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太向外了。”姜玉宁让林大娘给齐铜安排住的地方。
这时林大娘有点犯难了,附在姜玉宁耳边小声的说:“家里现在没有空房了。”
嗯?
姜玉宁吃了一惊,两栋六间的正房,一座二层楼却没有空房了?
她稍稍算了一下,现在家里可不是三个两个人,二楼这边现在是四位长老还有姜夫人和姜玉宁住。
平房那边薛宝莲带着四个孩子一个房间,夏兰那帮小丫头一间,白闲庭和董占才各一间,林大娘一间,刘宝山一家住了两间,刘宝林一间,白鹰一间,白鹤一间,一号一间,姜王氏和千指大人各用了一间,刚好十二间房。
要是再来需要住在这观察的病人,都没地方住了。
“要不和宝莲去挤挤,”林大娘说。
“不用,”姜玉宁有点不好意思的对齐铜说:“现在没有单人的房间,我看看让你跟别人先住一间行吗?”
“没事,我就是睡柴房也中。”齐铜无所谓的笑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露出里边一堆大大小小的零件,“薛娘子,这是我按照上次你给的图纸自己又加工的零件,你看你能不能用的上?”
姜玉宁接过来一个一个的组合到一起,又变成了一把小型手枪,看得齐铜目瞪口呆。
“这些零件就是这个用途,你做的这些还能够组装两把枪的,不过光有枪没有子弹。”
“原来是这样用,”齐铜吃惊的说:“子弹是什么样的,你拿来样子我也能做。”
“做这东西干什么呢?”姜玉宁放下手枪说:“楚天傲到处抓铁匠,也就是为了做出这样的武器。齐铜,你逃出来你父亲和哥哥们怎么办?”
“他们都没事,我大哥和我爹去外边采购不在家,我二哥前阵子伤了手正在养伤。”齐铜有点懊恼的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帮楚天傲,别看他现在叫楚王,但我就是看不惯。听说抓去的铁匠没日没夜的做工,有人累死在铁匠炉边上,直接把尸体拖出去换别人顶上。这哪是什么仁爱?难道为了得到更多的兵器,我们铁匠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说的没错,他这样强硬的做法确实不妥,”姜玉宁叹了一口气。
齐铜又说:“薛二爷现在跟他在一块,我看真没什么意思,楚天傲绝对不是个明主。”
他可能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了,下意识的抿抿嘴,姜玉宁摇摇头说:“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现在也不再颍州。你且安心住下,想必楚天傲的人就算找上门来也会给我一份面子。”
“给您添麻烦了,”齐铜再次道谢。
等他出去李娘子才拿着账本进来,看她喜笑颜开的样子,就知道赌坊和醉花阴的收入都不错。
“玉宁,之前我还担心这要是打起来,咱们的买卖怎么办?哪想到不仅没受到影响,生意好像还更好了呢!”李娘子高兴的说着,“赌坊比上个月多收入了三分之一,醉花阴又招了新人,虽然花了一些银子投资,但生意也好了不少呢!”
“这两样买卖就是挣钱快,但并不是长久之计,”姜玉宁说:“这都是害人的买卖,等以后咱们的生意做的多了,能不做还是不去做这些。”
“你想的也对,虽说来醉花阴也是谋个生计,但终究不是什么正经行当。”李娘子点点头忽然说道:“还有个事我想跟你说说,前几天醉花阴收了个姑娘,没花卖身的钱,是她自愿去的。我听汝鄢说起这件事,便觉得奇怪,听说姑娘长得标志,身段好,能说会道的,就是对客人没什么要求,连醉花阴里的护卫小厮都不在乎。这样自贬身价的人太少见,我就偷偷的去看了一眼。你猜怎么着?”
姜玉宁摇摇头,李娘子叹口气说:“是……桂香,李、桂、香!”
啊?
姜玉宁果真吃了一惊,薛宝莲给她拿了银子,让她出去寻个生路,她竟然自甘堕落去了醉花阴?
“我当时真是吓了一跳,她在那改名叫玉宁,如果不是跟她熟悉,我都不敢认呢!”
“你说她改名叫什么?”
“玉宁。”
说完李娘子惊讶的捂住嘴,看姜玉宁的脸色沉了下来,李桂香是诚心的,记恨姜玉宁又不能把姜玉宁怎么样?便让那些男人叫她玉宁,以此来恶心她。
“不用管她,”姜玉宁冷冰冰的说:“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自己不想好了,谁能有办法?”
“要不我下次去跟汝鄢说一声,”李娘子试着说。
“没什么好说的,大嫂,这次又让你一个人出门,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已经跟白鹤说好了,下次让她陪着你。”姜玉宁拉着李娘子的手说。
“不用麻烦的,我这次不是也自己能来回走?”李娘子又说:“我还顺道去看了看金平,现在外边乱,他在学堂也没心思学习,嚷嚷着要回到家里来,其实我也想,他在那就算一直读书,现在兵荒马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秋试?”
“金平想回来就让他回来,刚好我这要开学堂,缺少教课的人呢!金平倒是能帮上我的忙。”
“他行吗?”
“行,蒙学这块他有什么不行的?”
“玉宁,你若是让他回来,他肯定高兴坏了。见到我就念叨村里的事,惦记着这边呢!”
“嫂子,那就这么定了,让金平回来吧!等到时局稳定下来,他再去赶考也不迟。”
接下来又和李娘子算了家里的总账,预计能买多少田地。
听说她要买地,李娘子特别兴奋,或许在她心目中只有良田才是最可靠的收入。
到了晚上,姜文海终于度过了危险期,醒了过来。
他迷茫的看着陌生的环境,看着董占才和姜玉宁。
“姜先生,您觉得现在怎么样?”董占才迫不及待的问。
姜文海浑浊的目光盯着他,张张嘴半天才说出几个字,但是都是不清楚的发音,只能靠猜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怎么这样?”董占才不解的看着姜玉宁。
“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机,血管堵塞导致一部分脑细胞坏死,影响了语言器官,可能后遗症还不止这些,再继续观察吧!”姜玉宁平静的说。
“那他以后……”
“不好说,看他这个年纪,如果坚持康复训练也有恢复的可能。”
姜玉宁说完要走,姜文海忽然抓住她的衣服,张着嘴乌乌拉拉的说了些什么,两行眼泪从眼眶流了出来。
看他干燥的破了皮的嘴唇,姜玉宁有点于心不忍,拿来沾水的纱布一点一点的擦拭嘴唇,然后用小汤匙喂他喝了两口水。
姜文海的眼泪流的更凶,董占才小声说:“师父,他是不是内疚?”
“谁知道,没准是在骂我呢?”姜玉宁笑道。
喂完水顺便又帮他把脸擦了擦,对着他温声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医治你,你好好配合我们就行,等会儿给你换个房间,然后再吃些东西。”
听她说这样的话,姜文海才放开手,满眼都是不舍的目光一直目送姜玉宁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姜玉宁找来刘宝山兄弟两,把姜文海抬到姜王氏的房间里。
“姜王氏,以后每日就有你来照顾他。”姜玉宁说道。
“老爷,你可算醒了,老爷,你觉得怎么样啊?”姜王氏看见秃头的姜文海一阵大惊小怪,听见姜文海乌乌拉拉的回答,当时变了脸色。
“大小姐,老爷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能治好?怎么现在连话都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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