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算快马加鞭,也得有歇息的时候,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倒是没那么多讲究,觉得马累了,就停下来歇息,等到缓过来再继续行进。
趁着休息的空,姜玉宁很好奇的问毒蛛道人,“千指大人之前也在庆王府上做客,但你们好像不怎么熟?”
毒蛛道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倒不算庆王的客人,我是和机关大师相交甚笃,有空的时候去庆王府看望他。”
他瞧了千指大人一眼,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再说千指大人性格孤傲,被庆王奉为上宾,根本不屑和我们这些江湖后辈来往。”
“咳,”千指大人肯定听到了他的话,清了一下嗓子说:“那不是不屑,而是你们知道我的名号都敬而远之。我总不能追着你们去吧!”
“你有什么不能?”夏长老说道:“就看你想不想。”
千指大人脸色一僵,对着夏长老又温柔的说道:“是我不好,让后辈们误会了。”
毒蛛道人和姜玉宁面面相觑,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看来人就算活到一百岁,照样有怕的人。
来到京城已经是三天以后,赶在天黑之前进了城。
五个人直接在距离教司坊最近的地方找了个客栈住下。
“有什么好等的,我和千指直接冲进教司坊把人带出来算了。”夏长老说道。
“夏夏你别着急,”千指大人摆摆手安抚道:“你不知道教司坊里边的构造,那些西洋人也喜欢玩一些机关,之前宋元庆对他们颇有怨言,想要把教司坊的地下势力连根拔起,派了探子去调查,发现整个教司坊的地下都存放着一种很黏的油,只要稍不小心,能把半个京都烧光。”
“什么油?”姜玉宁奇怪的问。
“不清楚叫什么东西,我倒是亲见过那种油,宋元庆的人曾经偷回来一坛,”千指大人心有余悸的倒吸了一口气,能让他这把年纪的人觉得恐怖的东西,一定相当的厉害。
姜玉宁认真的看着他,听他说:“那种油,不管是沾到什么东西上都会燃烧,别的火能被水扑灭但是它不能,就算在水里也能烧起来,并且被烧伤的人,用普通治疗烧伤的办法不能治愈。是个很邪门的东西。因此宋元庆没敢对教司坊下手。想来那些西洋人也是要在京都生存,不会轻易的使用那种东西。但是还以此为要挟讹了宋元庆一大笔银子。”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宋元庆还咽不下这口气,到处寻找能解决这些油的办法。”毒蛛道人说道。
“那种油西洋人管它叫野火,”董占才补充道。
能从宋元庆的手上弄到银子,这帮西洋人还真不是一般人,姜玉宁想。如果宋元庆没死,肯定还会念念不忘,想办法把那些油毁掉,把这帮西洋人除掉。
“能在水里燃烧?”夏长老不敢置信的说:“我这把年纪还没听说过。”
“确实有,”姜玉宁肯定的说。
“你知道?”千指大人忙问。
“嗯,听说过。确实是非常危险的东西。”姜玉宁面色沉重,并没有解释在哪里如何得知。
毕竟她所知道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东西,在她所在的时代,曾经出现过一种火焰类的武器凝固汽油弹,把汽油做成油胶状,里边还添加燃点非常低的白磷,白磷和空气接触就会燃烧,接着引燃胶状汽油。
在许多年前的一场著名战役中,便使用了凝固汽油弹,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根据资料记载,凝固汽油弹爆炸后飞溅到人身上的凝固汽油就像猪油膏一样,粘稠耐烧。
如果人用手去拍打越拍火越大,如果在地上滚动灭火会弄得全身是火.而且一旦在人身上着火较多,边上的人要尽量远离着着火者,因为着火者的奋力挣扎很容易把燃烧油块甩到旁人身上形成二次杀伤效应。
如果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建议最好还是用枪结束这着火者的生命。因为凝固汽油弹的受害者,可以说死是最大的解脱。
受害者即使有时只是手部的一点烧伤,因为凝固汽油中还加了白磷,在人体表皮燃烧后会残留大量剧毒的化学物质,通过烧伤创面的开放性创口进入血液,造成伤员血液中毒。
“夏奶奶,我知道你担心薛武略,咱们还是等明天探听一下消息再做打算。”姜玉宁安慰着夏长老,却又想起了长光法师的话,薛武略在一个地下牢笼当中,那里很快会被大火吞噬。
她本来不相信这种神乎其神的话,但都一一对应上之后,不免会顺着那个方向去想,是教司坊地下的油膏燃烧了?
“不等明天,我现在就出门去找找以前的熟人。”董占才起身说道,他们才落脚奔波了三天,连衣服都不曾换过。
“董占才,休息一下吧!能给我发字条,我不出现,他肯定不会有事。”姜玉宁淡淡的说。
“师父,我认识的那些人晚上更容易找。”董占才对着他们抱拳告辞了。
“我也去找找我朋友,”毒蛛道人说。
“夏夏,你在这保护小丫头,我去教司坊地下走一趟。”千指大人说。
“千指,你自己去?”夏长老露出担心的神色,千指大人心头一喜,笑道:“你还怕我这把老骨头有事不成?想来除了你们四个,还没有能捆住我的人。”
“千指大人,您一定要小心。”姜玉宁嘱咐道。
“放心,丫头,我跟他们四个老家伙还没分出胜负。”千指大人笑着,眼中却只有夏长老。
“那你就去,”夏长老摆摆手不耐烦的说:“快去快回。”
“明白,”千指大人闪身走了出去。
姜玉宁叫了热水在房间里沐浴,洗了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过了一个时辰,夏长老叫她一起吃饭。
两个人都好像拖延时间似的,吃的很慢,就这么边吃边聊又过了半个时辰。
窗外歌声阵阵,琴声悠扬,应该到了京都夜里最热闹的时候。
姜玉宁趴在窗口看着教司坊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门外的女子各个花枝招展,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好像,外边荣国公和楚天傲的战事与京都这边没有关系似的。
一直等到后半夜,街上已经没了行人,教司坊也只亮着两盏大红灯笼,董占才终于回来了。
不光是他回来,还带回来两个人,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洋人,还有一个本地人。
“师父,这是我的老朋友,刘小烧。”董占才指着本地人介绍道,“小烧,这是我师父薛夫人。”
“薛夫人您好,”刘小烧客客气气的拱手说:“好久没见到董占才,他一见面三句话都不理师父,今个能见您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请坐,这位是?”姜玉宁不解的看着西洋人。
刘小烧马上说:“这位是路易先生,在京都做生意的。但是他不会咱们的官话。刚巧我会一点儿,就给他充当个帮手。”
“哦,您是路易先生的翻译。”姜玉宁笑道。
“对,他们也说我这样的人叫翻译。”刘小烧转身对着路易说了一段英文,“路易先生,这位是薛夫人,是董占才的老师。”
姜玉宁顿时眼神一亮,他说的英文带着浓重的口音,但路易应该是习惯了这种口音,所以听得很顺利。
路易高兴的对姜玉宁伸出手,刘小烧介绍道:“薛夫人,他们西洋人见面就是这个礼节,要握手的。”
“你好,”姜玉宁和路易握了握手,低声问董占才,“让这个西洋人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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