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宁一如往常的摆上餐桌,招呼楚天娇和楚天傲入座,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汤,慢条斯理的说:“刚好看见厨房里有鸭子,就炖了天麻鸭汤,多喝点能镇静安神。”
“姐姐……”楚天娇端着碗热泪盈眶。
“薛娘子,我们尽快离开,绝不会给你填麻烦。”楚天傲坚定的说。
“你们既然进了门,就已经是麻烦了,”姜玉宁不温不火的说:“于承泽是个很多疑的人,他大张旗鼓的来我家搜查,肯定是看到了苗头。”
“薛娘子,”楚天傲立马站起身抱拳道:“我们真不是有心牵连你。”
“坐下吧!”姜玉宁淡然的说:“来都来了,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落英山东山、西山、南山全都设下了陷阱,通往清风寨需要从西山走,就凭你们二人连陷阱都过不去,上山抄近路是行不通的。”
“那怎么办?”楚天娇没有主意,眼巴巴的看着楚天傲。
“我也不明白,镇国将军出事,你们为何去清风寨求援?如果清风寨出手,不是坐实了将军和巨匪私通?”姜玉宁淡淡的问,两眼却目光如炬的钉在楚天傲的脸上。
“我们除了清风寨,哪有其他地方可去?”楚天傲重重的砸了桌子一拳,“听说我爹出事,以前跟他交好的人都避之不及,根本没有人肯为他说一句公道话,我们知道清风寨的陆百川这几年在圣上那也有些名气,如果他肯出面澄清,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
“他肯出面澄清,对老将军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薛武略叹口气说:“之前几次商议招安他都不肯,现在将军出事却又同意,这个时机只会给人多一个把柄。”
“那怎么办?”楚天娇瞪大了眼睛干着急,姜玉宁握住她的手安慰的看着她。
“不论如何我都要救出我爹我娘,”楚天傲紧攥着拳态度坚决的说道:“哪怕真的要劫狱截法场,我也在所不惜。”
“老将军罪名定下来,可有问斩的日期?”薛武略问。
“最近各地都在准备围猎的事,就算问斩应该也要等到围猎结束。”楚天傲回道。
“事情还有转机,”薛武略顿了一下说:“先想办法联系上陆百川。”
姜玉宁担忧的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他说过,他的一位朋友想要谋反的事,薛武略说那个朋友不是他自己,难道是陆百川?
刚好薛武略也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姜玉宁主动开口道:“一会儿再谈谈。”
“好,”薛武略话音刚落,铮!一声琴声刺破了宁静的夜空。
紧接着铮铮几声急促的琴声,好像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众人全都站起来,丁山虎只觉得气血不畅,痛苦的捂着耳朵,“师父……”
“快坐下调息,”姜玉宁低喝道。
“这是什么声音,听着好难受!”楚天娇也感到头晕目眩,坐都坐不稳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董占才及时扶住她。
几个有内力的人都感到不同程度的不舒服,白闲庭和董占才却什么事都没有。
“这是天刹七音的筝,”毒蛛道人说道:“不过这几个老古董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久,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天刹七音是七个人吗?”姜玉宁问道。
“是的,”毒蛛道人面色凝重的说:“现在只听到筝音还不确定究竟是几个人。”
“会是荣国公派来的?”姜玉宁又问。
“不得而知,大家要小心防范。”毒蛛道人摇摇头说:“天刹七音能够用乐器将内力外放,招式奇特,杀伤力极高,刚一接触内力不敌的便会败下阵来。而他们的乐曲有摄人心魂的作用,即便是内力深厚的高手,也会受到困扰。”
姜玉宁看了看丁山虎和楚天娇,他们二人明显内力不敌。
而楚天傲表情明显的焦躁不安,肯定是受到了困扰。
一阵古筝的琴声之后,夜空中又响起了凄怆的二胡声,二胡里边还混着萧声,姜玉宁随着曲调去听,忍不住落泪。
薛武略突然推了她一下,严肃的道:“不要听他们的曲子。”
姜玉宁猛的一阵,才意识到自己的心神也受到了干扰。
“懂音律的人更容易深受其害,”毒蛛道人解释说。
一号,白鹰和白鹤兄妹听到乐曲声,也都来到二楼。
白鹰说道:“今晚要开战吗?”
“应该是,”姜玉宁回道。
一号和白鹰都露出一副兴奋的表情,对他们来说,这段日子实在太安逸,身上的筋骨都呆的有点懒散了。
尤其是白鹰和白鹤,回复到本来面目之后还没有机会施展一下真正的实力,之前打了于承泽一顿,根本不够解渴。
而一号,刚刚适应了新的假肢,也很想有个实验的机会。
“你觉得这个天刹七音会是判官吗?”姜玉宁问。
“不好说,”白鹰回道:“我们从未和判官交过手,也从没有机会见识判官的实力。”
“董占才,白闲庭,你们先护送丁山虎、楚天傲和楚天娇去地下室躲避。”姜玉宁冷静的说。
“好,”董占才架起楚天娇,白闲庭扶着丁山虎,楚天傲抱拳说道:“薛娘子,如果是为我们兄妹二人而来,尽管把我们交出去。”
姜玉宁斜了他一眼,“你快跟他们走。”
“薛娘子……”楚天傲固执的看着她,姜玉宁无奈的说:“这些人不一定是冲谁来的,就算冲你们来的,天娇叫了我一声姐姐,我便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多谢,薛娘子。”楚天傲对她深鞠一躬,又对着旁边的众人鞠躬。
薛武略站在姜玉宁身边道:“你是要趟这趟浑水?”
“难道你知道天刹七音是冲谁来的?”姜玉宁轻笑道:“说不定是冲着我呢!”
她接着对其他人说:“请大家注意保护家里边其他人的安全。一旦对手出现,尽量把他们引到山上去,不要伤及无辜。”
这边才交待完,姜夫人从二楼上走下来,不解的问:“玉宁,这么晚了你们怎么都没休息?”
“娘,我们正在商量事情,您先睡。”姜玉宁面色柔和下来,迎上前去,对着薛武略他们使了一个眼色。
薛武略他们陆续的退出了二楼,姜玉宁扶着姜夫人说:“娘,你怎么起来了?”
“玉宁,我做梦梦到好多人在弹琴,好像表演似的,都说梦到这样的不是好事……”姜夫人抓住她的手说:“你真的没事吧?”
“娘,我能有什么事?”姜玉宁笑着安慰。
姜夫人疑惑的望窗外看了看说:“奇怪,我梦里就是这个声音。”
“可能有人不睡觉在弹琴,刚好被您半梦半醒的听去了,”姜玉宁把姜夫人扶进房里,“您先睡,如果睡不着,我叫青青姐过来陪您。”
“别叫她了,”姜夫人仍旧不肯放开姜玉宁的手,“玉宁,你就在这陪我一会儿,今天你们回来那么晚,我都没机会和你说说话呢!”
“娘,你坐着我先给你倒杯水,”姜玉宁走到桌边,晃了晃水壶悄悄的拿了一片药放进水里化开。
然后递给姜夫人看着她喝下去,温柔的说:“娘,我这次去跟白先生买了好多药材回来,药都那个地方全国各地的药材都有,等以后有机会带您过去看看。”
“好啊,这么多年我只在书上看过地名,到底什么样还真没见识过呢?”姜夫人笑着打了个哈欠,靠在床头上睡着了。
姜玉宁帮她盖上被子,希望等她一觉醒来,她们全都平安无事。
她刚站起身,一道劲风从窗口刮进来,刮的床幔上下翻飞。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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