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溪镇是江东市西郊的历史文化名镇,坐落于观澜山下,是国家五a级旅游风景区,具有典型的江南水乡古镇特色。
不住在市区而住在这个小镇子里,乔覆水是有原因的。
毕竟是混社会的老大,平常的缺德事做得多了,人自然也就迷信。
乔覆水也不例外,他曾找过算命大师给他看过相,建议他必须滨水而居。
于是,澜溪镇自然是首选。
不过乔覆水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去在镇里买一间房,这完全不符合他巧取豪夺的一贯作风。
他直接在镇子里找了一处最好的位置,接着派人将原住户直接“劝”离了镇子,最后拆掉原房大兴土木,盖起了这个镇子里最大的一间豪华别墅。
四层的小别墅足有二十多米高,法式风格,外有红墙包围,内有室外泳池,绿草如荫,看上去非常气派。
当然,各种报建手续是绝对没有的,反正镇子里私搭乱建的人也不少。
乔覆水自己的背景在那里摆着,自忖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
住在这间大房子里,他过得很舒心,也很放松。
不过今天晚上,他却是彻夜未眠,右眼皮始终跳个不停。
“大业啊,我怎么感觉要出事呢?”乔覆水有些不安地问。
“没事,四爷你一向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药师陶大业恭维道。
不过乔覆水还是有些不祥的预感,之前已经和关伟电话联系过,按理说现在他们早就该带着黎安妮到这里了。
但是足足过了四、五个小时,现在眼看外面的天都已经蒙蒙亮了,还没有到。
再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了,该不会是有什么意外吧?
关伟他们是乔覆水的王牌,也是他的最后底牌,现在全部都联系不上,一直顺风顺水的乔覆水,现在也有些吃不准了。
“大业,你立刻打电话,把所有的弟兄都叫到这里来,要快!”
陶大业连连点头:“是,四爷,我马上就打电话。”
通知完毕,陶大业也明显感觉可能要出事了,他本能地想出去避一避。
但是作为乔覆水的心腹,在这种敏感时刻,他不敢直接向乔覆水表明心迹,那样显得自己太不仗义,整个一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不是?
不过陶大业还是有点鬼主意的,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四爷,我看是不是要去找一下温公子,毕竟这个事情可是他让我们干的。要是出了问题的话,他可不能袖手旁观!”
“对对对,还是大业你想得周到,那就赶紧和温公子联系一下吧。”乔覆水连连点头。
“不过,现在这个点,温公子不知道醒了没有。四爷,我看还是这样,我亲自去找他,一定说服他出面帮忙。”陶大业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挺了挺胸,完全一副向部队首长主动请缨的敢死队员架势。
这副精湛的演技,立刻就将困境中的乔覆水彻底感动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看起来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心腹最可靠,最信得过啊。
想到这里,乔覆水不禁老泪纵横,感动地抓住了陶大业的手,不住地点头。
而此刻的洪少游,正坐在一辆出租车上,奔着澜溪镇的方向而来。
在半夜三更打车去澜溪镇这种偏僻的地方,即便是开了二十多年车的老司机,都不免有些紧张。
尤其是洪少游现在赤着上半身,身上肌肉发达,胸口上伤疤纵横,脸上好像还有伤,似乎是刚刚打过一场架的样子。
再看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司机不免有点紧张。
洪少游也明显察觉到了司机的警惕目光:“师傅,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要不,我把身份证给你看看?”
司机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这么晚了还去澜溪镇,你是不是家住在那里?”
“不是,我去那里是找人。”
“哦。”司机总算松了一口气:“找人的话,那里我也算有几个熟人,你说说看是去找谁,也许我还能帮到你。”
“你太客气了,我这次去是要找乔覆水。”
“什么?”司机猛地刹了下车,巨大的惯性将两个人都向前猛推了一下。
“小伙子,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和那种人一起混的……”
“师傅你误会了,我去找他,并不是因为他和我有什么关系。而是因为,这家伙弄死了我的狗,我得去找他算账。”
“什么?”这下子司机更吃惊了:“小伙子,我看你没发烧吧?乔覆水那种人你可是惹不起的,那家伙可是江东一霸,你不知道么?对了,你的狗很贵么?”
