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快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怎么行?”
宫南凌干脆坐在了茶几上。垂眸看着她,紧蹙的眉头透着不安。
“……”顾萌萌。
宫南凌顿了顿,脸上泛起一丝难色。
“我可是答应了小舅妈,要好好照顾你。你这样,我怎么跟她交待?”
“……”
顾萌萌缓缓垂下头,再次沉默。泪水无声的流淌下来。
空气中悲伤的味道愈发凝重。
宫南凌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瓷碗。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一把握住她泛凉的小手,将她拥入怀中。
“嘤嘤……”
这一次,顾萌萌没有抗拒,靠在他的怀里,又开始小声地哭起来。
泪水很快打湿了宫南凌的衬衣,凉凉的液体滑入他的颈脖,浸湿了他的肌肤。
沁凉的泪却让他的心口莫名觉得有些发烫。
心一寸寸收紧。
妖孽的脸紧绷着,覆着漫漫的疼惜。
他好想亲吻她眶中的泪水,让她紧锁的眉头舒。好想让她回到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
可是……
这失去母亲的痛苦,不是说消减就消减的。时日增长,只怕更甚。
宫南凌生平第一次,心中生出想要好好呵护、疼爱一个人的冲动来。
还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也悄悄生了出来。
某处有些发胀。
难受。
咬唇,强压,才稍稍好了一点。
拥着顾萌萌的那只大手,扬了扬,想要拍拍她的后背,却又有点不敢。
扬起,停在空中,垂落。
反反复复好几次。
最后,他咬了一下唇,大着胆子轻轻拍起来……
这丫头,性格刚强。没想到这小身板却是单薄的很啊?
一下一下,安抚着她。
很快,他的掌心像是着了火。
时间,悄无声息的默默走着。到了晚上十一点,顾萌萌再也没有力气哭泣,一双红肿的眼睛越来越沉,浓浓的困意笼罩着她。
什么也没有考虑,双眸一阖,靠在宫南凌的怀里,睡着了。
这下。
宫大少爷又急坏了?
“顾萌萌……顾萌萌……”
叫了两声都没有听到回应,他垂眸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
小脸,憔悴的很。眼睑,红肿的发亮。菱唇,干裂的起了血丝。呼吸,带着厚重的鼻音。
她累了。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顾萌萌,去房间里睡,好不好?”
怀中的女人睡意沉沉,已经毫无知觉。原本就悲伤过度,这一睡就睡得死沉死沉。
“嗯,你不否认,那我就当答应咯。”
宫南凌挑了挑眉,自顾自得说道。
“顾萌萌……”
再次轻唤一声确认,回应他的依然是沉寂的空气和厚重的呼吸声。
宫南凌看着那憔悴不堪的小脸,心口发紧,感觉身体里莫名有种不可思议的情绪在疯长。
震惊的同时,心率有点变乱,额上青筋隐隐跳跃。
他强压下内心那团火,一个人说着。
“好了,顾萌萌,我们回房间睡觉咯。”
长臂揽过顾萌萌纤细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径直朝着次卧走去。
“这丫头,怎么这么轻?”
顾萌萌完全失去知觉,任由他抱着,手臂缓缓垂下。她的头却是靠在了宫南凌的胸膛上,脸颊紧贴在他的心口。
宫南凌的耳根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那不可思议的情绪肆意滋长,整个人都有点发烫起来。
从客厅到卧室,很短的距离,他好像走了蛮长的时间。
好不容易将顾萌萌抱回房间,弯下腰,掀开被子,将她轻轻得放了下去。准备替她盖好被子离开。一只柔弱的小手抓着他的衬衣,拉住了他。
“顾萌萌……”
躺在床上的人已然睡得很沉,但小手就是不松开。
“顾萌萌,你松手。”
宫南凌耳根愈发发烫,俯身准备扳开她的手。谁知,手上的力道没有控制好,整个人直直朝她扑了上去。
他吓得半死。本能的双臂死死撑在她的身侧,不让自己的重量压下去。
两张俱都覆着深深倦意的脸相隔得很近,宫南凌都能清晰的看到顾萌萌脸上的细小绒毛。
呼吸很快交织在了一起。
那带着厚重鼻音的呼吸令宫南凌的心莫名悸动。
他全身都颤栗起来,撑在她身侧的双臂都在微微颤抖。一头咖色的头发彻底凌乱,额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薄汗。
这丫头的手为何还抓着自己的衬衣不放?
她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睡梦中的顾萌萌丝毫没有感觉这份‘危险’,反而好像做了噩梦。眉头紧拧,睫毛轻颤,嘴角喃喃。
“妈妈,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宫南凌的桃花眼里掠过深深的疼惜,心尖有点发颤。鬼使神差得俯身下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声哄道。
“好好,我不走。萌萌,你别怕,我一直在这里。”
唇角触及到到那光洁的额头,一颗心好似被强电压击过,一阵剧烈的酥麻之感流遍全身。他的双臂再也无法支撑,倾身,倒在了顾萌萌的身侧。
也不知是不是顾萌萌感受到了什么,她竟然也翻了个身,侧身向他。小手依然紧拽着他的衬衣。
憔悴不堪的脸往他怀里靠了靠,呼吸一点点灼烫着宫南凌的肌肤。
有那么一刻,他冲动得想要吃了她。
但理智让他最终控制了下来,轻轻得准备再次扳开顾萌萌的小手。
那知,顾萌萌的手环在了他的腰上,令他无法动弹。
宫南凌瞪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天花板。
吸气、呼气。
过了一会儿,困意来袭,慢慢闭上了眼睛。
……
历城。
清宁医院。
陆翼遥站在vip手术室门口,浓眉紧蹙,身上白色的衬衣让他愈发显得寒肆清冷。
丁末端了咖啡过来,递给他。
“总裁,你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不必。”
陆翼遥冷声拒绝,接过咖啡,喝了两口,一抹苦涩窜入了喉咙,胃隐隐有点不舒服。
一早从君越酒店出来,他就没有吃东西。
这会儿在手术门口,已经站了两个小时。身体都微微起了抗议。
丁子庚也没有吃东西,手里端着那杯早已凉却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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