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有一个“刑讯房”,作为管监狱的牢头、禁卒的办公场所,在院落的东南有一重监,即水牢和地牢,用以监禁重罪囚徒、死罪囚徒。
院落的中间一排牢房是轻监,关押拟判徒刑以下的囚徒,并在院落的西南部还专设女监。
监房和普通的房屋没什么两样,只是窗更小、墙更厚,监狱的墙是砖砌的,防止囚徒挖墙逃跑。
姜玉宁看了一圈,就把整个监狱的分布看透了。
杜五边走边小声说:“两位兄弟吃的好,也没受罪,就是在地牢里环境差些。”
“他们在地牢?”
“不瞒小娘子,我跟前边的人打听了,两位都是重罪。”
“不是还没定罪呢?”
“唉,这件事我们弟兄都觉得两位是路见不平的英雄好汉,尤其是薛兄弟,前些年在清远就已经威名远播,我们也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哪曾想会在这里遇上。”杜五连连叹气摇头。
“小娘子,我跟你说个掏心窝的话,你有个准备,死罪是肯定了。你还是趁着没定案之前,让他们别亏了肚子吧!”
“怎么可能?”姜玉宁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也不是我吓唬你,关进地牢的,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人。”
两人说着来到了地牢的门前,杜五和狱卒打了招呼,“小娘子,你请吧!他们关在最里边。”
姜玉宁看着黑漆漆的门口这才回过神来,从台阶走了下去,刚进来的时候觉得很黑,走着走着眼前适应了火把的光,看地牢里也算清楚一点。
不过这里边的味道还真是难闻。
什么腌臜的味道都混在一起,一阵一阵令人作呕。
见到有生人走动,一些囚犯带着镣铐爬到栏杆前,对着她张牙舞爪的,好像地狱里的恶鬼。
“竟然是个女的?”
“长得真水灵!过来让大爷摸一把。”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姜玉宁在狭窄的过道里走,躲过左边差点被右边碰到,她像练了缩骨功似的,抱紧了肩膀从过道走进去。
听到这边的动静,林水生好奇的看过来,薛武略正盘膝打坐。
“嫂子?”林水生惊呼一声。
姜玉宁听到声音看了过去,手臂上挎着的包袱一下被左边的囚犯抓住。
“你放开!”她呵斥了一声。
“这里边肯定有好东西,”囚犯嘻嘻哈哈的贼笑。
咻,姜玉宁没看清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去,却听见囚犯嗷的一声,松开了包袱,紧捂着自己的手背,大吼道。
“谁?是谁干的?”
姜玉宁定睛一看,他的手背上插了一根草梗,太厉害了,能把这么柔软的草梗扎进一个人的手背,这得是多大的爆发力?
看血从他的指缝流出来,她才不会可怜这个囚犯,瞪了他一眼抱着包袱继续朝前走去。
薛武略将手里剩下的草梗折断丢在地上,目光冰冷的看着她身后的方向。
“嫂子,我们在这呢!”
林水生走到门口,带着身上的镣铐哗啦啦的响。
“水生,你们怎么样?”姜玉宁关切的问,透过栏杆去看,薛武略也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不像林水生那么喜形于色,好像坐牢了有人来探望是值得高兴的事。
“嫂子,我们在这也挺好,就是换了个睡觉的地方。”林水生笑嘻嘻的说。
“你大哥和大嫂都挺好的,不用惦记。”
林水生愣了一下,了然于心又笑了起来。
“小词和小诗怎么样?”薛武略问。
“挺好的,”姜玉宁平静的看着薛武略说:“我们都在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我们不会有事,你别担心。”薛武略欲言又止。
“你们靠过来一点儿,让我好好看看,”姜玉宁把手伸进栏杆里边。
薛武略刻意的和她保持着距离,没想到她却让他靠近一点。
他犹豫了一下和林水生并肩站在栏杆里边,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情有些复杂。他抿了抿唇,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
“把衣服解开,”姜玉宁快速的说。
薛武略脸腾的一红,听见她低声说:“伪装时间长了难免露馅,我把你们身上的疤处理掉,钱流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
“那个老匹夫还真是阴魂不散,”林水生低咒了一句。
薛武略缓缓的解开衣服,露出腹部的一块伤疤,本来姜玉宁想等他们的伤口彻底恢复之后再慢慢的除疤。
现在等不了了,她从包裹里拿出一只激光笔,有些紧张的说:“有一点疼你忍忍。”
“没问题,”薛武略涨红着一张脸,正眼都不敢看过来,心里边紧张的不得了。只听到细小的滋滋声,疼倒是没觉得,倒是有些刺痒。
“嫂子想的真周到,”林水生惊奇的看着姜玉宁手中的激光笔,更是惊奇的看着薛武略的伤疤逐渐变平。
薛武略不自在的偷瞧了姜玉宁两眼,见她似乎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这才放宽心说道:“这种地方你还是不要来了。”
“我不来怎么行,”姜玉宁淡淡的说,给他涂上清凉的药膏,松了一口气道:“水生换你了。”
薛武略惊奇的看了一眼腹部的伤疤,真的太神奇了,可他更在意的却是刚才姜玉宁的手指在他腹部上划过的感觉。
真要命!
林水生痛快的扯开衣服,他可嫌弃这几道疤呢,一点都不犹豫。
他的伤疤多,祛疤的难度大,时间长。
尤其还隔着栏杆操作起来更不方便,眼看着姜玉宁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汗珠子从眉毛上滚到了眼皮上,她没工夫去擦,闭上一只眼让汗珠流下去。
薛武略见了,实在忍不住伸手帮她把额头上的汗轻轻的擦掉,姜玉宁感激的笑了一下,继续聚精会神的除疤。
薛武略这才大大方方的看着她,时不时的帮她擦擦汗,一个女人认真起来的样子,竟然这么动人,怎么都看不够。
他们三个在这边鬼鬼祟祟,狱卒收了钱,当然不会过问,那些犯人方才被打了,自然也不敢乱说。都偷偷的看着这边,也搞不清他们到底做什么。
分不清到底弄了多久,姜玉宁都觉得胳膊发酸,手指僵硬了,终于把林水生的伤疤处理好。
效果比想象的要好很多,虽然还不能和本来的皮肤颜色一致,但伤疤已然看不见,只有一些浅浅的印子,简直就是医美的国际水准。
这时,杜五匆匆忙忙走过来说:“小娘子,快些跟我来,陆三来了,若是被他看见放了探监的进来,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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