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皱了皱眉,走在路一言不发。
平儿性子温婉,忍不住劝道:“逸二爷,可不能再做出格的事情了。次那么着,连我们都觉得难堪。”老爷也是为了你好,
王逸沉声冷笑,“难堪什么?就你们府里那些人,主子奴才什么货色我不知道?也有资格嘲笑我?要是被我听见了,打断他的腿!”
平儿忙劝道:“好了,一说就夹枪带棒的。看在我是从王家出来的,才好心劝你,听不听随你!”
王逸深吸口气,转而玩笑道:“姑父为人方正,一板一眼,而我性子跳脱,把我关在房里念书,还不如捆着我打两板子。”
平儿噗呲一笑,“你啊,真不知好歹!老爷常说你聪慧,若不读书可惜了的,肯花心思教训你,你还不领情!连对宝玉也没这么说过。”
王逸把胸膛挺直,看着她笑道:“平儿姐姐,你便放心吧,我有我的打算。得个功名官爵如探囊取物!”
“你就胡诌吧!”平儿嗤之以鼻,“老爷这会儿在梦坡斋会客,你出了角门自有人领你过去。回来住的屋子还是旧的,都给你收拾好了。”
王逸不久便到了梦坡斋。
贾政见到王逸,脸色并不好看,冷哼一声,“快来见过贾先生!”
旁边贾雨村连忙站起来,拱手笑道:“愚侄来时和王二爷闲聊,颇为投契。”
贾政摇头道:“什么王二爷,他年纪还小,只叫他逸哥儿便是。你也莫要夸他,他能懂什么?只不过以一当十,贻笑方家罢了。坐吧!”
王逸贾雨村方才坐下。
“雨村从金陵来,最是有学问的,更兼为人谦逊贤德,真可谓君子!”贾政连连称赞。
贾雨村急推辞道:“世叔谬赞,愚侄何以克当?”
贾政笑道:“林海兄向我极力举荐,若非你才学俱佳,断不会如此热忱。其中所托之事,雨村尽管放心。朝廷起复旧员,正是机会。吏部钱大人,大明宫内相戴公公是弊府至交,我亲自举荐,必能玉成其事。”
贾雨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急站起来作揖,“愚侄全仰仗世叔扶植,将来结草衔环,也不能报世叔之大恩大德。”
贾政颇为自得,“为国举才,正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只盼你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不枉费林海兄与我的一片至诚。”
王逸看他们一唱一和,一个装腔作势,一个虚情假意,倒说得其乐融融。
“不知雨村兄是因何被人参奏革职?”王逸冷不丁的问道。
贾政捻须不语。
贾雨村喟然长叹,脸一半苦涩,一半愤恨,对贾政道:“非愚侄妄言,愚侄自问才干优长,一心为民请命,不问其他,因此得罪了那起小人,给我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实在让愚侄……唉!”再看他时,已是眼泪满眶。
贾政劝道:“都过去了,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由此看来,你将来不可限量。”
贾雨村拱手笑道:“多谢世叔吉言。”
又谈了一阵,贾政才对王逸道:“我叫你来,一则让你见识见识真才实学之士,二则有件事让你去做。”
王逸看了看贾雨村,朝贾政道:“姑父请讲,侄儿一定尽力。”
贾政不由笑骂道:“还学会和我打机锋!刚才和雨村谈及军事一节,颇有些见地,我已经写了一封书函,你带回家去给你父亲。雨村熟读兵书,筹谋各条确是真知灼见,若能择善而从,想必对朝廷大有裨益。就这么和你父亲说,听明白了吗?”
王逸接过书函,忍住想要打开的冲动。贾雨村这人,才干是有,就是利欲熏心,对他有利时自然忠心耿耿,对他无利时便会是白眼狼。
“雨村兄以为,当今朝廷若要征伐漠北,应以何事为先?”王逸将书函放在几案,微笑道。
贾政面色不虞,拿起桌的书本翻看。
贾雨村没有一丝不悦,身体稍稍前倾,正色道:“北虏遭受天灾,势必南侵,这本不足为虑。只因北虏松散,很难聚成一股绳,危害尚小。若朝廷大军征伐,北虏人人自危,聚在一起,只怕会由纤芥之疾成为心腹大患。故而,我以为,朝廷应遣使漠北,以开放互市为诱饵,最好让他们互相残杀,彼此结成血海深仇,此其一;整顿边镇,修缮边墙,步步为营,此其二。朝廷若能用我的计策,北虏不足为虑。”话语激昂,侃侃而谈。
贾政点头赞叹,“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王逸却轻叩几案,平淡的说道:“北虏畏威而不怀德,草原向来强者为尊,若按雨村兄的计谋,放任诸部彼此吞并,势必会造就新的强者。而且,以互市为饵,是以诡诈相构,诸部非但不会感恩戴德,反而会更怨恨朝廷,为祸愈烈。”
贾政冷哼道:“纸谈兵!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王逸笑道:“很容易,也有两个法子。第一,谁露头就打谁!决不允许漠北形成强权,互相牵制最好。第二……”
话还没有说完,贾政便打断了他,“荒唐,打仗岂是儿戏?”
贾雨村也反驳道:“如今各地灾患频仍,盗贼不断,倘若此时大军出塞,胜了还好,一旦有什么闪失,中原心腹空虚,那就离大祸不远了。”
贾政训斥王逸:“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论。平日让你多读书,你只当成耳旁风。今日既然来了,便留在我这儿念书!”
王逸笑了笑,没有辩驳。
和一个腐儒,一个小人,根本没有共同语言,还不如喝口水,养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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