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找了个长椅坐下来,掏出手机就联系杜鹃。
那会儿她的头像是黑的,她在qq上还留言问我:小炎,你现在怎么样了?你把电话发给我一个;还有,大头最近还好吗?你们还有联系吗……
她给我留了好多言,我都来不及看了,直接就给她发了手机号,然后又问她在哪儿?
消息发过去之后,她没有回我,估计是不在线吧?后来我靠在长椅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我的手机不停地在兜里震动,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竟然是杜鹃的声音:“小炎,是你吗?”
听到那熟悉的、相隔了近一年的声音,我整个人都激动坏了;我说:“是我,杜鹃!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联系我啊?”
“对不起小炎,我们不说这个,你现在过得好吗?缺钱花吗?虽然我没多少钱,但咱们再也不是当初那样了;还有,我现在也开了一家公司,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到我这边工作吧。”杜鹃跟我说话的时候,都要哭了。
“真的啊杜鹃,你自己都开公司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特别开心;杜鹃有出息了,比我和大头强;不管她是不是靠她身后的男人,至少她过得很好。只要她好,我这个做朋友的,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谢谢你杜鹃,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真为你高兴!”
杜鹃哽咽着,也笑着说:“那你来不来啊?当初在学校里,你成绩那么好;我现在的公司,刚好是做药品的,跟你学的专业一样;你过来吧,这样我也算有个帮手。”
我很开心地说:“杜鹃,谢谢你的好意了;只是我现在走不开,我那个姐姐,她遇到了一些麻烦,挺头疼的。”
“怎么了?是资金方面的吗?需要多少?”听我遇到麻烦,杜鹃赶紧问我。
“需要不少钱,至少要一千多万吧?当然,也不全是钱的问题,我们目前,需要做一个项目,而且这个项目,必须要在半年时间里,做出特别好的成绩才行。”讲到这里,我叹了口气说,“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时我想,即便杜鹃给我借了钱,我和江姐,也找不到合适的项目;到头来,仍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倒不如我老老实实,和金小优在一起,把疗养中心再给换回去。
可电话那头的杜鹃,轻声一笑说:“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吧,一些事情说不好,万一我能帮上忙呢?”
我挠了挠头,杜鹃这丫头,还是那么单纯,如果谁都能帮上忙,那我和江姐,还用得着这么要死要活吗?不过我确实想见杜鹃了,大学四年的同学情谊,而且我们在一起吃过那么多苦,虽不是亲人,却比亲人还亲。
我就说:“杜鹃,我现在就在以前,咱们租房子的那个小区里;你过来吧,我在地下室外面等你。”
杜鹃听了,立刻说马上到;我们挂了电话以后,我点起烟,使劲儿抽了两口;真没想到,我和杜鹃还能再次相见……
只是啊,我和江姐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呢?我想过了今晚,我便和她再没关系了吧?!毕竟她父亲的安危,胜过一切!
后来我就靠在地下室外面的栏杆前抽烟,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一辆红色的奥迪a8,缓缓停在了我前面。
紧接着,杜鹃下来了,她手里还拎了几个方便袋;路灯下,她打扮的特别时尚,转头的一瞬间,我都要认不出她了。
但她却一眼就认出了我,隔着草坪就朝我喊:“小炎,还没吃饭吧?我在饭店订了几个菜,到屋里一起吃!”
我就赶紧跑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方便袋;那会儿杜鹃身上特别香,好像是el的香水,这种味道我在江姐身上也闻过,但她不太经常喷。
杜鹃的身材也很高,跟江姐差不多,因为练过舞蹈,一直保持的都很好;接过方便袋以后,我明显看到杜鹃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激动;她似乎想张开双臂抱我,可又有些扭捏。
我就直接一伸胳膊,一只手搂住她说:“你个丫头,要抱就抱,咱们还用见外吗?”
那一刻,杜鹃一下子就哭了;她下巴压在我肩膀上,手紧紧抓着我后背的衣服。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我和杜鹃之间,既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更不是亲情;但那种情感,似乎超脱了所有一切;脑海里浮现的,是曾经我们大学四年,和大头一起经历的时光;是我腿受伤时,她白天打两份工,晚上还要照顾我的画面;是她和大头离别时,那声嘶力竭的哭声……
我们就那样抱着,她比我大几个月,那一刻,我其实特别想叫她一声姐姐。
可她却激动地,忍着眼角的泪说:“小炎,一年了,你过得还好吗?”
“嗯,还好,你呢?”望着天空,我知道没有大头,她怎么可能会过得好呢?
“嗯,我也还好。”她深吸了一口气,跟我说了这话。
后来我们彼此松开,她掏出钥匙说:“去屋里再说吧,以前咱们住的那间地下室,我已经买下来了,就当个念想吧!我和大头,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念想。”
听到这个,我心里莫名地一酸;想想也是啊,大头一走,便音信全无;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寻到他的一丝影子吧?!
进到屋里以后,一切照旧;只不过因为刘姐的打扫,里面整洁了许多。
杜鹃放下手包,如从前一般,很勤快地从橱柜里,拿出几个盘子,又放在旁边的水龙头前,很娴熟地刷洗。
那情形,我看了就想流泪;因为之前,杜鹃也是这样的,她系着围裙,穿着几十块一套的衣服,还生怕弄脏了;那时的她,还不化妆,像个家庭主妇一样。
而如今,她穿着名牌,喷着香水,脸上的妆特别漂亮,还染着红指甲;可她仍旧如从前般贤惠,动作还是那么熟练;只是这里,少了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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