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安宁候对那小厮道:
“去!给杨三传话,让他赶紧将人给认回来,若是敢动什么歪主意,本候饶不了他!”
小厮飞快的跑去门口传话。
这个时候杨庆已经面色沉的能够滴出水了,目光在人群中扫视。
能够说出这话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哪里会想到这其中的门道儿?
李家柒催促他
“杨公子,杨夫人,还是赶紧将你们家的人接进去吧,本驸马还要进宫面圣,就不在此多留了!”
杨庆顿了下,他夫人面色比他更阴沉。
就好气哦!
好不容易将杨庆后院儿的那几个姨娘给收拾了,让她们都不能生了,这会儿却忽然又冒出个庶长子,还是个这么大的庶长子。
她觉得肺活量不够了,看着杨康的眼神里面如同淬了毒一样。
看的杨康一个激灵的,毫不示弱瞪回去。
这小子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又经常跟潘浩他们一起练武,胆子大的很,还不知道什么是嫡庶之别。
当然,如果日后这位杨庆没有其他儿子的话,杨康可就是唯一一位儿子了。
杨庆还想说什么,他身后一个小厮在他身后传了安宁候的话,让他一顿。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
“这个,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
“那不要紧,咱们在这里直接滴血验亲,然后本驸马还要进宫给皇上复命呢!”
她这大老远的被调回来,回来第一件事自然是应该进宫给皇帝复命的。
顺便旁敲侧击一下,如果不行就还得去找周世子。
杨庆听他这样说顿了下,他终是不甘心就这么将人给认回来便道:
“驸马若是急着进宫便去吧!将人留下就是了,我安宁侯府还不差这母子俩一口吃的。”
李家柒听他这样说,脸一下就沉了,这是给脸不要脸了?
自己给他养儿子,他还给自己挖坑,当自己是什么善类了。
“杨公子这话说的可是有技巧的很。”
他说着对着人群道:
“劳烦,谁去井水旁打一桶井水,再带两个碗来。
本驸马今天不将事情给整个明明白白的,还以为这孩子真是本驸马的呢!”
站在安宁侯府门口的杨庆,这会儿脸更沉了,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攥了攥。
杨庆身后的小厮都跟着着急。
“三公子侯爷说了让您尽快将事情解决,没必要和这位李富马发生争执!”
杨庆撇头低声道:
“这是我要跟他发生争执吗?是他要滴血认亲的。”
小厮有些无奈,心道:这就是你儿子,你直接认下来不就行了吗?
非要整的好像,你在帮人家李驸马养儿子一样,人家还要领你人情似的。
他这个下人也太难做了,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再回去回禀报安侯爷的时候,外边已经有人将水打来还拿,顺便送了两个碗。
将两个碗在水桶里各舀了一碗水,对还站在杨国公府门口的杨庆道:
“杨公子下来滴血验亲吧!本驸马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磨叽!”
杨庆身边的夫人手里绞着帕子,瞪一眼宋媛母子俩,又对李家柒道:
“李驸马既然急着进宫,那又何必搅和这事呢!
别是起了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吧!”
她说着眼睛一转又道:
“哎呀,李驸马昨晚回来的,这,可能是走错屋了……?”
女人可真是好毒的一张嘴。
一旁宋媛拿着帕子嘤嘤嘤的哭,一边哭一边道:
“夫君,我知道夫人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这么红口白牙的冤枉妾身。
妾身根本不知道昨晚李大人回来了,是今天一早才知道的,夫人你就是不喜欢我,也不用逼着我去死啊!
我的康哥儿还这么小,我若死了,康哥儿可如何是好?”
杨庆的夫人听她这么说,手里的帕子绞得更紧了。
“你不是说那孩子是我家老爷的吗?既然是我家老爷的,那自然是我这个祖母来操心,可没你个妾什么事?”
杨康如今已经六岁多,在一旁从头看到现在,气呼呼的握着小拳头,瞪着上手的杨庆问
“你到底是不是我爹?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和我娘,那我和我娘也不要你了!”