面对着司机好心好意的提醒,洪少游倒也不好直接反驳,而是淡淡一笑:“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得讲道理吧?我的狗买来倒是不贵,才花了一千多块。但是养了这么久了,总是有感情的。”
“这我懂,我家里也养狗的。”司机理解地点了点头,重新开车上路:“但是小伙子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别去找他了。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为了一条狗而搭上一条命,这不值得。你还年轻,将来的路还长着呢。”
正说话间,却听见寂静的马路上突然响起了一片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十几部无牌照的摩托车呼啸着从后面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三辆金杯面包车。
摩托车上那改装过的大功率发动机不停嘶吼着,刺耳的摇滚乐震耳欲聋。
“闪开,闪开!别挡着路!”摩托车手挥舞着钢管嚣张地喊着,花花绿绿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无比,活像是野鬼一样。
出租车司机老老实实地将车开到了一旁的慢车道上,眼看着他们从左边咆哮而去,这才心有余悸地说:“看到没,这些都是乔覆水的手下,你要是惹了他们,肯定落不到什么好。就这么算了吧,大不了我再送你回去,不收你钱了好不好?”
“师傅,你太客气了,我也知道乔覆水这个人不好惹,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是我认准了的事,就一定要去办。你尽管开车,车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的。”
出租车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叹这个洪少游毕竟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
但自己话已经说到位,就没必要再劝下去。
怀着对他未来命运的暗自担忧,司机将车开到了镇口。
洪少游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递给司机,他摆了摆手,说:“算了吧,这趟就当是我做点好事。小兄弟啊,我……”
还没等他再劝一句,洪少游已经将钱放在了驾驶台上,打开车门下了车。
此刻,东方已经破晓,一轮红日缓缓升了起来,晨曦刺破云雾,送来第一缕阳光。
寂静的澜溪镇上空气一片清新,还带着湿湿的露水味道。
顺着青石板路走着,不时看到有破铲车停在镇子内的几处违章建筑旁,拆得破破烂烂的房子和镇子内的江南古民居,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乔覆水的别墅不难找,就在镇子中心,五米高的院墙上用红油漆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上面还画了一个圈。
大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院墙外层贴着大块瓷砖,抓上去滑不留手,无法攀爬,墙上每隔五米还有设置着一个带云台的监控摄像头,每三十秒就转半圈,端的是戒备森严。
洪少游在房子周围绕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这里确实是易守难攻,再加上乔覆水已经有了戒备,硬闯的话,只怕风险不小。
正思索间,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过来,敲响了乔家的大门。
大门微微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一个花里胡哨的脑袋,凶神恶煞地问:“干什么?”
“我们是镇政府的,来给你们送违章建筑强拆告知书的,按照规定,你们这个房子属于私搭私建,属于违章建筑,要马上拆除!”说着,他就递上了一张纸。
“拆拆拆,我拆你妈哟!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乔四爷的地方,想找死是不是?”那家伙拉开门,毫不客气地接过那张纸,看都不看就撕得粉碎:“滚!再不滚的话,小心老子叫人揍你!”
那两个工作人员脸色铁青,只得转身离去。
洪少游赶紧上前,拦住他们问:“请问,你们是打算来强拆这处违章建筑的么?”
那两个工作人员打量了一下他,没好气地说:“你是什么人?”
“没有,我和这家主人也算有点关系,一时好奇,就问一下。”
“哦?”那工作人员的态度略微缓和了一下:“那你可得劝劝他了。市里下了规定,本月内必须清除镇内的所有违章建筑,其他户都已经答应了,不少还是自费自拆,唯独就是这里,态度恶劣,拒不配合,这样下去,我们的工作还怎么进行?”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跟着说:“没错,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势力,就可以公然对抗政府了。我们现在是文明办公,人性化执法,要换在过去,早就给你强拆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由。”
洪少游连连点头:“对对对,你们说得很对。我这个朋友就是死脑筋,舍不得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我一定去劝劝他,让他配合政府工作。对了,如果他自拆有困难的话,你们能不能帮帮他一下?”
“看起来,还是你的觉悟高,很好!这个没问题。”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我是现在负责拆迁工作的主任娄凯。如果他们要是同意拆除,你就拿着这张名片去找拆迁队的李队长,让他给你们解决一下。”
洪少游立刻接过了名片,挥手和他们道别。
望着镇子里,那一台台如高大怪兽般停在路边的破铲车,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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