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揉着眼睛:「那他会记得回来找我吗?」
任宁远把手放在她头顶上:「会的。」
从马场回到别墅,办置的过年的东西大多已经送到。往年任宁远也总会让人寄些去给曲同秋,男人每次都再三感谢,不厌
其烦向他描述女儿有多喜欢、多爱惜。
现在大堆吃的玩的总算让小姑娘提起了兴致,任宁远开了盒godiva黑松露给她,曲珂吃了一颗,为那香浓的味道终于高
兴起来,却没再往下吃,只把盒子盖上收好。
「嗯?不喜欢了?」
「很好吃,我想留给爸爸。」
任宁远坐到她身边:「没关系,还有很多。妳爸爸又不是没吃过。」
君子之交.中
「没有,我爸爸一点都没尝过。每年你送东西给我们,全部都是被我吃掉的。」曲珂坐在那里泪汪汪的,「是我太贪吃了,
爸爸才会不要我,不然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呢?」
任宁远拿手帕帮小姑娘擦了脸:「妳爸爸不会不要妳,别乱想。」
「那,」小姑娘抽噎着,「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找我呢?」
「应该,快了吧。」
吃过饭,容六如约来接曲珂去肖家玩。肖家有四个和曲珂年龄相仿的少爷小姐,个个聪明漂亮,容六自己也是能玩能闹的
大男孩一个,很会讨小孩子欢心。
任宁远送他们上了车,微笑了一下,挥手告别。让他们几个热热闹闹的,玩得高兴了,也许曲珂就不会再问爸爸什么时候
回来。
他实在没法回答她。
小孩子是世上最敏感脆弱的生物,他只带了这么几天,就快要应付不了,却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熬过那十几年。
任宁远正想着要回去让司机备车,出一趟门,却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任宁远。」
回过头,庄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脸被外套深重的黑色衬得发白,脚上的靴子倒是沾了不少泥。
任宁远看着他:「有什么事?」
曲同秋出事之后没两天,庄维也回国了。因为那男人的事,庄维这段时间几乎和他翻脸,连楚漠都无法从中调和。
「还能是什么,」庄维冷哼了一声,「当然是关于曲同秋。」
「庄维,这件事,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
任宁远微微皱眉,「我会给他一个交代,但不必对你有交代,你不是他什么人。我们更谈不出什么结果。何况相争无好言,
我不想再和你争执。要谈等你火气下去再说,我们最近别联系来得好,免得真的坏了交情。」
庄维倒是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
任宁远看着他。
君子之交.中
「迫不及待打发我走,你在怕什么?怕我妨碍你,还是怕我揭穿你?」
任宁远淡淡的:「你想说什么?」
「我这几天到处找他,但找不到。我想不通他到底去了哪里,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怎么能走得这么快这么远。」
「那是你的事。」
「可你根本就没找过他。你怎么就能这么冷静?」
「庄维,他是成年人了。」
「你别再装了,」庄维忍无可忍,「他根本就没走,别说出t城,他连市区也没离开过!你比谁都清楚他在哪里,你到底把
他怎么了?!」
两人对峙着,气氛僵硬得尴尬。
任宁远看了他一会儿:「庄维,既然你让人跟踪我也没能找到他,那就说明是你想得太多了。你请回吧。」
他转身回去,庄维在他身后喊:「任宁远!他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对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他没本事跟你抢,更没
本事找你报仇,你何必为难他?
「他就算是条狗,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也该放了他!你是不是非得弄死他才甘心?放他一条生路,有那么难吗!」
任宁远回屋之前绕过去看了看屋后的花园,即使是冬天,园里也还是有花,园丁勤于打理,从楼上的窗口望下来,依旧会
是平复心情的好景色。只是窗帘已经放下来,显然里面的人现在无心欣赏。
任宁远上了楼,进了一边偏厅,别墅太大,这里很少有人来,只有他来访的医生朋友还在,正翻着架上的杂志。
「怎么样了?」
「现在各项检查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出问题是迟早的事,他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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