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的梆子声在清远县的街面上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队快马从城门进城直奔县衙而来。
“报!”衙役一溜烟的跑进衙门,“启禀大人,高家庄丁山虎带人来了。”
“好!”祁清名面露喜色,“快请!快请!”
丁山虎背着两根短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县衙,单膝点地抱拳道:“祁大人,奉我家老爷的命令,我们此次带来五十人,听凭大人差遣。”
“好,多谢高老爷鼎力相助,事成之后,我当登门道谢。”
又过了一会儿,其他各乡的增援陆续赶到。祁清名让师爷给这些人做了登记,可就算哪个庄子都出了人,全算下来也不过四百多人。
哪有像高家庄这么财大气粗的,一下子来了五十个,登记之后才发现,有的庄子甚至只来了一个人应付。
祁清名将这份名单仔细的收好。
祁清名对这些人临时进行编队,丁山虎看见姜玉宁也在这,很是意外,他没那么多弯弯心眼,瓮声瓮气的问:“师父,您怎么在这呢?”
他叫了一声师父,让其他人都是吃了一惊。
在这帮护院里,不少人都认识丁山虎,知道他拳脚功夫厉害,可还没听说他有师父,循着声音看去,竟然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这些人都觉得十分好奇。
“丁山虎,你有师父了?”有人忍不住问。
“咋?我就不能有师父?”丁山虎很骄傲的说:“薛娘子就是我的师父,你们以后眼睛都放亮点儿,不要触了我师父的霉头。”
“看小娘子弱不经风的,她能教你什么?”
“你莫不是看上人家小娘子,不好意思直说?”
护院们一阵哄笑,丁山虎红着脸对着姜玉宁抱拳,“师父,不要理会他们。”
“没关系,丁大哥,”姜玉宁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
“这不是姜小姐?”从护院里走出个人来,打量了姜玉宁一番说:“你不是嫁到落英村,怎么在这呢?”
“我今天刚好在县衙帮点儿忙。”姜玉宁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这个人的名字,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名字来,只记得这人是她娘家那个镇上的。
“唉,你这阵子没回娘家吗?”
“没有。”
“姜夫人病了,听说这几日都下不来炕。”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姜玉宁忙问。
“我也是今天白天才听说,你真不知道?”
姜玉宁摇摇头,原主的娘病了,怎么会没通知她呢?
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
“嫂子,别担心,明日你回娘家看看便知。”薛武略在旁边说道。
这时,临时编队已经结束,丁山虎等人归队等候安排。
白闲庭给衙门上下每个人都带上了新做出来的避毒粉。
临时训练是不可能的,祁清名和薛武略他们研究了一下,把这只临时组建的队伍分派到城门各处。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亥时,也就是九点多。更夫大声喊着“关门关窗,防贼防盗!”
夜色越浓,人们的神经越显得紧张。
林水生、丁山虎守在城门。
“该不会知道咱们有准备不来了吧?”林水生嘀咕道。
“他们不来咱们不是白折腾了,”丁山虎说。
“擦,你还真想和他们打上一仗?”
“上次在庄上,都是你和薛兄弟二人出手,这次也要让我表现表现。”
薛武略带人守着衙门。
事已至此,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能准备的都准备了,祁清名倒没有之前那么紧张烦躁。
命人烧水煮茶,请薛武略,姜玉宁和白闲庭在花厅里边品茶。
“咱们几人难得能坐在一起,”祁清名轻笑着说:“上次薛兄弟被诬告,我也是按照程序办事,多有得罪,我在这赔礼了。”
“大人,过去的事无须再提。”薛武略还是那副谁欠了他八百吊钱的样子。
“大人,怎么一直不见钱流钱大人呢?”白闲庭有点好奇的问:“有他坐镇,想必贼人也不敢轻易造次。”
姜玉宁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道:“听闻钱大人在江湖上很有名气。”
“我也不清楚他怎么会不辞而别,”祁清名轻叹一声,“江湖人喜好自由,可能是厌倦了在这里的日子。”
他笑了一下改变话题问:“玉宁妹妹,你是何时学会的解毒这些?刚才还听说你是丁山虎的师父,这又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姜玉宁敷衍道:“解毒的办法都是白先生想出来的,我只是配合他而已。”
“这次多亏了白先生和玉宁,等到天亮,我一定写一份公文请求州府赏赐。”
“多谢祁大人!”
几个人闲谈了一会儿,时间就到了半夜。
衙门里的衙差们逐渐的有了困意,哈欠声一个传染一个。
“该不会不来吧!”祁清名道。
“不会,”薛武略很肯定的说。
“为什么?”祁清名不解。
“养活这些毒虫毒蛇,是一件非常耗费钱财和人力的事,他们投入了这么多,如果不动手,比死了牢房里那些人,损失还要大。”
“黑山头这些人野心可不小,”姜玉宁嘟哝道:“一出手就占了一个县城,这不就变成起义了吗?朝廷应该起兵镇压才对。”
“妹妹有所不知,”祁清名叹口气道:“现在各地战事频发,州府那些兵顾东不顾西,现在的形式就是按下了葫芦起来瓢。”
“形式这么不好,还有人圈了落英山做猎场,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姜玉宁摇摇头,再重的话她们在家说说可以,当着祁清名的面还是算了。
“落英山围猎这件事我听说了,”祁清名道:“是京里的意思,通过这次围猎展示一下各个州府的实力。”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劳民伤财,”姜玉宁忍不住吐槽。
“制定这个方案的人,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其实说白了,就是京城那些人想到了一个新的取乐的方式。”薛武略淡淡的说完,祁清名摆摆手,“这话在这说说就算了,咱们不要揣测上边的意图,做好本分就行。”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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