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我撞上后面干尸的瞬间,骤然感到有一活物爬上了我的肩头,直奔我脖颈扑去。
“呀!”
我惊叫出声,忙不迭将手中亡剑往肩头一挥,同时就地一个侧滚翻,翻离身后那具尸体。
“吱——“
一声刺耳的鸣叫声响起,被我用亡剑削中的那个活物落在地上,我慌乱中用头电一照,发现是一只墨绿色怪虫,它个头虽然只有一颗核桃大小,但长着两个大钳子还有一身骨壳,绿森森的,也粘糊糊的,看起来恶相狰狞,而且这削开的身体还正自流淌出奇臭难闻的黑水,令人闻之欲呕。
“尸鳖。”
尸鳖是一种寄生虫,一般会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生长,靠食腐肉为生,阴气湿重,虽然并不常见,不过我以前随胡老头去帮人迁坟的时候,倒是碰见过几只。
捂鼻,头电狂扫。
我这才发现,原来并不是乍尸,而是无数只尸鳖从干尸里爬了出来。敢情这些尸鳖之前一直蛰伏在尸体里头,由于受到我这擅入者的惊扰,这才纷纷出动,闹得两具干尸像乍尸了一般。
“好多尸鳖!”
我头皮发麻,本能的后退。
就在这时,那些尸鳖纷纷向我这边伸出钳子,嘴里发出“吱吱吱”的尖叫声,而且还不断鼓动着背上的骨壳。
“这些尸鳖不会是会飞吧?”
我大为紧张起来,以前见过的尸鳖虽像甲克虫一样有个能张开像两翼的骨壳,但都飞不起来,所以行动缓慢,对人形不成多大威肋,不过眼下情况只能另当别论了,因为我看到有几只已经将骨壳鼓动得身子飞离了地面!
更让人头皮发炸的是,现在不只是那两具干尸里爬出的尸鳖在叫唤,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尸鳖的鸣叫声,显然这里的尸鳖远比我看到的要多得多。
想到虫子都怕火,我忙不迭从背包中取出松油木,用打火机点着。
呼的一下,松油火把燃起,我心头大定,本以为拿到了一张保命符,可是就着火光一看,我一个头几乎要瞬间变得三个大了。
只见四周陡峭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吊着不下上百具干尸,就像挂腊肉似的,之前头电光线窄,加之地方空阔,光线很暗,所以我没能看清周围的情况。这下看清了,真他妈的让人差点吓晕过去。
要命的是,现在这些吊着的干尸正自往外冒尸鳖。
“他娘的!”
头皮发炸已经不足于形容我此时的惊恐!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何况我比像小多了,它们也比蚁强悍多了!眼下尚不逃,只怕用不了一时半刻,我就要被这些恶心的虫害给蹐得连渣都不剩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拔腿就跑,也顾不了去辩别方向了。
那些尸鳖早就盯上我了,哪有不追击的道理,它们呼的一下,全都蜂拥杀来,会飞的飞,会跑的也跑得跟飞似的,我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是这种凶悍的虫害。
它们不断扑过来,我一边挥舞着火把驱逐,一边发足狂奔,慌不择路。
由于对洞内环境不熟悉,我不止一次被这些虫害逼到死角里,最后又折返杀出来,中间好几次摔倒,都没顾得上去查看自己挂彩了没有,只记得有那么几次被飞行的尸蹩咬中,又痛又辣,难受得要死。
一番大逃杀,最终以我失足跌入一深潭寒水中而告一个段落。
那潭寒水估计是地下暗河汇流而成,刚一失足跌入其中时,冰冷刺骨的潭水足足把我呛了个半死,火把也熄灭了,只有头电还散发着光亮。
好在我自小生活的地方有河,水性还算娴熟,所以没被淹死!只是我才从水里冒出头来喘气,脖子上又被飞来的尸鳖咬了一口,耳边又一阵嗡嗡作响,吓得我赶紧把身子又钻回水里。
不知道那些尸蹩是否怕水的缘故,它们最终没有追进水里来,我心中暗呼大幸,总算逃过一劫。
顺着潭水的流向,我潜泳远离这尸鳖“窝巢”。
洞内本来暗无光线,潭水中更是黑得要死,头电在水里照不出一米开外,而且这头电在浸过水后,没半晌便暗了下去,发不出半点光亮来。
我在黑暗冰冷中,顺着水流泅游,不知过了多久,骤然感到前方水流变急了许多。
“不好,水流突然变急,估计前方有断崖。”
凭着经验,我作出判断。急忙奋起余力往一侧游去,希望能早点摸着岸边的石头。可是就在这时,也不知大鱼还是巨蟒一类的东西游过,在我腰上撞了一记,撞得我当时就被甩了出去,再想回游时,已是身不由己,被急流卷带着向前而去。
“轰隆隆,轰隆隆——”
巨大的瀑布声震耳欲聋,果真不出我所料,看来前方的断崖还真不低。
“完了,只怕我这条小命便要就此报销了!我这一生还谈过恋爱,没娶过媳妇,没尝过女孩子的味道呢,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遗憾了……”
我好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胡老头的话!
“胡老头,来生再报答你老的养育之恩了。”
生命倒悬的一刻,突然好想念胡老头,觉自己还没有给他尽孝昵,就这样死了,实在有些对不起他。
只是,回天乏力,呼的一下,我感觉自己随着急流冲出了河床,身子悬空飞坠。
所见一片漆黑。
头脑一片空白。
“轰”
我记得自己身子在凌空坠落一阵子后跌入水中,身子也不知磕到什么地方了,痛得要死,紧接着便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昏昏沉沉,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浑身似散架了一般的疼,也不知自己这时是到了阴曹地府还是还在阳间,张眼一看,只见洞壁森然,上面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仔细辩认,那应当是磷矿一类东西在放光,让这本当漆黑一片的地方变得眼能视物起来。
再看自己半截身子还泡在水里,我渐渐明白过来,敢情自己并没有死,只是顺着急流被冲到了这里。
在不远的前方,似乎有人在说话,似乎有更亮有光。
难道说,我已被地下暗流冲到洞外来了?
心中抱着期许,我撑起酸痛不已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头晕得厉害,眼睛看东西,不时有重影的现象发生,我想这估记与自己头部磕破的伤口有关,也可能与尸鳖有关——以前似乎听胡老头说过,尸鳖的口液有致人神经错乱的毒素。
越接近洞口那边的亮光,那些人语声却突然听不到了!
难道刚才只是幻听?
我狐疑着,突然感觉到前胸一暖,摸了一下,原来是胡老头送我的天阴符在这个时候自动发起温度来。这天阴符的材质非纸非竹,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皮制作的,耐水耐磨,它和那枚道石一起,被我放在衣服的内袋里,好在都没有被水冲丢。
据胡老头之前的说法,天阴符遇到极阴之地就会起反应,现在这张符突然变暖变热起来,莫非我这是到了极阴之地?
心里越发的狐疑,我将亡剑捉在手中,继续向前。
这把亡剑,也没有在水流冲击中遗失,这大概算是我这次遇险中最值庆幸的事了。
极阴之地,究竟会有什么呢?
我的心突突突的跳着,把手里的亡剑抓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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