那小子说完,拉着宋媛的袖子道:
“那我们走回头儿子考上状元,儿子养你!”
李家柒心到道:这小子被大姐夫他们教的还不错。
宋媛一听就抱着儿子,又继续嘤嘤嘤的哭。
不管他心中怎么想的,李家柒是真着急进宫。
“杨公子还请移步下来,还是说杨公子非要让本驸马进宫,请道圣旨来,你才肯滴血验亲?
我听闻杨公子至今无子,难不成有个儿子继承你的家业,你反倒还不愿意了?”
杨庆身后的小厮急的不行,他家侯爷可说了,赶紧让他将事情解决了。
不能和李驸马起争执,这要是真让李驸马请了圣旨来,那他安宁侯府的脸可真要丢尽了。
“三公子!”
杨庆身体的微微颤抖,最后不得不妥协,走下台阶,来到李家柒面前。
“杨兄这就对了,当初杨兄帮让我帮你养儿子,可没说到头来这儿子你不要了。
虽我也觉得杨康这小子甚好,可到底不是我儿子,是我没这个福气了,杨兄还是赶紧滴血验亲吧!”
“李驸马怎么会没福气呢?
驸马若是想要,我让他任你为义父便是!”
“还是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再说我的义子可是得皇上说了算的,赶紧的吧!”
杨庆无法,只好伸出手咬破指尖,滴一滴血到那碗里。
一旁的杨康见了,哼一声野,小大人似的咬破手指,小眉头抽抽了一下,忍着疼,也在那碗里滴了滴血。
李家柒看了会儿,就见那两滴血渐渐融合在一起,这玩意儿还真挺神奇的。
便喊一声“两滴血融合,确实是真父子无疑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享受天伦之乐,告辞了。”
李家柒说完一撩衣袍抬脚上了旁边的马车,从马车中道一声“去皇宫!”
赶车的是杜若,随行的还有吕虎和五个护卫。
看着李家柒的马车,毫不犹豫的远去,杨庆的手在袖子里面紧紧握成拳。
转头看向宋媛,宋媛也觉得很委屈,在李家六七年,李家都没有当她是正经的李家人。
人家早就知道她肚子里的不是李驸马的骨肉,却还能让她在李家将儿子养到六七岁。
这样看,李家确实对她仁至义尽,可既然都让她住进去了,为何不能直接承认他儿子的身份?
反正公主已经没了,李驸马又还没有续取,就人她儿子又有多难?
因为她后悔了,她不应该同意来安宁侯府的。
就听杨庆当着那些人的面对她道:
“却不想你当真怀了我的骨肉,那既然这样,你便同我回府吧!”
宋媛不想做妾,握着身边儿子的手,直接开口问杨庆
“夫君不是说以平妻之礼迎娶我的吗?”
这话让站在安宁侯府门口,正生气的杨庆正房夫人笑了。
“我可真好奇,你是什么样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竟然相信平妻一说。
咱们大周哪里有什么平妻,所谓的平妻,也不过是好一点的气而已!”
说到出身,宋媛握着儿子的手,再次紧了紧
“我是苏家的表小姐,可不是没有娘家的。”
“苏家?!嗤!”
也不说他们这边如何妻妾相争,李家柒已经坐车来到皇宫外。
他个四品外任知府,自然是无法上朝的,但他除了回京述职外,他还是当朝二公主的驸马。
有这么个头衔在,他便可以上朝。
小太监去禀报的时候,皇帝正在上朝,而且这朝堂大殿中议论的事情,还跟他有关。
听着朝堂之上一位老臣站出来道:
“臣要弹劾,临河知府李大人,无朝廷公文,擅自修建港口,视朝廷法度于无物,此乃其一。
其二,李大人霸占安宁侯府杨三公子的妾室多年,便是连那妾室所生的孩儿,也是安宁侯府,杨三公子的。
其三,李大人在任临海县县令之时,无朝廷调令擅自剿匪,此乃越权!
