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政正在气头上,如今找到罪魁祸首,二话不说抬脚就踹。
钟佐能被踹到就不是钟佐了,轻轻松松便闪开了。
蓝鸿宇会放心地让开也是因为这粉丝的武力值不高,但前提是粉丝的保镖不插手。他扫见副官想管,便拦住他们,笑着说是误会。
副官其实不是想帮忙。
他原本的打算是不管误会不误会,只要少爷能发泄出来就好,但来的这一路上,那么多战斗系的学生都被废了,加上附近又躺了一地的人,他再傻也清楚这两个人不好惹,所以他是想拦住发疯的少爷,免得吃亏。
祁政没打到人,又被副官拉住,更怒:“放开我!”
副官苦口婆心地劝:“我看他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实际上是咱们的人不够,打不过人家啊,你清醒一点。
祁政道:“我不!”
副官道:“起码让他解释一句吧?”
祁政道:“老子不听!”
钟佐扫了这脑残粉一眼。
面前的青年长相俊美,虽然正处于爆炸的阶段,但眼神明亮,气急败坏得十分有精神,炸了毛似的。他打到现在,那点不爽的情绪早就没了,便懒得再动手,说道:“多少钱,赔给你。”
蓝鸿宇在旁边帮腔,笑眯眯地道:“而且我这里有很多钟爷的资源,可以和你分享。”
“钟爷”的关键词让祁政一愣,看向他:“什么资源?”
副官的心里“咯噔”一声,没等回绝,那边蓝鸿宇说着已经点开个人终端,并将窗口移了过来。
个人终端依然是锁风的,蓝鸿宇要与军火商联系,便带出来了。
上次那本《钟爷请轻点》他看完了,新换了一本《那个霸道的你》,正看到激烈的时候,整个画面非常的香艳。
祁政:“……”
副官:“……”
副官的冷汗“刷”地冒了一身。
将军他们家的人都是醋缸,虽说他还没有摸清少爷的性格,但以防万一,他在来的路上只简单叙述了钟佐犯事进监狱,被第一星系的人尊称“钟爷”,压根没敢说那些掉节操的同人文和同人漫画。
可如今某篇同人文以一种极其凶残的时刻与出场方式,骤然亮在了他们的面前……副官立刻扶住少爷,生怕他受激过度抽过去。
祁政的声音发抖:“这是什么东西?”
蓝鸿宇道:“钟爷的同人文,看么?”
副官见少爷的眼神一沉,急忙加大手劲,但还是晚了一步。
祁政气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一瞬间的爆发力让副官都没能拉住,怒道:“老子宰了你们!”
蓝鸿宇迅速闪开,暗道原来不是同人党,真可惜,得错过多少乐趣。
钟佐就站在蓝鸿宇的身边,见对方冲过来没打到蓝鸿宇,却顺势转向了自己,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紧接着往他那边迈了半步。
祁政顿时察觉这是要被擒,下意识扭动身体,防止对方抓住另一只胳膊,但他现在的运动神经太不给力,没能成功躲开,反而把后背让了出来。
他心想:完了,腿要被踹。
下一刻,钟佐往他腿窝一踹,趁着他踉跄时按住他另一边的肩膀,继而下滑抓住胳膊,迅速把他的双手反背到身后,用力按在一旁的墙上。
祁政道:“你他妈……”
话未说完便被冷淡的声音打断,在耳边不紧不慢响起:“我给你两条路,一是我赔钱给你,这事就算结了。”
祁政道:“二呢?”
他这话完全是下意识问的,问完自动在心里补充:你要打到我同意是么!
钟佐道:“二,我打到你同意为止。”
对方的答案与内心的声音诡异地来了个重奏。
祁政一个激灵,火气散得干干净净,斜着眼睛看他。
钟佐和他对视:“怎么样?”
祁政思考几秒,说道:“我不用你赔钱,咱们单挑,你如果赢了,我就不追究了。”
副官怕少爷吃亏,正准备帮个忙,闻言感动得直想落泪:到底谁给你的勇气,你真没发现你打不过他么?
