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客人不多,此时仅有的四五人却都兴致勃勃地望着他们,围观这一出难得狗血的戏码,而店员则紧张多了,对可能失控的事态忧心忡忡。
“放开他吧。”杜叶寒让吴恙松开秦良逸。
秦良逸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嘴唇,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他盯着杜叶寒殷红的带着伤口的唇,不知在想什么。
“你不该这样做的,”杜叶寒冷漠地看着他,“秦良逸,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秦良逸低声道:“我不冲动,我一直等着你能回应,等来的却只有你跟柏裕在一起的消息,他明明一点都配不上你。”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而且我并不觉得你有多喜欢我。”杜叶寒说,“这只是偏执心理,你应该多出去走走。”
他嗤笑一声,勉强压抑住了快涌上表面的扭曲的情绪:“我分得清自己的感情,用不着你来教我。”
她叹了口气:“在你彻底冷静下来之前,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联系了,你好自为之。”
杜叶寒压下了心头的失望,没让自己的话更加刺耳,她没有给他任何希望,只想快刀斩乱麻结束这段纠缠。
她其实挺喜欢和他闲聊,当时和他一起调查食人魔也丝毫没有烦闷的时候,秦良逸作为朋友确实很有趣,所以杜叶寒的失望也有自己的部分,她觉得自己应该更注意一点,在感情刚开始发生变化时候就掐断苗头。
“我喜欢你,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秦良逸却突然激动起来,或许失去了希望后他还自欺欺人地试图做最后的尝试,“我真的做不到放下这种感情,给我个机会……”
“做不到就再努力点。”她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身走出咖啡馆,秦良逸还想跟上去,被十一拦住了。
坐进车里后,杜叶寒揉了揉眉心,让吴恙开车回去。
十一说:“那家伙太过分了,应该给多点教训。”
杜叶寒嘱咐道:“回去后对这事保密,特别是不能让我家人知道。”
“你的嘴……”林岚点了点嘴唇示意她的下唇的破口。
“我会跟他们解释的,你们不要提这事就行。”
等回到家里,杜晋臣见了她的嘴唇果然问起了原因,杜叶寒只说是自己咬的,他明显不信,又去询问三个保镖,而他们都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杜晋臣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杜叶寒走到卫生间,看了看自己的嘴,发现不仅破了,还肿了起来,可以看出秦良逸当时真的失去理智了。
她让林岚下楼弄了些冰块,然后用毛巾裹着,敷在唇上。
杜晋臣还是比较好糊弄的,唯一的麻烦就是明天要和柏裕见面,这或许会刺激到他。
林岚看着她欲言又止,杜叶寒问:“你想说什么?”
林岚说:“我应该一开始就拦着不让他靠近的。”
她的意思是在自责因为自己的过失才让秦良逸强吻了她,不管怎么说,他的行为都已经构成了骚扰。
“这跟你们没有关系。”杜叶寒说。
事情本来就一团乱麻,秦良逸确实救过她的命,当时他也因此被周卓熠揍得很惨,在医院里躺了很长时间,她并不认为自己帮他照顾猫就能还清人情。
等他清醒过来,若是跟她要求物质上的补偿,她绝对不会犹豫,但是她无法接受用自己作为还人情的方式。
等到临睡前,她才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信封,里面除了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片,上面写着某个地址,或许是柯文希望她去的地方。
杜叶寒收好了钥匙和纸片,打算等骨折痊愈了再去。
次日,杜叶寒下唇的伤口已经不明显了,而红肿也完全消退,她吃过午饭便按照约定去医院探望柏裕。
柏裕的病房在病房大楼的顶层,是一个套间,这片区域有保安,每间病房都有专门的陪护。
杜叶寒进入病房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柏裕正坐在床上看书,此时距离他中枪已经过去了五天,他脸色比之前看的红润了许多,只是受伤还在吊水。
杜叶寒坐到椅子上,问道:“怎么样了,能下地吗?”
