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被制服,沈琦连忙跑到谢宁瑶面前,“谢姐姐,你的伤没事吧?”
全身都痛,但她还是强忍着摇了摇头,“无大碍。”
陆曜一听顿时急了,“哪里受伤了?我带你去找大夫瞧瞧。”
谢宁瑶摆了摆手,“真没事。”她指了指正在被捕快抬出去的刀疤男道,“这人是个死刑犯。前年被捉拿归案的,死刑复审的公文我在我爹书房里看到过。”
陆曜脸色凝重。淮阳侯果真好手段,竟将死刑犯从牢中捞出来,为自己办杀人越货之事。
沈琦则是一脸诧异,他突然想起庄家说过这赌坊背后的人他们得罪不起。能将死刑犯从牢中捞出来的人普通之下找不出五个。他算一个,他瞄了一眼身旁的二人,他们的爹算两个。
他问,“那可知这赌坊背后真正的老板是谁?”
谢宁瑶摇摇头,声音恳切道,“这就要靠王爷查明真相了。王爷聪慧过人,定能查明。区区一个赌坊就闹的城中成千上万个百姓受难,这赌坊老板背后还不知贪污了多少,又害了多少人。”
被夸的沈琦顿时找不到北了,立即拍着胸脯保证,“本王若是不将那背后害人的东西揪出来,本王就削爵为民。”
陆曜立即将他拍胸脯的手拿下来,正色道,“王爷毕竟涉世未深,心思单纯,抓不抓的到那幕后老板后难说,王爷不必发如此毒的誓。今日王爷的所作所为已经对的起大许百姓的供奉。王爷真乃我大许好王爷,是值得大许所有百姓爱戴敬仰的存在。”
被戴了高帽子的沈琦,悄悄在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将那害人之徒抓起来。
赌坊被查封。赌坊内的有关人等被带到了顺天府。
沈琦这人记吃不记打,明明刚经历了那么凶险的事怕的不行,此刻又兴致冲冲的顺天府审犯人去了。
陆曜与谢宁瑶两个无官无职的人则各回各家。两人经过一条繁华的大街,谢宁瑶浑身痛的要命,但只能强撑着。
她道,“我们就这般利用东亲王?若他反应过来,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陆曜笑道,“放心吧,他不会反应过来的,我们这位王爷啊心思单纯的紧。只是借了他的势来对付他的外公,做的有些不地道。但好歹也不会让他为难。我们这么做根本无法动摇淮阳侯的根基。等这事轻而易举的被揭过去,你便会发现,这京城之中处处与之前相同。对不起东亲王的地方我会补偿他,带他在这繁华闹市中多寻些乐子。”
谢宁瑶道,“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至少我们的目的都达到了。”
是啊,至少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害人的赌坊被查封了。陆曜借此机会离间了宋颖与陆商的关系。而谢宁瑶手中也握住了淮阳侯的把柄,他再也无法堂而皇之的与父亲作对了。
两人相视一笑,走过繁华的大街,来到无人的巷儿胡同。
刚走到巷儿胡同谢宁瑶就卸下伪装,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抓住了陆曜的胳膊,面上也满是痛苦之色。
陆曜顿时就慌了,一张脸也拧起来,脸黑的跟墨汁似的,也顾不得许多,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给她支撑,“哪里受伤了?让你不要逞强,早知这赌坊就该我进。我真不是个男人,竟让你去那地方受苦……。”
谢宁瑶转头望向他,眉头紧拧,吐气如兰道,“闭嘴,吵的脑仁疼。”
陆曜一把将她背了起来,“我背你去看大夫。”
谢宁瑶挣扎起来,“放我下来,这里人来人往的。被看见了不好看。”
“放心吧,你如今是个陌生男子模样,这街上的人只认识我,只会说我陆大公子是个断袖罢了,与你谢姑娘何干?”
谢宁瑶实在没有力气与陆纨绔废话了,脑袋趴在他肩头上歇息。
陆曜将谢宁瑶背到了回春堂,回春堂的伙计将两人引至后院的一间房。很快堂里的蔡大夫就背着药箱进到屋内。
他先是看了一番谢宁瑶的面色,随后搬了凳子坐在她对面,刚要执起她的手腕,陆曜就在一旁提醒道,“用巾帕。”
蔡大夫心中狐疑起,想着眼前这个不过是个脆弱的少年,用巾帕做甚,再一看,原来是个姑娘,连忙按吩咐照做。
诊完脉后,蔡大夫又询问了一番谢宁瑶的伤势,最终递给陆曜一张方子和一瓶药膏。
“夫人后背的伤严重,但幸未伤到心肺,照着方子抓几副药煎着吃。药膏一日抹三次。”说着蔡大夫朝门外走,边走边吩咐,“公子现在便可为尊夫人上药,这伤拖久了可不好。”
蔡大夫走了,屋内只留下两个年轻人。
陆曜觉得手中的药膏烫极了,又为难又兴奋,“娘子,为夫还是尽快为你涂药,免得伤势加重。”说着将手中方子麻溜的塞到怀里,直挺挺的杵在谢宁瑶面前,咽了咽口水道,“是你自己宽衣,还是我替你?”
