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元明正无所事事的眯眼小憩,听到这句话挑开眼皮不可思议的问。
“看来山上多灾多难,就算装备精良的亲卫军也会有所损伤。”荣国公慢悠悠的说。
“陛下不用担心,死伤都是常事。”庆王无所谓的笑笑,冲着站在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又对荣国公说:“其他州府都有不同死伤,如果亲卫军毫发无损,才更让人觉得奇怪。”
“哪有什么奇怪,”荣国公说道:“那说明庆王殿下训练的亲卫军武艺高强。难道还会有人说里边有别的猫腻?”
庆王被他说得脸色有点难堪,心想,老东西,仗着开国有功,一直站着荣国公的爵位,等以后再来收拾你。
荣国公瞥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图来,“庆王殿下,这是围猎的队伍里流传的地图,请您过目。”
“呵呵,国公大人怎么会相信这种东西?”
“我也想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传出来,如果这份地图是真的,只怕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国公大人觉得谁会不满?”庆王很不悦的问。
“咳咳……”荣国公假装咳嗽起来,坐在一边的薛文韬说道:“国公大人年迈,在这风吹日晒是不是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就去帐篷里边歇着吧!”宋元明不耐烦的说。
荣国公颤巍巍的行礼,“老臣告退!”
等荣国公走了,庆王看了薛文韬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薛国婿,听闻你出身在这落英村?”
“正是。”薛文韬垂首客气的回道。
“姜玉宁可是你之前过门的妻子?”
“回王爷,当年家中上有高堂下有幼子,文韬上京家中无人照料,母上便做主为我聘了一房姜姓姑娘,我们至今未曾谋面。”
“你那个未曾谋面的妻子我倒是见过,”庆王笑容亲密的看着他。
薛文韬波澜不惊的说道:“让王爷取笑了。”
“哪有取笑,”庆王忽然认真的说:“那个女人我很喜欢,不如你给她一纸休书……”
“庆王哥哥,”宜阳公主笑盈盈的插话道:“您怎么会看上一个山野村妇?”
“宜阳,我这可是在帮你。”
“庆王哥哥,姜玉宁和我夫君的婚约乃是薛家先辈所定,姜玉宁代替夫君在父母膝前尽孝,还尽心抚养幼子,对我和夫君都有恩德,如今夫君飞黄腾达却抛弃糟糠之妻,定会受天下人耻笑。”宜阳公主犀利的扫了薛文韬一眼说:“我已经答应让姜玉宁做平妻。哥哥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宜阳对国婿真用情至深,我怎么能强人所难?”庆王保持着笑容,看着宜阳公主的眼神却很凉。
他知道宜阳公主因为和亲的事对他非常不满,也知道薛文韬当年为了攀上宜阳,做了荣国公的门生,一切都以荣国公马首是瞻。
虽然薛文韬看起来很聪明,终究是个目光短浅的人,和宜阳一样只会看见眼前的利益,如果为了长远怎么会靠着荣国公呢?
当今天下,谁才是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真的不识时务,庆王心里回想着姜玉宁弹着吉他唱歌的样子,嘴角不由的扬了起来。
这世上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
他正琢磨着姜玉宁的事,忽然听见前边几位州府大人交头接耳。
“刚才接连发信号的,是颍州府吧?他们的猎物现在是最多了。”
“是,好一阵子没看见亲卫军发信号了。”
“你们发现没有,好像还没看见颍州府有人下山。”
“确实没看见。难道他们一个伤亡都没有?”
“不会吧!亲卫军都要求增援了。”
听到这些话庆王的脸色沉了沉,阴晦的看着西边的山林。
薛武略,他是不打算守约了?
在山林中,姜玉宁虽然一直被薛武略带着走,也累的气喘吁吁,她终于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气说:“你现在身上杀气太重,野兽看见你都跑了,你看自从杀了一窝野猪之后,就没打到过别的。”
“现在猎物也已经不少了。”薛武略坐在他身边把水囊递给她,姜玉宁接过去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阵,抹了一下嘴角的水迹说:“真奇怪,亲卫军那帮家伙竟然没追过来抢。”
“怎么?你还想跟他们打一架?”薛武略轻笑着喝了一口水。
这时,树林里传来一阵凌乱的沙沙声。
“有野兽?野猪?”姜玉宁警觉的朝着那边看。
哗啦一声树枝折断从里边滚出一个人来,这人抱着胳膊,脸上身上沾了不少血,看见他俩便开始求助,
“救命,救命!”
“你怎么了?”姜玉宁打量他一番看衣服应该是新安府的人。
这人警惕的看着她们,打量了一阵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是哪个州的?”
“颍州,”薛武略答道。
“你们遇到亲卫了吗?”新安府兵问。
“还没,怎么了?”薛武略几乎猜到,他肯定是被亲卫军打劫了。
“嗨,我们是新安府的,”他说道:“这帮亲卫军简直就是土匪的行径,我们死伤了那么多弟兄,好不容易躲开陷阱,抓住了几个猎物,他们却……”
说到这男人热泪盈眶,死死的扣着头发陷入了自责当中。
“你受伤了吧?”姜玉宁问:“我是医生,我帮你包扎一下好吗?”
进山这么长时间,她才遇到一个伤者。
“多谢,”新安府兵举起胳膊露出胳膊上一个血洞,“亲卫军不知道用了什么暗器把我打伤。”
“是火枪,”姜玉宁说:“我帮你把弹丸取出来。”
“多谢,多谢!”府兵很识趣的在衣服上扯了一块布咬在嘴里,看得姜玉宁一愣,缓缓的说:“你不用这样,我会给你麻醉。”
“哦!?”府兵吃了一惊。
看姜玉宁从医药箱里拿出非常精巧的刀具,还有一小瓶透明的药水,洒了一些在他的伤口上,顿时觉察不出胳膊的疼痛了。
“这是什么东西?”
“麻醉剂,”姜玉宁说:“我先把伤口消毒,然后取出弹丸再进行缝合处理,可能需要点时间。”
薛武略坐在一边点点头,“没关系,咱们也正好在这等等他们。”
“你们新安府又来了多少人?”薛武略和府兵攀谈起来。
“第一支小队下山四个,我们补上来二十个。”府兵说着眼泪刷刷流了出来,“现在其他人生死未卜,我自己跑了过来。”
“你们就不应该再补上。”薛武略把手里的树枝咔的一声折断,语气冰冷的说:“加官进爵哪有命重要。”
“本来也能避开陷阱,之前有人给了一张地图,但是他们不相信,这一路上来,我看见不少陷阱都被破坏了。也明白之前第一支小队的人是怎么死的,现在后悔不已。”府兵语无伦次的说:“这根本不是打猎,完全就是被猎杀,我们跟山上的鸟兽有什么区别,不是死在陷阱里,就是死在亲卫军的手上。”
“确实如此,”薛武略说:“给你包扎完你就下山吧,告诉其他人也别上山了。”
“不可能的,”府兵使劲摇着头说:“如果不继续参加围猎,就当成逃兵处置,我算看出来不坚持到黑天,不是死在山上,也是死在山下。”
“那你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天黑再下山吧!”薛武略建议道。
“你们两个是好人,我也劝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真遇到亲卫军死路一条哇!”
“我们知道。”薛武略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我有一事不明白,”姜玉宁问道:“都在山上打猎,猎物都放在哪了?”
听到这话,府兵又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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