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总？”张建军敲了一下萧煜诚办公室的门，见没有人回应，于是试探地问了一句。
“嗯？”萧煜诚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稍有疲惫。
“您该休息了，都盯了数据一天了。”张建军看萧煜诚的眼神有些心疼，张建军可以说是看着萧煜诚长大的，对萧煜诚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下属和老板之间的关系，他对萧煜诚更多的是关心和慈爱。
“这次在收购穆氏的事上失手，是我没有想到的。”萧煜诚额上的不悦还是没有褪去，不过相比刚才的勃然大怒已经缓和了许多。
“是，这次是我大意了，给萧氏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我真的非常愧疚。”张建军又弯下腰，他对萧煜诚的态度总是毕恭毕敬，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前朝元老就得意忘形。
“这次不怪你，”萧煜诚点燃一支烟，希望可以依靠尼古丁的作用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乔氏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我们派人查了，乔氏之前确实没有收购穆氏的意思，可就是前几天，乔氏的董事长穆永康突然让人在暗中跟进了收购的案子，但奇怪的是，明明这么晚下手，竟然瞒过了这么多人的眼睛，据我们的人说，乔氏的高层是前几天才和穆永生会面的。”
“一上来就能见到穆永生？不简单。”萧煜诚突然冷笑一声，紧皱的眉头突然平缓下来，“乔氏一定掌握了穆永生的一些把柄，姓穆的才敢铤而走险，宁愿得罪萧氏，也要把公司卖给乔永康。”
“萧总的意思是说，乔氏在穆氏有内奸？”张建军也十分聪明，马上就理解了萧煜诚的话。
“没错，不过内奸应该算不上，乔永康下手这么晚，应该是才知道不久。”
“那我继续让人往下查。”
“多查查乔永康最近都见过什么人，和什么走的近。”一支烟还没有燃尽，萧煜诚就把它熄灭，缭绕在他面前的烟雾就此散去，张建军依稀看清了萧煜诚的表情，他在笑。
“是。”
“还有什么事吗？”萧煜诚见张建军没走，又问道。
“萧总今天不回家吗？”张建军知道萧煜诚最近每天都回家，见时候不早了，就提醒道。
“几点了？”萧煜诚皱眉，他忙得昏了头，现在才想起自己和舒乐说过要回家的。
“10点。”
“该死！”萧煜诚咒骂一声，随后急匆匆地起身。
“我叫司机送您吧，您不能疲劳驾驶。”张建军跟着出了办公室，一边给萧煜诚递过大衣，“晚上凉，别让太太担心。”
“谢谢。”
听到萧煜诚的这声“谢”字，张建军愣怔了几秒，“萧总……”
“张叔，我说过，不用和我这么见外，还有，今天的事我不该迁怒你的，对不起。”萧煜诚停顿几秒，又说道，“我妈那边多亏了你照顾。”
“不用，这都是我应该的。”望着萧煜诚，张建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太这几年都过得很辛苦，她一直希望你能原谅他。”
“你都知道了？”本来已经开门准备出去的萧煜诚突然停下来，看张建军的眼神有种特殊的感情。
“对不起，知道了您的私事。”张建军像是犯了错似的低下头来。
“不关你的事，之前我让你去调查前几年的案子，就没准备瞒着你。”萧煜诚苦笑一声，再也没有多说，他直径走到电梯旁，张建军跟在一旁。
“萧总，我不明白，既然您都知道，您为什么……”后面的话张建军没敢说下去。
“我为什么还不离婚？”萧煜诚嘴角上扬了一个微弱的弧度，张建军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异样。
“按理说，萧总的私事我不应该过问。”张建军又道起歉来，他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话太多了。
“张叔，你应该明白，感情这种东西，我们都逃不过它的宿命。”说这句话的时候，萧煜诚的嘴角是在微笑着，那种自然的弧度和他纯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么说你已经？”张建军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虽然他知道，人都会遇到自己的宿命，谁都一样，他这么多年，又何尝不是？可是他还是很惊讶，起码，张建军眼里的萧煜诚，是不会轻易动真感情的。
“张叔应该能理解。”电梯在这时候降到了一楼，萧煜诚没再多说什么，却又在临走的时候突然丢下这句话。
萧煜诚的司机一路将车子开到小区里，萧煜诚还是像老规矩一样，让司机在距离公寓几百的米的地方掉头，他自己一个人下车。
司机老是担心萧煜诚的安全的问题，可萧煜诚每次都是不以为然，司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临下车的时候，萧煜诚突然开口，“过几天就不会来这里了，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那夫人呢？”司机急忙问，但意识到自己多嘴后又慌忙低下头去。
“当然也会搬走。”萧煜诚觉得好奇，怎么他身边的这些人都这么关心舒乐。
“那萧总慢走。”司机见萧煜诚今天难得这么好脾气，心里早就感激涕零。
“嗯。”只见萧煜诚点点头，下一秒就隐入了黑暗里。
进门后的萧煜诚见二楼的卧室亮着，一路朝二楼走去。
轻轻地把卧房的门拧开，萧煜诚一眼却没有找到舒乐。正当他开始担心的时候，楼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将他引下了楼。
一楼全部都沉入在黑暗中，只有厨房还隐约亮着零星的灯光。柔弱的灯光之下，一个女人的身影被厨房里的光亮拉成一个长长的条状，细细的，不经手的一握。
她认真地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专心低头做菜的样子十分美好。萧煜诚看着这一幕，一颗心变得无比柔软起来。
“你在干吗？”萧煜诚心情大好地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女人，她裹着一个淡粉色的围裙，披肩的长发被随意扎成一个马尾，认真切菜的样子看着那样让他安心。
萧煜诚也觉得这种莫名的心安来的奇怪，他总是期盼着家里会有她在等他，日子久了，这竟然成了他下班的唯一动力。
“啊？”被萧煜诚突然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舒乐手一抖，不小心将刀丢在了菜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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