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琛先回到了住所拿了护照,想着以备不时之需,从桌子下面数过来的第二个抽屉里拿出顺带掉落了一个精美的黑色长型盒子。
从盒子中滚落出了一支毛笔,是那天在鉴赏会他拍下来要送给纪婉容的,当时看到纪婉容对那枝笔的情绪起伏,虽然没有多加询问但也猜到了这只毛笔对纪婉容的重要性,便趁出去拿冰块时偷偷的将这只毛笔给买下来,用了一个亿。
用一个亿买一只毛笔,大概找不出第二人了,但韩琛觉得只要是纪婉容想要的,花再多的钱都不要紧。
但也是那天两人的关系开始渐渐走远,韩琛的神色暗了下来。
白玉毛笔掉在铺满黑色毛毯上头,洁白的光泽宛如珍珠般的闪耀,因为刚才的掉落似乎笔身有些毁损,韩琛蹲下去将它给拾了起来,笔头连接处露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应该是有经过特殊加工,纸上有一些异样的光泽,才能让这历史之物保存这么久还没有损坏。
看到那张纸,韩琛觉得胸口有些疼,手有些颤斗的抽出那张看起来历史久远的纸,纸上熟悉的字体映入他的眼中,只看到开头,韩琛的眼眶就开始泛红。
“吾妻容儿,妳已经离世了一年又半载,妳在那里还好吗?想必是很好吧,脱离这个宛如牢笼的皇宫,在那里逍遥自在的生活。但妳可知晓,我每日夜里都只能依靠公务让自己不再想起妳,妳的倩影、妳的笑声、妳的喜怒哀乐都被我牢牢的刻画在脑海里。
每天夜里都会站在那棵油桐花树下,想着那天的初遇,要是能早点遇见妳,那今天的结局是否就不一样了?
至今最令我后悔的就是当初不该为了清除宫中恶瘤而忽略妳的情绪以及后宫其余人对妳的排挤,导致妳最后阴郁成结而死。
我总说身不由己,若要以后安稳必然得先稳固江山大业,但等我处理好,准备要用十里红妆迎妳入主凤鸾宫时,妳已经病倒在宫中。
妳在临走前曾一脸希冀的问我: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过妳?
妳可知我对妳哪只是喜欢而是早已爱到心坎里,那年在桐花树林看到妳蹲在地上哼着歌捡着落花,那剎那我就知道了,我这一生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出现了。
如果可以妳能不能在奈桥河畔多等我一会儿,咱们约定下辈子要以什么当做信息这样我才好找到妳。
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们再当夫妻可好?”
纸上染上了一滴泪水,韩琛看着落款人正是自己,他捂着抽痛得胸口,闭上了眼,原来从头到尾纪婉容都是在看着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前男友,一切都只是他在胡乱猜测罢了。
韩琛眷恋的摸着这只白玉毛笔,过往的记忆如海浪般的袭来占据了他的脑袋,从桐花树林的相遇再到独宠纪婉容一人的专宠、后来的冷落、到最后的离别。
毛笔上头还留着他当年在上头刻画的字样“容儿”,前阵子买的时候怎么就不好好的看一眼,也不变成现在的局面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看来身体比他的脑袋还清醒,明明每次都会不知名的抽痛但他却都没有察觉到异样,偏偏要等到纪婉容走了才想起来。
韩琛立刻前往机场买了去z国的机票,尽管x国离z国只需要两小时的时间但韩琛依然觉得焦躁不安,好不容易再次找到纪婉容,说什么他都不会再放开。
早就到达z国的纪婉容,此时正在城墙外闲晃着,这也算是一级古迹,是有开放时间的不能随意进去,各个们都由专人看守,就算是想爬墙也不容易。
但纪婉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还要熟悉地形,自然是知道哪里有小路可以进去,但这样明目张胆得她还没那个胆子,便先到附近的咖啡厅坐着等候他们的换班时间。
电视上头正播放着今晚最热门的讯息,是李秀娜跟自己还有韩琛以及韩琛的未婚妻叶媚,看到叶媚的容貌果真跟媚贵妃长的一模一样,还记得临死前,媚贵妃正值专宠,掌管凤印,形同副后。
纪婉容神色暗了下来,随即苦涩的一笑,早就知道的结局又何必过多伤感呢。
打开手机,看到许多的关心的留言,里头也有韩琛传来的。
“婉容妳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还真符合那人少话的个性,纪婉容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向鸢尾花等人传递自己下礼拜不会进公司的讯息,再处理一下邮件里头的稿件,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纪婉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差不多到了那些看守人换班的时间了,纪婉容出了咖啡厅,驾轻就熟的寻了路踏入那她曾经待上十年的皇宫里。
悄悄的抚上那令人熟悉的城墙,跟当年一样在这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毫无目的地的向前走,结果就走到了那片跟文景帝初遇的桐花林。
但后来那片桐花林被移到自己的珍仪宫中,说是为了能够就近观赏所以移到了她所在的珍仪宫。
往往油桐花盛开的季节,纪婉容都会坐在外头看书,每每都被文景帝冷着脸抱进寝宫里教训一顿,纪婉容总是扬起头来狡结的看着他:“皇上你这是心疼我了?”
