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咱们每个人都放一滴血到这个碗里。”
胡老头拿起已画好箭头的小碗,对我们说道。
“怎么还要放血?”
翁美丽眉头大皱,敢情她以前请碟仙的时候,并没有在碗里滴过血。
“血祭,可以保证问卜结果的准确性。”胡老头解释道,“用我们的鲜血献祭,等同与鬼神签下血书契约,碟仙一旦出现,就会受血书契约约束,不能谎言诓骗,否则他就会遭天遣。”
“原来如此,但是我怕疼。”
翁美丽苦着脸说道。
“只是放一滴血而已,不会太疼的。”
胡老头说着,将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锋利的银针,在自己左手食指指肚上一扎,然后稍微一挤,霎时一滴鲜血便流到了碗里。
“美丽,你怕的话,我帮你扎吧!”
看到翁美丽还面有惧色,胡老头当下遂捉过她的左手来,不等她拒绝,一针就扎了下去。
“呀!”
翁美丽才轻呼出声,她指尖的鲜血便已落入碗中。
“我的妈呀,你弄疼我了,”
翁美丽缩回手去,嘴啜着被刺破的手指,语含嗔怪,不满的看了胡老头一眼。
“没事的,疼只是暂时的,外放一点血,会促发肝功能营造新血,这对我们身体是有好处的。”
胡老头温言软语的安慰,摆出一副很关心对方的样子。
我心下暗笑,笑他是个夹着尾巴装好狗的大色狼。
轮到我们了,我向黄龄笑道:“你怕疼吗?用不用我帮忙。”
“你帮我?”黄龄语气不善的说道,“我帮你还差不多。”
她话声未落,一边抓起我右手,一边自腰间拔出匕首,手起刀落,便在我指尖上划了一道口子。
“哎啊!直娘贼的。”
我吃痛怪叫,额头都冒黑线了——丫的,她划出的这道口子,何止流一滴血,我看流五滴都不止。
“鬼叫什么!没听你师父刚才说的吗?多流一点血,对身体有好处!姐这是为了你身你好!”
黄龄得意的说道,直接无视我的痛苦。
“你这丫头片子!”
我嘴上无德的骂道。
黄龄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后,她匕首再次一挥,自己也放了血。
看着鲜艳的血滴自指尖滑落,她面不改色,镇定自若。我却隐隐为之心疼。
就这样,胡老头看到我们都已往碗里滴血后,遂拿起碗来,对着碗里的鲜血念念有词,又手指比划,凌空划符,然后才轻叱一声,将之倒扣在桌子中央。
“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开始请碟仙了!我们请碟仙的过程是这样的……大家需要注意几点……”
胡老头交代了流程和注意事项后,我们便开始请碟仙了。
“碟仙碟仙,我们诚心向你问占,请你速速降临,指点迷津。”
我们两男用左手的食指,两女用右手的食指,都按在了碗底上,并有都闭上了眼睛,口中齐诵,虔诚的请碟仙降临。
初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过了一会,这房间内的温度骤然间下降了,阴飕飕的,让人倍觉不安。
尤为让人心惊胆颤的是:似乎有个幽魂出现了,他就在我们身边徘徊,发出“嗒嗒嗒”的脚步声,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走到了我身后,在我脖颈上吹气,吹得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出于仪式的需要,我又不能睁眼转身,那种感觉真的是太糟了。
此外,在这过程中,我左手是抓着黄龄右手的,现在我分明感觉到黄龄在发抖,她的呼吸变得不均匀起来,而且她手心还冒出了冷汗。
看来,这小妮子虽是警察出身,但遇着阴鬼,还是难免恐惧。
“别怕。”
我心里这样说着,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她的手纤细柔软,握起来的感觉蛮好的。
被我这么一握,她想来好过了一些,发抖得没那么激烈了。
至于翁美丽那边嘛,情况更糟!那个翁美丽想来是被吓坏了,居然发出了抽泣的声音,她激烈的心跳声连我都听到了。
场中还能安如泰山的,唯有胡老头而已。
在我们的又一阵念诵后,那个徜徉在四周的脚步声消失了,桌子中央倒扣着的碗则蓦然震动了一下。
按照胡老头说法来讲,这是碟仙进到碟中去了。
“灵明的碟仙呀,我们诚心向你询问,请你告诉我们,五年前黄国利警官究竟死在这座监狱的哪个地方?
胡老头一连发问了三次,终于桌面上那个倒扣着的碗开始移动了。
它就在我们的手指下移动,我们明显都没有用力按,也没有推,但它却移动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它引领着我们在行进一般,真是奇妙。
倒扣着的碗在桌面上转动了几圏后,终于停下来。
“灵明的碟仙呀!这就是你告诉我们的答案吗?请你再三确认。”
胡老头问完,那个碗一连上下震动了三次,始终没有再移动位置。
这显然是再三确认答案了。
“灵明的碟仙呀!我们已经问完我们的问题,谢谢你的指点!现在请你带上我们感恩的礼钱回去吧!”
胡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显然点燃了一些纸钱冥钞,屋内一股烧焦味。
半晌之后,胡老头这才对我们发话道:“碟子没有再动,碟仙应当被请走了,大家可以睁眼收指了。”
听得他这话,我们这才如蒙大赦的睁开眼睛,将手指抽离碗底。
四周顾盼,无甚阴魂鬼影,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惊魂甫定。
“胡老头,问到什么答案了。”
胡老头用红笔沿碗口画了一圏后,将碗移开,仔细辩认了一下后,回答:“食堂厨房。”
“什么,黄国利警官是在食堂厨房遇害的!”
黄龄吃惊的说道。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好奇的问道。
“食堂厨房离b区五号值班亭足有四五十米的距离,中间要经过三个哨岗的监视区域,这不应该呀!”
“什么不应该?”
“凶手杀人后,为什么要将尸体移到那么远一个地去呢?再说了,为什么那三个哨岗都没有发现有人在移尸呢!这不合理。”
黄龄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报告里不是说当时犯人暴乱越狱吗?是不是当时情况太过混乱,所以凶手移尸才没有被发现呀?”
我分析道。
“纵然如此,也还是解决不了一个难题——凶手为什么要冒险移尸呢!为什么?”黄龄眉头紧锁的说道,“仔细分析起来的话,这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
“一是凶手想掩盖什么!二是这占问结果根本就是错的。”
“高见。”
我当即就给黄龄竖大拇指,大声赞道。
“高见个屁!这个分析结果还不是等于没答案!”翁美丽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看,咱们还不如将碟仙再次请出来,直接将案情经过都问清楚的好。胡老头,你说是不?”
胡老头苦笑,半晌才道:“请碟仙,我七天之内只能请一次,多就不灵了。而且,说到案情经过那就复杂了,碟仙是没办法将复杂的的情况表达清楚的,所以美丽啊,你这个提议是不具可行性的。”
“这么说,那就没撤了!”翁美丽没好气的说道,“咱们这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也不是白忙活一场的了!”胡老头耐心的说道,“至于食堂厨房到底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通过做招魂法事不就明白了吗?”
“对呀!之前我们在b区五号值班亭招魂不成功,说明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如果我们在食堂厨房招魂成功,那岂不就说明那里便是第一案发现场了!反之,便可以否定它了呀!”
我拍大腿的说道。
两女一听,都大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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