老头,你是说陈家前院那棵柳树有问题?”我问胡老头。
“目前只是猜测,要知道结果,那得看你今晚的表现。”胡老头拍拍手,示意我穿上衣服。
等我穿好后,胡老头就塞给我十二手香(一手等于三根,十二手也就是三十六根),让我每隔半小时在陈老头的灵位上两手,从子时开始,分别三个时辰把十二手香上完。
上完香后就呆在棺材边上,不能离开棺材三米之外,有三急也不成,不然就前功尽弃,上完香后就往前院走,胡老头就在柳树边上等我。其余的就不用我管。
并且重复叮嘱我两点:不能越过三米之外、往前院走的时候千万别回头。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着十二手烟,临到子时时上了一趟茅厕,然后就坐在后堂的棺材边上等。
胡老头把我送到后堂后便出了去,说是要到那棵柳树旁边呆着,等我以童子身引出他来后,便能见分晓。
至于那个他,我也不知道是谁。
胡老头出去之后,还把门给关上了,灯也不让开,我就坐在地上,周围都是一片漆黑。
等了一会,我就听见“滴滴”一声,是胡老头给我配的定时小闹钟响了。
我赶紧摸了摸裤兜,从里边抽出一个打火机,然后摸着黑,数了六根香点上。
香一燃,后堂才有了点微光,那点荧光把那个大大的奠字倒映在地上。
说实在,好歹我也跟胡老头混了八年,死人见了无数,甚至都麻木了,至于守棺更是小菜一碟,也没有初入这行时的害怕。
我再棺材边上坐着,闲来无事就打量了一下这口棺材。
棺是红木雕刻的,称得上是上等木棺,而且这手法和开口方式,一看就是陈郑这些富人家出殡,略微困难的家庭一般买不起这种棺。
不过这红木棺应该是很密封,与外界隔绝,甚至里边真空才对。因为判断一口棺的好坏,其一是材质;其二为手法;其三,便是通透性。
若是下等棺木,只是寻常的松木或者橡木,相对来说通透性就比较强了,用不到几十年还会腐朽,尸体也因接触氧气过多而发臭。
而上等棺则反之,通透性极差,可以说几百年不朽,尸体也保存得很好,也是一般盗墓贼的首选。
然而,这口本应上等的红木棺,本应隔气,我却怎么闻到一股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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