“前两天就能走路了。”柏裕的视线定格在她的左手臂上,“你的胳膊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有点疼。”杜叶寒说,这种持续缓慢的疼痛让她只能靠着镇痛消炎药缓解,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
“给我看看。”他朝她伸出了手。
杜叶寒走上前,他将手轻轻搭在她胳膊的石膏上,缓慢地抚摸着,然而她根本感觉不到。
“也不是很严重,最多一个月就好了。”杜叶寒说。
“我这两天总是在做噩梦。”
柏裕拉着她坐在了床上,杜叶寒顺从地倚着他坐了下来,他一手环住了她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一侧头就能看到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以及投射在脸颊上如蝶翼般的阴影。
杜叶寒问:“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你总是在我特别幸福的时候突然消失,”柏裕低声道,“不管怎么哀求,你都不见了。”
杜叶寒安慰:“世上不存在预知梦,这些都不是真的。”
“但是我太害怕了,不管是别人伤害你,还是他们想抢走你,一想到那些可能,我就害怕。”他喃喃道,然后抬头仰着脸看她。
她知道他一直严重缺乏安全感,但是不知道如何解开他的心结,只能说:“你这是胡思乱想,一切都过去了。”
此时他们的脸已经贴得很近,柏裕一直盯着她的嘴唇,她想起自己进门后他没有过问伤口的原因,而他此刻看起来确实在意着那个咬伤。
但是直到他吻上去,都没有开口问杜叶寒,他伸出舌尖,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那个伤口,杜叶寒已经感觉到了刺痛,却没有阻止他。
只是他注意到了她皱起的眉头,停了下来,然后手指轻轻按住了她的眉心,揉了揉。
“叶寒,我让你难受了吗?”柏裕问。
“不是,”杜叶寒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让你高兴起来。”
他握住她捏着自己脸的手:“我没有不高兴。”
他的嘴唇上扬,看起来却没有多少笑意。
人们经常会在得到自己觊觎已久的东西后更加患得患失起来,不自觉地越发贪婪,柏裕吻着她的手指,声音变得模糊:“等我出院后,你搬去跟我住吧。”
这涉及到原则问题,杜叶寒如今再怎么迁就他,也不会答应:“我习惯一个人住。”
“但我想照顾你,你的胳膊还没好。”
她失笑:“你自己都是伤患,怎么照顾?”
“我恢复得很快,一出院就全好了。”柏裕有些气恼地放开了她的手。
杜叶寒将手缩回去,不着痕迹地往床单上擦了擦。
“哪有刚确认关系就同居的。”她视线落在别处,不肯松口。
“反正最后都会住在一起的,跳过中间那些步骤,不是省了许多麻烦?”柏裕不满道。
“别闹了。”杜叶寒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柏裕气得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她假装被咬痛哼了一声,他吓了一跳,亲了亲原先咬着的位置:“痛吗?”
“不痛。”杜叶寒笑了笑,他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用力吻住她的唇,他的舌头灵活滑腻像蛇一样,钻入她的阵地,勾住她的舌头,不断吮||吸。
杜叶寒开始还颇有势均力敌的架势,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大脑发懵,柏裕不知吻了多久才停下来,她喘着气,回过神来,却发现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睛微微发红。
但是他眨了眨眼睛,表情和眼神都恢复了正常。
“舒服吗?”柏裕凑近了她的耳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杜叶寒斜睨着他:“你很有经验?”
他委屈道:“都是平时自己练习的……在吃樱桃的时候,也会想象你。”
他湿热的呼吸从她的耳廓蔓延到侧脸,杜叶寒半边脸都红了起来。
柏裕也发现了这种变化,声音越来越兴奋:“还有别的练习,等回去试试,我能让你快活的。”
“你胡说什么呢。”杜叶寒站起来,坐到了远一些的椅子上。
柏裕的浑话简直不堪入耳,但是她对此并非反感,只是他们都在养伤的关头,再说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多少不合时宜。
作者有话要说:叶寒现在很心累,有点怀念当初没有情感纠纷的单身生活,下班后和朋友打牌打游戏闲来无事围观邻居的生活对她来说才比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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