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管家从将军府出来,头皮一阵阵发凉,在极寒的冰天雪地里竟吓出了一身汗。他咬咬牙,跺跺脚,暗道这不是人干的差事,好一阵缓,才心有余悸地回首辅阁复命。
听丫鬟说首辅还在西苑,他不敢耽误径直前去。
夜未深,天未明。
当头一轮皎洁月色,飞彩凝晖。天色还是昏暗,细密的冷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来,掀起厚重帷帐的一角,露出明暗交接的两具身影
今宵洞房花烛夜,红灯帐底卧鸳鸯。
首辅满心温润柔软,半撑起身子,望着贺倾城那张沉沉酣睡,柔情缱绻面带潮红的面庞,把她圈进怀里。
她昏睡着,眉目多情含春,满头墨黑青丝铺满绣枕,绯红沾染上素净的面容,平添女子之风情妩媚,又隐约见得少女之羞涩芬芳。唇色殷红又微带水润,尝起来香沁味美。
风晨月夕,阶柳庭花,良辰美景,才子佳人。
屋内暗香浮动,安然之至。
首辅坐在床头,沉思片刻,将桌案的蜡烛点燃。
一室通明。
翎锦纱罗帷帐里,贺倾城削肩细腰,温柔沉默。他和她坦诚相待,没有陆墨之的插足,也没有调皮捣蛋的悔婚计谋。
只有她和他。
思及此,首辅清浅一笑,将翡翠撒花绮罗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贺倾城半露光滑的肩膀。
想了想,又缓缓靠近她的身垂,举止端方,说的却是最隐私的话。
他说:“贺倾城,你的身心,我都要!”
她没有半分反应。
首辅又静静的看了贺倾城许久,似想到了什么,穿上衣物,挥手熄灭了灯盏,转身走出房门。
柳管家正恭敬地立在门口,向他报告将军府的事。
他从西苑院子昏暗夜里抬头望月亮,好一阵,才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柳管家低沉寒凉的开口,道:“知道了,下去吧。”
柳管家慢慢退下去。
不多时,首辅也载着蒙蒙雾气,就着幽暗夜色,离了西苑。
而西苑里,贺倾城半是气半是醉的晕过去之后,睡意酒意涌上心头,一觉醒来睁眼便已经天光大亮。
她躺在床上,发觉自己喉咙沙哑干涩,身上穿的是薄纱细丝,衣衫之下有淡淡的红痕,又想起醉酒之后,意识涣散之时,首辅对她的所作所为,顿时气血涌上心头,染红了脸颊。
凌旭……这个混蛋!臭流氓!登徒子!
她气闷,素净修长的手死死抓着被子,好一阵咬牙切齿。
一个不落地问候了首辅祖宗十八代。
缓了一阵,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好心绪,换了衣物坐在床头,双手蒙住脸,眼睛一闭上,就不可抑制的想到夜里的一些画面,内心又是一阵烦躁翻涌。
无力感袭来,她缓缓靠在床头,一脸沉重。
难道她就斗不过首辅了?
她猛地摇头,不!
她腾地掀开被子起身,只颓废一阵,便又气势昂扬。
她贺倾城,定要将这首辅阁搅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她就不信,凌旭这都能忍!
夏河听到屋里的动静,及时出现,看着直挺挺站在房里的贺倾城,忙说:“公主,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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