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餐厅静得如一张纸,空白的夜色搅合着恰当的暖色灯光,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将白色的桌布和桌角的玫瑰摆放得精致和相得益彰,随处可见的都会这里独到的细腻和浪漫。
“这家餐厅是晚上都一直开啊?”舒乐问出了从来到这里就困惑依旧的疑问,她不明白,像这种高级餐厅应该是半夜不营业的吧,何况现在已经是三点,在舒乐的印象里,应该没有什么高级餐厅是营业超过12点的。
“一般会开,点菜吧。”萧煜诚不以为意,随便翻着菜单,“你有什么忌口吗?”他抬头,看向还在狐疑的舒乐。
“没有。”她如实回答,见萧煜诚这么说,自己也没有再问,而是为自己点好了菜。
然而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舒乐才知道法国餐厅是有多么坑人。明明知道半夜来这里的客人一定是饿了个半死的,但傲娇的法国大厨还是严格地按照法国菜的吃法,给舒乐上了一杯开胃酒外加少的可怜的一丁点饼干。
待舒乐匆匆下肚,胃里的饥饿感非但没有一丝减轻,反而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强烈,舒乐忍不住看了看一旁的萧煜诚,果然他这种生活精致的总裁严格按照餐桌礼仪小口地喝着酒,萧煜诚怎么可能没吃饭,这次出来完全就是为了陪舒乐,所以根本不着急。
优雅的环境里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只有舒乐这个土鳖一个人翻着白眼。
“喂,反正现在没上菜,我们玩个游戏呗?”舒乐调皮地看向萧煜诚,她现在饿得要死,但又不能极其粗野地喊上菜,只好玩点小游戏转移注意力了。
“什么游戏?”萧煜诚好奇,这个机灵鬼又要玩什么新鲜花样?
“名字笔画玩过没?”舒乐要了纸笔,朝萧煜诚眨了眨眼。
“没有。”萧煜诚如实回答。
“我教你。”舒乐心情不错,游戏很简单,她很有信心地在纸上写了萧煜诚的名字,“通过计算两个人的名字上的笔画,然后就可以得出对方爱你的分数。”
舒乐原本兴致不错,然而当她说出游戏的规则时,就又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她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想计算萧煜诚的名字笔画。
这个游戏是她以前无聊的时候经常玩的,和死党,和男生,甚至是陌生人,原本只是一个供人们消遣的无聊把戏,可舒乐忘了,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萧煜诚,和谁开玩笑都不能和他开玩笑的主。
“算我的?”正当舒乐后悔得要死的时候,萧煜诚倒是很自然地接话。
“如果你想算你的话。”舒乐咬唇,心里早把自己骂了无数遍,她一定是饿昏了才会想出这么个破游戏。
“算吧,怎么算。”
“算你对另个人的喜欢程度,你得告诉我你要算你和谁的?”舒乐感觉自己已经处于窒息的边缘,她坐在椅子上几乎是摇摇欲坠,头脑在这一刻发出嗡嗡的耳鸣,伴随着那个声音的是苏沁妍的名字。有时候舒乐自己都气自己,为什么这几天苏沁妍的名字在自己脑中挥之不去,是她太自作多情小心眼了,还是她太害怕了?
“舒乐。”
舒乐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我说舒乐。”
“我怎么了?”舒乐不解,怎么好端端地叫了自己好几遍。
“名字,萧煜诚,舒乐。”
“……”
他说得不急不缓,对舒乐来说却是五雷轰顶,没有搞错吧?他说自己?
见舒乐不说话,萧煜诚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听他这么调侃,舒乐的脸顿时红得发烫,“没,没有。”
“算吧。”萧煜诚倒是来了兴致,他把整齐的纸张推到舒乐面前,准备一探究竟。
“那我算了。”舒乐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只是一个游戏,自己却真的当真了。
被笔涂得微颤的白纸发出沙沙响声,滚动的圆珠笔下写着萧煜诚和舒乐的名字,舒乐的心思不知不觉跟着计算公式飞奔,窒息的感觉如同在大雨中踱步。
“95分?”不知何时,萧煜诚竟然凑得这样近,舒乐甚至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
“恩。”舒乐不由震惊了一下,她玩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高分了。
“你对我?”萧煜诚看向舒乐。
“你对我。”舒乐如实回答,她下意识遮捂住自己的分数。
“那你呢?”他很快发现了舒乐的窘迫,原本一本正经地脸上换成了坏笑,“你不会是零分吧?”
萧煜诚抬手拉开舒乐的小手,舒乐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对萧煜诚的分数少的可怜……
“舒乐,你竟然还没及格?”
“啊啊啊,一个游戏而已,别当真。”舒乐低头,“而且,我读书时成绩就不是很好。”
任由她胡扯着,萧煜诚的嘴角不由地抽了几下,“所以,是32分?”他当然知道是游戏,可还是不自觉地觉得好气又好笑。
“舒乐,你对我的心意也太少了吧?”萧煜诚起来兴致,毫无原因地,这小妮子窘迫起来也好看得很。
“额……”舒乐该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测笔画的弱智游戏一般都是在七十多分左右的,怎么和萧煜诚搭配起来就出奇地低呢……
“萧煜诚,这不科学的,一般我都是八十几分的。”舒乐说得是实话,这中游戏她从小时候就开始玩,似乎真的只有这次是三十几分,而且,还是和得罪不起的萧煜诚。
“你玩过很多次?”蓦然,萧煜诚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恩。”虽然不知带萧煜诚问这个干嘛,舒乐还是如实回答。
那和乔铭之呢?萧煜诚心想,心中的那股酸涩突然复苏,令他无法思考。
“你怎么了啊?”舒乐发现了萧煜诚的异样,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他回过什么,突然萧煜诚自己都觉得好笑,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玩的游戏,自己有何必想那么多。
“对不起啊。”舒乐抱歉道,莫名地,她觉得餐桌上的气氛冷了下来。
“没关系,我对你好就够了。”
a城的三月正好是雨季,空气里弥漫的雨过天晴的湿润感觉,舒乐恍然觉得,宁静的桌边弥散着荷尔蒙忧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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