其四,李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擅自组建商队,与民争利!
其五,养殖珍珠的方子应归朝廷所有,李大人仗着自己是驸马便擅自拍卖,所得银钱又并未上缴!
人家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李大人这般,如同喝那些商人的血,他倒是封了腰包却,”
“却什么却呀?!”
说话之人正是刚一脚买入入朝会的李家柒。
刚才他在宫门口的时候,小太监来禀报给这边的太监,一个禀报一个,就到了皇上耳边。
皇帝听说他要来上朝自然是允的,立刻就让身边的曹公公传话,让他进来。
皇帝故意不让这朝会中的人知道,就是想让外面的李家柒听听,这些人是怎么弹劾他的。
李家柒若是今天不来这朝会,都不知道还有人给自己整出五宗罪。
在听到还弹劾他卖珍珠方子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多好的涵养和气度也要被这些人给破防。
抬脚进入朝堂,直接怼那位弹劾自己的大人。
众人听声,回头望去,见视被弹劾的李驸马,不觉一个个面色怪异,在转头看上手的皇帝。
皇上老神在在的高座龙椅之上,对突然进来的李驸马没有半身要责怪的意思,想来便是暗允了的。
即便这样也有人跳出来。
“大胆!此乃朝会重地,怎能让你轻易闯入?”
白一眼那站出来的秀儿,李家柒走到殿前,对皇帝跪下叩首。
“臣李家柒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这一声父皇叫的四皇子。两条剑眉,一条动一下。
坐上皇帝轻咳一声,虽说驸马是自己的女婿,可这朝堂之上,只谈君臣,不谈连父子都不谈,更别提女婿老丈人。
“你行君臣之礼便可!刚才太仆寺卿方大人谈和你的五宗罪,你可有话说?”
李家柒闻言起身站好,对上首的皇帝一拱手道:
“回皇上,臣可太有话说了!
臣今日若是不来,还不知道竟然有那小小之辈,如此弹劾臣!”
皇帝心中一晒,唇角微勾大的道:
“好好说话!”
“是皇上!”
李家柒说完转头看向那位弹劾自己的大人。
“皇上请容臣自辩!”
“准!”
得了皇帝准许,李家柒便开始转向那位大人道:
“这位大人我先给你排个雷,刚才我来之前,已经将安宁侯府杨庆的妾给送回去了。
不过当时杨庆那小子可是不承认那是他女人,还硬要把儿子给我。
我也无奈的很,只好让他当场滴血验亲,证明儿子是他的,他才勉强将那母子给收回去。
我知道有不少人惦记着,给公主当儿子呢!
然,我李家柒在此立誓,从此为公主守身如玉,什么继妻妾室通通不要。”
就这一点,试问世间谁能做到?
哼!看我这痴情种,卷不死你们这些种马。
不管自己这誓言引起众人的如何议论,紧接着又道:
“所以这第二宗罪,是不是可以抹除了?
那么咱们现在来说一下,第一宗罪,关于建港口这个事。”
这事说来他真是来气啊!明明就是好事,朝廷非拖着不让办。
刚才那位弹劾的大人,立刻找到了攻击点
“这李大人就没话说了吧?”
没话说,自己刚从海边回来,肚子里的话就跟海水一样,淹不死你们。
“这位大人错了,本驸马还真有话说!
关于建港口这件事,我从一上任临河府知府,便给皇上递了申请进港口的折子。
可到如今,让不让建也没给个准话,我怎么知道你们不让建?
若是朝廷不让建,那倒是给句话呀?
没说不让建,我为什么不能建?
再说了,谁说那港口是我建的?既然朝廷不让建,那我变成私人建的总行了吧?”
见那位大人还要说话,李家柒便抬手阻止他继续道:
“而且我建了,没有给朝廷交税么?
此番港口初初建成,账本我也带来了,我用的是我这驸马的名义建的,建好之后,哎,我上交给朝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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