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说话?”姜玉宁四下看看,周围是一片红色,窗上贴着红色镶金边的喜字,桌上燃着的是红色的蜡烛,烛台是金色的。八仙桌上摆满了酒菜,碗盘都显得精美华贵。
看房间里的布置,无处不流露着喜庆和奢侈。
“玉儿!”
姜玉宁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转回头去看,只见黎追挑起红色的幔帐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异族服装,交领上绣着红色的花纹,黑红的搭配让他的面容看着有些邪魅。他的头发披散着,额头上佩戴着金色的抹额。
“你?”姜玉宁惊恐的看着他。
“玉儿,跟我回去吧!”黎追对她伸出手:“跟我回到家乡去。”
家乡在哪?姜玉宁心想,但却听到她开口说的是另一番话,“师兄,我不能跟你回去,我马上要跟元宗成亲了。”
“他不爱你,玉儿,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黎追深情款款的说。
“师兄,元宗是爱我的,他的子民也爱我,他们把我当成神女,还为我建庙供奉。”
“玉儿,那是元宗看中你的能力,看中你能给他带来的好处。”
“师兄,你的心意我明白,你快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上前推着黎追让他快走,黎追自是不肯,紧紧的抱住她不顾一切的亲吻上来。
“师兄,不要这样,师兄!”
“玉儿,就算踏碎河山,我也要把你带回去。”
姜玉宁不断的挣扎,忽然眼前的黎追消失了。
她站在一处空荡荡的大殿之中。
在她面前是望不到尽头的台阶,在台阶之上负手而立着一位穿着龙袍的男子,他的身材颀长,即便只是一道背影也让姜玉宁感到气势逼人。
“陛下,请把我交出去吧!只要交出我,师兄一定会撤兵,陛下,不要再造成无辜的伤亡了。”她跪在漫长的台阶下边,等着男子的回答。
男子紧紧的攥着拳,只说了一个字,“好!”
姜玉宁看见宫女端来一杯酒,听到男子又说:“玉儿,这杯酒朕为你践行,此生你我缘尽至此,有缘再见!”
“陛下、保重!”姜玉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刺激的她眼泪直流。
长阶上的男子缓缓的转过身,姜玉宁还没看清他的模样,便倒在了地上,耳边听到的是宫女的喊声,“王后薨了。”
姜玉宁猛的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心脏抽紧了似的疼,这是哪?
她左右动了动,发现身处在一处很狭窄的空间中,好像冰柜一样冰冷。
她抬手摸了摸,半米左右的高度,上边像是石头似的,很光滑,再摸摸四周也很光滑。
这是什么地方?
忽然觉得这里像一具棺材,难道她死了?
被活埋了?
姜玉宁想不通,试着推上边的石头,却也推不动。
她的身体好像使不上劲似的,索性躺着不动了。
回忆刚才的梦境,应该是梦吧!却好像亲身经历似的真实。
梦里的黎追、玉儿、元宗都是真实存在的人吧!
姜玉宁想着刚才的梦,觉得心好痛。
忽然听到隐约的声音,她屏住呼吸仔细的听。
“姜玉宁,第十三天了,后天就要开始围猎了,祁清名问我,你能不能参加?我说你有事不在家,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他非常希望你能参加,我比他更希望。”
嗯?
是薛武略?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絮叨了?
“水生已经恢复了,昨天跟着队伍进行了训练,我不想让他参加这次围猎,但他说初赛的时候他没能参加,这次不能再错过。哦,对了,刘宝林的胳膊也已经好了,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但是能够自己端碗吃饭。
昨天我考了孩子们三字经,小词学的很快,已经完全能背诵下来了,但书写还不够好,小诗有点偷懒,她好像不太听我的话。
宝莲把她做样子的衣服拿到布庄卖,挂了十天,终于卖出去了,她特别开心,齐铜昨天来了,他想去柳岸风家的矿山买些稀有的矿石,想让你引荐一下。
岳方和柳岸风也送来书信,打听你的消息……
其他人也都很好。谁都很好,除了我。”
你?
这么能说,你还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这么想,但姜玉宁的心还是陡然一沉,仍旧担心他会不会有事。
“我真的不好,每天都睡不着,整天都在想你在这里会不会冷?会不会饿?你想吃什么?等你回家,我带你去烤肉好不好?”
姜玉宁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眼眶也湿了。
“薛武略!”她敲着石头喊他的名字。
“薛武略,我听到你说话了,放我出去!”
“姜玉宁!你真的听到了吗?”薛武略趴在石棺上问。
“真的,真的,快要冻死我了!”姜玉宁迫不及待的回答。
可是忽然听不到声音了,周围又恢复了死寂。
难道刚才薛武略的声音是她的幻觉吗?
姜玉宁感觉自己要疯了。
使劲的敲打着石头,过了一会儿,听到沉闷的摩擦声。
她头上的石头缓缓的挪开,姜玉宁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头上的光线越来越多,空气也越来越好,她的激动不已。
等到石头完全推开,她兴奋的坐了起来。
周围站着四大长老,面对她的正是薛武略。
她揉揉眼刚适应了外界的光线,就被薛武略一把抱住。
“实在是太好了!”
“恭喜你啊!孩子!”
“你真是把我们吓坏了。”
“这回薛武略也能放心了。”
四位长老欣慰的说着,夏长老偷偷抹眼泪。
“你们怎么了?”姜玉宁不解的问。
“没事!”薛武略红着眼圈说:“你不记得了吗?”
“……”姜玉宁很努力的想了想说:“七音呢?”
“被长老们打败了,”薛武略撒谎说:“你受了重伤,长老们把你带回来医治。”
“把我放进棺材里?”姜玉宁扶着石棺的边沿爬出来,怪不得做那样的梦,原来是躺在黎追躺过的石棺里边。
“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秋长老清了一下嗓子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挺……”姜玉宁试着运了一下功,顿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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