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政以来,邓兴安一直都顺风顺水,随着地位和权力的有序升高,自然而然的,他对自己的定位也距离普罗大众越来越远。
再加上今天这件事算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生死攸关的大危机,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完全没了章法,只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瞎琢磨,要不是恩师在电话里提醒,都想不起来“不管幕后黑手是谁,只要见到萧晋,一切都能知晓”这样简单浅显的道理。
所以,他来了医院,带着一种难言的屈辱而来。
堂堂知府竟然要主动来见一个庶民,这实在是丢尽了天朝“公仆”们的脸。
然而,萧晋这个庶民显然没有一点“庶”的觉悟,夸张的哈哈一笑,双手枕在脑后,阴阳怪气的说:“哎呦!知府大人,您这话可折煞小的了,您是官,我是民,虽然我们是你们的衣食父母,但这年头,向来都是儿子骑在爹妈的脖子上拉屎,我们能想要什么?我们敢要什么么?”
噌的一下,一股冲天怒火就由邓兴安的脚底板直抵脑门,手也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床尾栏杆,因为太用力,甚至都发出咯吱吱的响声,手背青筋暴突,指节都白了。
良久,他深吸口气,沉声道:“萧先生,你我之间可以说是并无交集,我也不曾记得有什么地方与你有过龌龊,只是犬子无礼,但我也不止一次教训过他,所以我不明白,为何你一定要苦苦相逼,赶尽杀绝呢?”
“我去!越说越吓人了,”萧晋依然嬉皮笑脸,“得亏现在是文明世界,要不然,像您这种一出门外面都会跪倒一片的人物,能赏口饭吃,小的做梦都要笑醒了,赶尽杀绝什么的,您太幽默了。”
邓兴安再按耐不住,大怒道:“萧晋!你到底想……”
“邓兴安!”他的话都没说完,萧晋就猛地坐起身,声音低沉且冰寒的打断道,“我的孩子正在熟睡,如果你胆敢吵醒她,信不信我会让你后悔你爹妈为什么没把你生成哑巴?”
邓兴安的脸色一白,紧接着便涨得通红。
什么样的耻辱最让人无法忍受?就是当别人啪啪打你的脸,不管你心中有多么的愤怒,都不得不将另外一边脸也伸过去让人家打的时候。
转眼看看病床上的小女孩儿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下意识的就想松一口气,但紧接着,这种本能反应自然又让他更加的屈辱起来。
再次深呼吸口气,他说:“萧先生,我今天来,是带着诚意来寻找问题的解决方法的,但现在看来,你对此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不得不说,这真的令人非常遗憾,我想,我应该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就这样,打扰了,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向房门走去,脚步不疾不徐,背影根本让人看不出到底是真的要走,还是虚张声势。
不过,萧晋才不在乎这个,只是向后靠在床头,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说:“知府大人慢走。哦,对了,有时间的话,趁着现在手里还有点权力跟人脉,大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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