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豆花娘毫不在乎的说:“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让她分担家用有什么不对,她除了这样还能干什么?”
“你……”姜玉宁不敢相信这是为人母能说出的话。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也是你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如果可以,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姜讼师,还不是你多管闲事,本来都过得好好的,你只要证明豆花没有打伤人就行了,何必弄出这些?”豆花娘愤怒的样子,让姜玉宁紧紧的攥住拳。
这是在公堂之上,她要保持一个正义正直的形象,不然一定要打的豆花娘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其实他们在这边争论的时候,豆花已经被带了过来,她是无辜的,祁清名自然要放人。
可是她赖在县衙不走。
衙役没办法,任由她在边上站着,她看着这些人吵来吵去,只顾傻乎乎的笑。
这时祁清名摔了惊堂木,宣布退堂。
豆花娘被衙役押着往后走,豆花忽然冲了过去,紧紧的抱住她喊道:“娘,回家!”
见过豆花两次,姜玉宁只听到这三个字,内心酸楚,满是想哭的冲动。
但王氏并不领情,蹬了豆花一脚骂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娘,我不哭了,娘,回家……”豆花以为自己做错了事,不断的求饶。
甚至在公堂上退下衣衫,抱住张屠户求道:“我不走,不哭……”
边上的衙差全都挡住脸,不敢去看她。
姜玉宁怔愣了一瞬,眨眨眼,看着豆花满身的伤痕,心中充满了杀人的冲动。
她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帮她穿上。
再看豆花娘,仍旧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衙役将嫌犯带走,豆花趴在地上不断的哭,她的心里认为自己是错的。
这一幕也同样印在姜玉宁的脑海,她和白闲庭带着董占才回到客栈,还在想着这件事。
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师父,别想了,我觉得祁清名会重罚他们的。”
“我只是觉得怎么重罚,都难消心头之恨。”姜玉宁叹息道,看了董占才一眼,他的脸色有些白,白闲庭检查过,并无大碍。
也算是命大的人,姜玉宁不解的问:“你和朱元杰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杀你呢?”
“嗨,我假装说咱们是大官,被他识破了。”
“撒谎也找个靠谱的啊!”姜玉宁没有多想,托高老爷回高家庄安排一下,明日到县衙作证。
董占才挤出一抹苦笑,道:“还以为官大一级压死人,却没想到会差点把自己送了。师父,是谁杀了陆三灭口?”
“我觉得能有那个身手,大概率是快刀手钱流,祁清名是个精明的人,急切的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在朱元杰面前表现。对陆三抓了豆花这件事肯定心知肚明,眼看着要露馅,就直接来个杀人灭口。”
“看来祁县令还不是个小角色。”白闲庭道,“清远县,有什么人在暗中帮咱们?”
“这个我倒猜不出来,”姜玉宁撇撇嘴说:“如果灭口的是钱流,能和他一较高下的人,说实话,我真想不到。”
“只要不是敌人就好,不然咱们三个……”白闲庭欲言又止。
“白先生,”姜玉宁认真的说:“你吃解药也不急于一时,我躺了这趟浑水,不能牵连与你,明日作证之后,您还是……”
“诶,说的是什么话?”白闲庭直接打断她的话道:“就算做不成师徒,咱们也能成为之交好友,薛娘子,你的为人和做事风格,深得我心。我已经决定,今后追随在你身侧。”
“追随?使不得,”姜玉宁谦虚道:“我只是一介民妇,何德何能让先生您追随。”
“薛娘子,您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我相信假以时日定会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鄙人就当是押宝,后半生的前途都押在你身上了。”白闲庭拱手认真的道:“让鄙人拜师,鄙人实在放不下这个面子,就让鄙人做你第一个门客,今后上刀山下油锅,鄙人在所不辞。”
白闲庭一番话发自肺腑,姜玉宁不好推辞。
三人正在商议明天公堂的事宜,店小二忽然来通知,有人求见薛娘子。
“什么人?”仍旧是女扮男装的姜玉宁问。
“是一位公子,长得仪表堂堂,非富即贵。”
小二简单的描述,姜玉宁便想到了祁清名,他能找到山水客栈并不难。
只是不清楚他来干什么?
姜玉宁整理了一下衣冠,随着小二出门,到了楼下,在大厅里看见了一袭白衣的祁清名。
说心里话,祁清名长得不赖,气质也好,自带着官威。
但第一印象在作怪,姜玉宁觉得他就算穿的仙气,也是个骚包。
“祁大人?这么晚您怎么来了?”姜玉宁抱拳道,不着官服,自然不需要跪拜。
“姜公子怎么在这?我是来探望玉宁的。”祁清名为不可查的打量着姜玉宁。
“您说薛娘子吗?因为家中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她已经回靠山镇了。”
“是吗?这还真是不巧,”祁清名有些失望的刚想走,忽然说道:“既然姜公子在,不如陪我喝杯清茶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姜玉宁淡笑道,她倒想看看祁清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个人就在客栈的大厅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姜玉宁点了一壶茉莉花茶,最近她非常喜欢茉莉花的味道。
“不知大人这么晚来找薛娘子所为何事?”他帮着祁清名倒上一杯茶问。
“实不相瞒,我与玉宁是故人,少时曾在姜家私塾读书,那时候便觉得姜姑娘惊为天人,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娶她为妻。但造化弄人……”
祁清名低沉的说着,端着茶杯站起身朝着窗口走,表情和动作都显得很凄怆。
姜玉宁不以为意的喝了一口茶水,忽然祁清名身子一斜,半杯茶水都泼到了姜玉宁的前襟上。
“失礼,失礼,”祁清名忙掏出帕子帮她擦拭前襟上的水渍,他的手碰在她的前胸上,目光逗留在她的脸上,姜玉宁微不可见的皱皱眉,暗暗冷笑。
想这么试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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