文景帝一向不擅情话但红透的耳根子泄漏了他的情绪,纪婉容笑倒在他的怀里,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被好好的收拾一番。
一边想着过往一边慢慢的走着,来到曾经囚困自己的地方,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深深眷恋再到最后的依依不舍。
纪婉容感慨的看了宫门一眼,上头的匾额,大大的“珍仪宫”还在上头,刚才看了皇宫导览手册说这个宫殿打从某个皇帝之后便被封了起来,好像是说里面总是有哭声在半夜中响起,这里已经成了不祥之地。
还记得自己曾经枕在韩琛的腿上扬着头问过:“皇上,为什么我的封号是珍字呢?”
只见正在翻阅孙子兵法的韩琛手微顿随即便落在她的秀发上抚着,眉眼湾着低下头朝她说:“因为妳是我最珍惜的宝物啊。”
这大概是韩琛说过最露骨的一句话了,纪婉容兴奋的从韩琛的腿上跃起,结果又撞上了韩琛的下巴,韩琛一手捂着下巴一边无奈的看着她:“容儿,妳这是要谋害朕吗?”
纪婉容想到这莞尔一笑,推开了珍仪宫的大门,一打开便迎来一片白茫茫的五月雪,现在正是油桐花开的季节,纪婉容缓缓的走向那片树林。
摊开手掌心让花办落在上头,纪婉容垂眸的看着,看着那无论经过多少年都一样洁白的油桐花,只可惜景物依旧但人心却不一样了。
纪婉容沉浸在回忆里没有注意到后头渐渐走向自己身后的男子,韩琛从机场赶来正是看到这一幕,宛如当年在油桐花树下初次相遇。
纪婉容身穿淡黄色的连身裙,之前韩琛纳闷纪婉容的衣柜怎么清一色的嫩黄色,如今却是明白了。
只因为他无心的一句:“容儿,朕觉得妳穿嫩黄色甚是好看,特别显的青春俏丽。”
“皇上的意思是说我穿其他的颜色都很丑?”纪婉容脸上的佯装的微怒,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韩琛握在腿边的手紧了紧。
“容儿。”韩琛鼓起勇气喊了纪婉容,只见纪婉容身体微微一顿,那一声熟捻的嗓音及在尾音上扬的语气,除了是他,还能是谁?纪婉容缓缓的转过身去,看到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就站在自己眼前。
两人视线交会,纪婉容看到韩琛眼中出现她眷恋多年的那个眼神,宠溺及宽容但如今却多了一丝愧疚。
因为他前阵子没有想起自己的愧疚,但纪婉容不在乎,现在记起还不算晚,那些在网上疯狂转传的文章,在此时显得微不足道。
纪婉容将布满泪水的脸擦干,扬起笑颜看着韩琛,往韩琛走近了几步。
“韩琛,你知道吗,我暗恋你,暗恋了两个十年。”想到那宫中十年,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就只为了韩琛能够看她一眼,结果到死之前都没有被韩琛放在心上,好不容易在这辈子又遇见他,不趁现在将自己的心意表明清楚,不然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韩琛听完神色更加柔和了,眸中像是染了一层薄雾,让纪婉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那深邃的眼神让纪婉容看了着迷。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爱妳,爱了两个辈子。”韩琛的话让纪婉容瞪大眼睛,嘴巴因为愕然所以微微张开,韩琛勾了勾唇像以前一样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再次相遇,我不会再放开妳的手,上辈子没有做成的事,这辈子我会加倍的讨回来。
上辈子油桐花树下的相遇,纪婉容愕然的喊出韩琛的名字,结果被升了份位;这辈子在这油桐花树下相遇,纪婉容朝韩琛告白,结果被吻了。
这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妳爱的人也爱妳。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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