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多吃点儿!”
吃饭的时候,林大娘和姜夫人每人给姜玉宁添菜不下三次,姜玉宁看自己的碗里总是冒尖的,薛武略也享受了这样的待遇,好像他们很辛苦需要补养。
“不用给我添了,我真够了。”姜玉宁挡住饭碗,拒绝姜夫人伸来的筷子,姜夫人满面春风的笑着说:“让你吃就多吃点儿,长的太瘦以后不好生养。”
噗,姜玉宁差点喷饭,“娘,哪有那么着急的,我们也没打算这么早生孩子。”
“没打算?”林大娘看着薛武略的表情非常惊奇,在她们的意识中这种事,好像用不着打算,两人洞房了,孩子该来就会来的。
“嗯,确实没有打算,”薛武略淡淡的说,有点埋怨的看了姜玉宁一眼。
昨天正是风起云涌的时候,她竟然拿出了避孕神器,还细致的教导他怎么用,他是真心为她好,便听她的,但是虽然洞房没耽误,却总觉得差点儿什么。
姜玉宁慢条斯理的嚼着,瞟了一眼薛武略,听说男人的第一次不是时间不长吗?他怎么是个例外?
好像想到了她求饶的样子,狠狠的扒了一大口,确实需要补充营养,不然真是配合不上他呢!
“人这一辈子,真不知道今晚脱下的鞋明早还能不能穿上,”林大娘忽然感慨道,“玉宁,你知道张二爷吧!昨天半夜的时候没了,等会儿我得去他家打点打点。”
“昨天看老人家精神很好,”薛武略惊讶的说:“他还给我讲了说书的故事,他是什么急症吗?”
董占才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昨晚去的张二爷家里,今天上午又到外边出诊,自从人们都知道他是姜玉宁的徒弟,再也没人提以前庸医的事,他最近是乡里的抢手郎中。
“看样子是乐极生悲,”董占才喝了一口水,林大娘给他填了一副碗筷。
“听张二奶奶说老爷子拿着个金元宝去的,我到那检查了一下,急血攻心之证,人走的快,没造什么罪。”
“那把年纪这么走也是有福之人了,”林大娘说。
“一个金元宝就激动成那样?”姜玉宁有点不信。
“能不激动吗?我听说那个元宝能有十两呢,咱们全村加起来也不值一块金元宝呀!”林大娘嘀咕道:“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
“不是他家里的?”姜玉宁诧异的问。
“肯定不是他家的,要是自己家的平时都也能见到,怎么会乐死呢!”
“这倒是,武略,咱们也过去看看吧!昨天二爷二奶帮了咱们不少忙,”姜玉宁提议道。
“诶,你们可不能去,”林大娘直接阻拦说:“哪有新人去参加葬礼的,多不吉利。”
“大娘,我们没那么多讲究,”姜玉宁说:“咱们换上黑衣服去吊唁吧!”
“好,”薛武略一点都不反对,完全听之任之,林大娘叹了口气,姜夫人笑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你们去看上一眼,也算有心之人。”
“姜夫人……”林大娘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幸亏林大娘不是薛武略的娘,不然她和姜玉宁的婆媳关系肯定不能太好。
薛武略和姜玉宁穿着两身黑衣来到张二爷家里,今天主事的人还是张保长。
“薛二爷,薛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看张保长多会做人,昨天两人成亲,今天连称呼都改了。
“保长,我们过来送二爷一程。”薛武略说着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交给张保长。
张保长猜想装在信封里边的可能是银票,薛家果然是有钱人,出手就是大方,不像这些屯邻夹着一刀纸过来还等着蹭顿饭吃。
“两位快里边请,”张保长把两人让进去。
姜玉宁看见院子里搭着一个棚子,棚子里边停放着一口大红的棺材,棺材刚涂的红漆,漆匠正埋头画着二十四孝。
棺材边上搭着个门板,尸体就停放在上边遮着黄布。
“我二叔去的太急,棺材还没准备好,今个画完入殓,明个就能下葬了。”张保长神色悲痛的说:“现在天气热也不能在家里放的时间太长,再不急着出,就赶上七八了。”
“二奶奶还好吧?”姜玉宁问。
“二婶哭到现在,刚才有点头晕,扶进去了。”
姜玉宁进门去探望张二奶奶,老太太躺在炕上眼睛肿成了鼓眼泡,眉头紧紧的皱着,不住的叹气。
“二婶,薛夫人来看您了。”张保长低声说。
张二奶奶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泪,促催道:“薛夫人呐,您是新人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赶快回去吧!”
“二奶奶,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姜玉宁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我可能也快随着老头子去了。”张二奶奶捂着胸口说:“这里边闷得慌呢!”
“我帮您看看,”姜玉宁把手搭在老太太的脉搏上,两眼淡淡的盯着她看,目光在脸上看了一会儿又转到身上。
“我这老头子真是个穷命呐!昨晚不知道从哪弄来个金元宝,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的钱,没发过大财,拿着元宝就去了。”张二奶奶断断续续的说。
姜玉宁诊完脉,翻过张二奶奶的手看了看问:“二奶奶那个元宝在哪呢?”
“让我儿子早上拿到镇上去买棺材了。”张二奶奶说。
姜玉宁有点失望,“二奶奶,我想取一点您的血,回去仔细检查检查。”
“行,你想怎么检查都中。”张二奶奶视死如归的撸起袖子,姜玉宁轻笑了一下在她指尖弄了点指尖血。
“二奶奶,我还想看看二爷,”姜玉宁试着说:“虽然没多少接触,但在村里二爷是我们最敬重的人,不能见上一面我们实在难以安心。”
“难得你们夫妻有这份心,去看看吧!”张二奶奶说着又哭了起来。
姜玉宁来到院子里,掀开遮着尸体的黄布,看见尸体眼窝发青口唇青紫,如果是心肌梗塞也会有这种外表,但还有一种可能,姜玉宁非常怀疑。
她仔细的看了一遍张二爷的尸体,尸体里边的血液已经凝固成青紫色,趁着没人注意她弄出一些张二爷的血。
然后跟薛武略告辞。
“你有什么发现?”薛武略问。
“我很在意他们一直提到的金元宝,二奶奶刚才也说是二爷突然拿出来的,他家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钱?”姜玉宁淡淡的说:“给人感觉收人钱财,被杀人灭口了。”
“确实会让人这么觉得,”薛武略说:“但是张二爷一辈子都住在这落英村,平日也与人为善,怎么会被灭口呢?”
“检查一下再说吧!”
姜玉宁回到家,招呼白闲庭、毒蛛道人和董占才来到地下室,她把张二爷和张二奶血液化验的结果拿出来,“张二爷是中毒死的。白先生,你看看是什么毒能含有这些东西,怎么能解。”
“嗯,我看看。”白闲庭神色凝重的接过化验单。
“什么?”董占才完全不敢置信,“师父,我当时确实检查了。”
“这不怪你,这个毒药非常霸道,中毒的人会出现心脏麻痹衰竭的症状,本身张二爷是老年人,抵抗力不那么强,所以死的很快。”
姜玉宁说道:“现在张二奶也有胸闷的症状,我化验了她的血,里边有和张二爷一样的毒,但是非常轻微,并不致命。”
“很可能有人把毒药涂抹在金元宝上,张二爷第一个接触了金元宝,所以中毒死了,毒药基本都被他吸收,轮到张二奶的时候就没有太大问题。”毒蛛道人分析道:“能涂抹在金子上无色无味的毒药,还能是这种症状的,我倒是知道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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