钟佐自然无所谓,把人放开:“行。”
祁政活动一下手腕,看他一眼,冲了过去。
然而理想虽然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好几次祁政隐约知道对方会干什么,可惜身体状况太差,既没做出有效攻击,也没做出有效防御,甚至有点滑稽。
对决不到十秒就结束了。
钟佐当胸一踹,宣告了胜利。
祁政被踹倒在地,意外地没生气,问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钟佐道:“没有。”
祁政道:“那你把面具摘下来我看看。”
钟佐道:“免谈。”
别说这是脑残粉,哪怕是其他星系不认识他的人,他也不能摘,他们现在可是“死人”。
祁政想了想:“我和你交个朋友吧,有空去找你玩。”
钟佐道:“没兴趣。”
他说完扫向蓝鸿宇,后者了然,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祁政望着他们走远,沉默不语。
副官观察一下,看不出他发泄没发泄,把人从地上弄起来,正要安慰两句,听见他道:“我以前可能认识他。”
副官一愣:“什么?”
“只是有可能,我不确定,”祁政道,“要是能把他的面具摘下来就好了。”
副官道:“你想摘也在没人的地方摘,那是匿名大学的学生。”
祁政不懂:“所以?”
副官便准备为他解释匿名大学的校规,但话未出口却见他身影一晃,突然毫无预兆地倒了过来。
祁政刚刚一腔怒火,满脑子想的都是打这些人一顿,自身的状况便被他屏蔽了,此刻精神一松懈,他感觉浑身无力,双腿打颤发软,根本站不住。
副官连忙扶住他,惊道:“怎么了?”
祁政虚弱道:“使……使不出力气。”
副官和士兵一齐沉默。
揍人把自己揍瘫痪,您也是挺拼的。
钟佐和蓝鸿宇回去的路上风平浪静,先前被他揍过战斗系的人都走了。
其实领头的人是不想走的,但他们是第一梯队,当被第二、三梯队的超过,他们便成了整个战斗系的尾巴,于是就悲剧了——先是被祁政暴打,接着便遭遇了保镖群的围殴。
那几位二世祖虽然不可一世,但都不是“你惹了我,我就挖你祖坟”的类型,听见手下汇报说抓到了战斗系的领队,下的令很一致,就是打一顿。
钟聂的保镖也把人打了一顿,然后将他拎到了钟聂的面前。
领队一身的伤没有治,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为了那点面子,他硬是强迫自己昂首挺胸地跟着他们,等走到目的地,他面具下的脸都没了血色。
钟聂已经从特色-区出来了,坐在小广场的椅子里,和气地问道:“还记得我么?”
领队强作镇定看着他,微微一愣:“记得。”
这一路他撞过不少人,但用脚踹的,就一个。
他当时也觉得有点过,便快速往对方的脸上看了一眼,因此能记住。
钟聂道:“你记得就好。”
领队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是前面的人设计的我。”
钟聂道:“哦?”
“我能肯定,”领队恨那个设计系的人恨得咬牙切齿,哪怕不是,他也会把对方的罪名坐实,“他靠近你的时候降低了速度,等我要踹他时突然让开,才导致我踹到了你。”
钟聂会吩咐保镖把人拎过来,是因为他舅舅的保镖赶到他身边询问完经过,对事情有些起疑,所以他才会找当事人求证。他想如果真是故意的,那是嗨呀星系的人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嗨呀星系,或许有人看他不顺眼,便趁机阴了他一把。
他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领队道:“叫阿十三,是我们学校设计学院的。”
钟聂道:“给我道个歉,滚吧。”
领队抓住机会道:“我可以帮你把人抓过来。”
钟聂笑着问:“你听不懂人话?”
领队脸颊一僵,知道对方是看不起他的实力,果然都是被阿十三衬托的!
他只觉浑身的伤连同心肝脾肺一起抽痛,认命地道了歉,灰头土脸地滚了。
钟聂站起身:“查查那个阿十三在哪儿,拖到没人的地方,摘下面具看看长什么样。”
保镖道:“是。”
钟聂道:“我舅舅还在和人家吃饭?”
