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昨晚喝多了,怕自己在师父面前失礼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才没敢去见师父。”背过身去,不敢面对他,也不知道昨晚喝醉了有没有口无遮拦。
以后再也不喝醉了。
“你没有失礼。”云薄瑾打消她心中的顾虑。
楚夕看向他追问:“真的吗?师父没有骗我?”
“真的。你只是拉着师父看月亮,说你见过前世的月亮,说了些胡话,失礼的话没有。”
楚夕拍拍自己的脑袋,尴尬的笑道:“师父,那是徒儿的醉话,你莫当真。”
“好。”他自然不会当真。
“师父,你一定要把我昨晚喝醉酒的样子忘掉。”真的难以想象出昨晚自己喝醉酒的丑态,太丢人了,别人看到就算了,为何偏偏是他。
“为何?”云薄瑾不解。
“我喝醉酒的样子一定很丑。”楚夕捂住自己的小脸,觉得没脸见人了。
云薄瑾笑了。
楚夕透过指缝看他,见他笑了,沮丧道:“就知道师父会笑话我。”
“没有,你喝醉酒的样子很可爱。”这是心里话。
平日里的她太过清冷有距离感,也只是在他面前收起冷漠,与别人相处时,像是浑身带刺。
而醉酒的她,倒是变得温和可爱,好接近。
“可爱?”这还是今生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她。
“具体点,憨态可掬。”他觉得这四个字更准确。
“憨?”楚夕听到这个字不乐意了,可爱她勉强还能接受,憨这个字,她接受不了。
云薄瑾嘴角的笑意加深。
楚夕娇嗔的唤道:“师父。”
“好了,不逗你了。今日可还学轻功了?”云薄瑾转移了话题。
楚夕的双眸立刻就亮了:“学,当然要学,现在就去。”立刻朝星稀院外跑去。
云薄瑾摇摇头笑了,眸中满是宠溺。
有了上次的教训,楚夕不敢再当着云薄瑾的面尝试使用轻功,而是脚踏实地的练习基本功。
“殿下,宫里来人了,皇上宣你即可进宫,有要事商议。”洛风上前禀报。
云薄瑾微点头,看向楚夕道:“小六,你好好练习,切不可操之过急,师父有事,先离开。”
“是,师父去忙,小六会按照师父说的,好好练习。”楚夕乖巧的应道。
云薄瑾离开了。
楚夕看了眼腿上的沙袋,再看看屋顶,心痒难耐。
可又怕再掉下来被师父知道,让他失望,还是忍下了解下沙袋飞上去的冲动。
这两日太子亲自去魏府下聘,忙着迎娶魏书颜的事。
但暗中也没忘记调查下药之事。
于是今日来到楚王府找楚夕。
云薄瑾不在府中,平日里他除了教楚夕时在府中,其余时间都是在城外的军营忙。
“太子找我有事?”楚夕语气清冷疏离。
云景泽对她的态度也是冷漠疏离的:“公主应该能猜到孤今日为何前来。”
“来为你未来的太子妃讨回公道?太子不应该感谢我撮合了你们吗?否则只怕你也不会这么快定下和魏姑娘的婚期。听说大婚是在十日后,恭喜啊!”楚夕笑的云淡风轻,丝毫不将云景泽的怒气放在眼里。
“谢?孤恨不得杀了你。”云景泽怒斥。
“那太子只能想想了,杀了本宫,只怕你这太子之位也坐不稳了。
身为一国储君,本公主好心提醒您一句,长点脑子,否则哪日被人夺了储君之位,只怕还帮人说好话呢!”
“你好大的胆子。”云景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狂妄,还没人敢这样与他说话呢!
“多谢夸奖,我的胆子从小便很大。”楚夕唇角勾起灿烂的笑容,好似把别人惹生气对她来说是一件趣事。
“这里是东昌国,不是西华国,你最好别这么狂妄。”云景泽冷声警告。
楚夕点点头:“我不傻,分得清东和西,无需太子提醒。不过太子应该收敛下自己的怒气,多动动脑子。
我与魏姑娘无怨无仇,得罪她,得罪魏家,得罪太子,对我有何好处?既然没有好处,我为何要算计她?
若是太子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可真该补补脑子了。”
“你,你这个女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云景泽气恼,虽认为她说的有道理,但他是一国之君,竟如此不给他面子,她的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态度取决殿下的态度,殿下一上来便兴师问罪,我的态度又能好哪里去?
与其在这里质问我,倒不如去问问你的太子妃,她应该比我清楚,我也想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何人?
找到了别忘告诉我一声。
我这个人,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慢走,不送。”楚夕继续拿起剑开始练武。
云景泽拂袖而去。
静谧的夜,寒风瑟瑟。
深秋的风,是清冷冰凉的,往常枝叶茂密的梧桐树,如同垂暮的老人,伴随着瑟瑟秋风离枝漫天的飞舞。
点点星光自天际洒落而下,让威严的王府增添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一袭玄衣的云薄瑾被旁边昏黄的灯光晕染,泛着淡淡的光晕,仿佛天界下凡的仙子。那背影,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孤寂,仿佛在世间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畏惧又心疼。
楚夕迈步来到他身后,唤道:“师父。”清朗犹如翠玉相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拉回云薄瑾游走的思绪,回头看向她。
楚夕走到他身侧,抬头遥望星空道:“今晚的星星很多,很漂亮。”
“这么晚了,怎么还未睡?”男人看向身边的女孩,清冷脱俗,容光绝代,不染人间烟火,似空谷幽兰,集天地间灵,美于一身,比仙子更胜仙子。
“睡不着。”前世习惯了夜夜笙歌,后来嫁到东昌,因心事重重夜不能寐,已习惯了晚睡,今生虽在慢慢改,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
“还未习惯东昌?”语气温润充满关怀。
“不是,个人习惯。师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自那日皇上招他入宫议事后,他便像是有了心事,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了吗?
“没有。”云薄瑾淡然一笑,不想她担心。
“因为我是西华国公主,所以师父不愿与我说?”虽他的喜怒心事从不表露出来,可每天的朝夕相处,她能察觉到。
“不是,你在东昌国不容易,师父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师父的事你解决不了,何必跟着烦忧。夜深了,早些休息。”云薄瑾迈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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