谢宁瑶费力的掀起眼皮,看见陆曜脸上露出的因祸得福的表情,恨的牙痒痒,这个泼皮,当真是不要一点脸了。
她细软着嗓音道,“你来吧,我手没劲了。”
陆曜垂眸望她,一派娇弱模样,顿时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一瞬间心软的厉害,“好,我来帮你。”
刚弯下腰准备解她的扣子,谢宁瑶就对着他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陆曜顿时愣住了。原来一切都是套路。再看谢宁瑶,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娇弱易碎的模样?明明是眼里喷火想要掐死他。
“回家。”谢宁瑶吩咐。
陆曜将她背起,不情不愿的朝家走。路上忍不住嘀咕,“还是要尽快将你娶回家,这样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也不会挨巴掌。”
本想等她的回应,等了一会却只听见那平稳的呼吸声,那呼吸就喷洒在他脖颈处,让他心头发紧,同时又觉得只要她在身边便好。心中猛然踏实起来。
俊美的少年背着少女走到无人的巷子里,脸上露出点点笑意,眼中闪着细碎的光,时不时的将少女朝身上拖了拖,仿佛背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药膏到底是碧落为谢宁瑶涂的。碧落一边涂一边哭,哭出来的眼泪简直要将谢府淹了,期间还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我可怜的小姐啊,你怎会受这么重的伤?后背全都青了,你该多疼啊……我可怜的小姐……”
本来就精神不济的谢宁瑶头大了,埋在被子里的脑袋生疼,甚至生出早知就让陆曜那浑货为她上药了,至少他不会哭的像个娘们。
谢宁瑶强撑起身子,声音虚弱的对碧落道,“碧落,乖,别哭了,你家小姐太累了,想休息一会。”
碧落连忙收声,只无声哭泣。
日落月升,光阴一寸寸从树梢中溜走,也悄悄带来了美好的憧憬,谢宁瑶睡醒,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将窗子推开,仰头望天上明月。看来明天将是个好天气。
碧落提着食盒走进来,“小姐,用些饭吧?”
“也好,正好有些饿了。”正准备离开窗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此处走来,一路上左顾右盼,活像是贼。
碧落看见陆曜前来,将食盒摆放好后,立即退了出去。
陆曜视线转向前方时正好与站在窗台边的她对上,立即加快了脚步,披着一身银辉站立在她的窗下,仰头对她笑了笑,“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谢宁瑶点了点头,伸手比划一下,“紫檀木做的重椅砸的自然疼。”
陆曜突然从身后捧出一束鲜花来。鲜花馨香娇美,让人心旷神怡,“呐,知道你疼,特意为佳人寻来的。”
“闻一闻花香,愿佳人保持好心情,伤自然好的快。”
谢宁瑶伸手接过鲜花,凑在花上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个笑,“陆公子的花好像真的有奇效?背上的伤真的不疼了。”
美人与鲜花在一处,花美人更娇,他突的跃坐在窗台上,眼中满是含情脉脉,“那你该如何感谢我?”
谢宁瑶将面前的花拿开,疑惑的看着他。
陆曜一只手突的抓住她的皓腕,将她拉近自己,随后极快的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趁后者没有反应过来,又在她精致小巧的鼻尖落下一吻,随即快速放开佳人,跃下窗台去了。还大言不惭的道,“谢姑娘啊,我怎觉得我才是你的灵丹妙药,你的伤是不是好的更快了。”
以往陆曜对她做这种事时,她会气的恨不得杀了陆曜,可此刻她怎么也生不起气,只娇笑着冲陆曜招了招手,“臭流氓?可是成了我府上惯偷?若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翻我家的墙,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陆曜笑着道,“谢姑娘才舍不得。不过我说,谢姑娘你是不是该跟令尊商量商量与我的婚事了?你这般不主动,我们何时才能修成正果。”
“谁要跟你修成正果?”
陆曜装做为难道,“唉,那只能靠我努力了,谁让我爱的深些呢。得了,我这就回去努力。”
其实若不是陆曜怕被谢蕴逮到,倒是想一直与谢姑娘这样调情下去。毕竟今夜的谢姑娘对他态度太过友好,说出的话也让他心潮澎湃,恨不得多偷香几口。
陆曜走后,谢宁瑶再次抬头看向窗外,突然觉得今夜的月色更加美丽了。
日子啊会一直这么美好的。
她的未来也一定是与他有关的,她在此刻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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