保镖联系一下同伴,很快回道:“已经吃完了,现在追着颜先生进了一家咖啡厅。”
钟聂道:“那算了,我不过去了。”
保镖及时补充:“听说旁边还有别人,领主看上去不太高兴。”
钟聂笑出声:“成,我也去喝杯咖啡吧。”
顺便帮着舅舅把烦人的电灯泡弄走。
保镖顿时舒心,跟上了他。
阿十三同学至今仍没有走出高档区,因为半路就被人拦住了。
拦路的男人五官精致,一头长发,神色带着几分懒散,问道:“有空么,请你们喝个下午茶?”
钟佐与蓝鸿宇同时开口。
钟佐:“没兴趣。”
蓝鸿宇:“好啊。”
钟佐扫了蓝鸿宇一眼,没有反驳。
片刻后,他跟着人家进了一家咖啡厅,又过片刻,他看见一个戴着黑红面具的人走过来,坐到了他们这张桌上。
长发男人道:“我不是陪你吃过饭了么?”
钟思泽道:“我也想喝咖啡。”
长发男人道:“你可以去别的桌上喝。”
钟思泽道:“我就想在这里喝。”
蓝鸿宇趁着他们杠上,凑到钟佐的耳边解释:“那个长发的是第五星系烈火佣兵团的老板,叫颜逸,他哥哥是五大将之一。楚荧惑想拿下第五星系,颜将军会是他拉拢或除掉的对象,我姐夫和颜家的私交还算不错,据说颜家人的性格都比较强势,不太可能会听楚荧惑的摆布。另外那个戴面具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嗨呀星系的钟思泽。”
钟佐点了点头。
他们成功越狱后,蓝秋白的人给过蓝鸿宇一个文件,里面显然是这些情报,难怪蓝鸿宇刚刚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钟思泽这时突然看向了他们:“两位有悄悄话,要不去别的桌上说吧。”
钟佐对上他不太痛快的眼神,望向蓝鸿宇:“你可以去个厕所。”
蓝鸿宇顿时诧异,知道钟佐这是想支开他。
不过他倒也明白钟佐如果想动手,是不需要背着他的,听话地走了。
钟佐道:“颜先生要不要也去个厕所?”
颜逸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我保证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钟佐不为所动。
颜逸耸耸肩,配合地离席。
钟思泽有些意外,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钟佐道:“你的这几个保镖?”
钟思泽道:“我的人。”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退开。
钟佐“嗯”了声,淡定道:“没什么大事,看你不太爽我,所以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说着把面具一摘,微笑:“嗨,舅舅。”
钟思泽:“……”
保镖们:“……”
咖啡厅基本没有客人,颜逸大概考虑了他们被战斗系追杀的情况,所以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最里面的座位,周围一个活人都没有。
而匿名大学的面具感应则以贴着皮肤为准,当周围有两张以上的面具时,其中一个若贴着皮肤的面积不达标,感应装置便会自动认为是摘了面具——当然学生也可以在人群里遥遥地摘掉面具互看对方一眼,不过那种情况哪怕不被战斗系的人抓到,估计也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
如今蓝鸿宇在厕所,根本不会触发感应,钟佐摘得毫无压力,摘完便重新戴了回去。
下一刻,门口的风铃清脆响起。
钟聂带着保镖进门,直奔他们这张桌子,笑着打招呼:“舅舅。”
钟思泽:“……”
保镖们:“……”
钟聂很快发现坐在这里的竟然是阿十三,左右看看:“颜叔呢?”
“我在这里。”颜逸说话间走过来,懒散地在刚刚的位置坐下。
他并没有走远,只看见阿十三摘了一下面具,对话似乎就结束了——证据是阿十三戴上面具后没再看人家,而是喝起了咖啡,加之钟聂突然入场,所以他就回来了。
他看看阿十三,见对方仍在淡定地喝咖啡,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说话,抑或说的是一句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又看了看钟思泽,见钟思泽一动不动地坐着,看似镇定,但好像……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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