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局，通过近期对沉淀物的进一步分析，我更加坚信了最初的看法。”就在钟建明阅读报告之时，薛立言又开口了，“这些沉淀物的合成，甚至‘药’物的选择，绝对经过专业的配比研制，不是简单将‘药’物‘混’合了事。因此我还是有种感觉，这些沉淀物与鲁维的研究并不是完全独立的。”
“目前，任何事情都没有定论，必须发掘新的证据，才能让推论更加成熟。”明显，钟建明并没有给出确切答复。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钟建明才注意到方琳，“你有什么事吗？”
“钟局，我的发现也并不乐观。”听到钟建明提问，方琳立即将厚厚一摞照片材料呈了过去，“近几天，我反复比对了李彬遇害现场周边所有的车辙痕迹，结果，没有看到姚玖肇事车辆所留下的。”
“没有姚玖的车？”接连听到不利的结论，钟建明的神‘色’更加黯淡了，“这么说，姚玖并没有出现在李彬被害现场？与李彬之死也无关。”
“应该是这样。”方琳附和说道，“我仔细考虑过，出现这种情况，总共有三种可能‘性’。第一种，如您所说，姚玖从未去过李彬被害现场。第二种，姚玖就是杀害李彬的凶手，但他作案前，将车辆停放在了距离现场较远的地方，待作案结束后，先是步行前往车辆停放处，之后再驶向广和医院，制造车祸。但问题是，我们目前的勘察范围，已接近案发现场方圆两公里的面积。如果真是第二种情况，姚玖杀害李彬后，至少要步行两公里才能到达车辆。很明显，时间根本来不及。最后一种可能，姚玖是驱车前往了案发现场，但事后他临时将车辙清理了。可同样，时间上也说不过去。并且，连续清除两公里的车辙印，行为上也很荒唐，相信没有犯罪分子会这么做。所以，姚玖应该不是杀害李彬的凶手。”
“不对，应该还有第四种可能。”然而，仔细看过数张车辙照片后，钟建明立即发表了不同看法。
“第四种可能？是什么？”听了这话，方琳急忙问。
“案发当日，姚玖准备了两辆车，先是驾驶一辆车前往环湖路杀害了李彬，而后驱车赶到某个地点，改换为那辆蓝‘色’的中型货车，再前往广和医院附近制造了车祸！蓝‘色’中型货车目标太大，如果使用同一辆车作案，必然不是明智之举，姚玖也是惯犯了，这点常识他应该懂得。”钟建明一语中的。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场周边的车辙，很可能就有姚玖留下的！”听了钟建明一番话，方琳很是懊恼。
“从现有的车辙中，挑选出可疑车辆，无异大海捞针，且没有明确方向。依我看，这件事还需要安排‘交’警大队，让他们进一步核实一下，蓝‘色’中型货车在案发当天的行驶轨迹，从这条轨迹中，我们再找出与环湖路和广和医院的‘交’汇点，说不定就能牵出第一辆车！”钟建明很笃定地说。
“那就劳烦钟局了，一旦确定了肇事车的行驶轨迹，我一定找出案发现场的可疑车辆！”方琳急忙表态说。
“报告！”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贾佳信步走进，整间办公室，居然显出了几分拥挤。
“有什么进展吗？”钟建明直接询问。
“钟局，经调查，在韦娜坠楼之时，周新元与司机老陈外出，周博易不在本市，周博简在丰凯制‘药’厂，只有李嫂在现场。但通过现场的脚印痕迹分析，基本可以确定，韦娜坠楼前，李嫂没有靠近过窗口。这就说明，韦娜坠楼，完全是个人行为，与其他外力无关。”流利地汇报过工作进展情况后，聪慧的贾佳进一步说道，“此外，我们之前猜测，韦娜出事前三天出现异常症状，这很可能说明，‘药’物是那时被投放的。这样推算，除了周博易，周家另外四个人都有嫌疑。但实际上，我重新翻看过询问笔录后，又注意到李嫂说起的一个细节，韦娜并不是天天使用香水，通常，在她情绪烦躁、身体欠佳或是不打算外出的情况下，她也可能不使用香水。因此我个人认为，‘药’物投放时间，很可能还要提前，只是韦娜没有连续使用香水，导致了症状发作的延后。如果是这样，周博易也不能摆脱嫌疑。”
赞许地点点头，钟建明又问，“周家别墅以及丰凯制‘药’厂有什么情况吗？”
“一切正常，没什么特别的。”贾佳回答。
一切正常。
在钟建明眼中，是如此得不正常。
一瞬间，一个大胆的调查思路，开始在他脑海中萌生了……
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韩队，通过白远市原大山湾公社钱书记的回忆，我们一共找到9名同时间‘插’队的知青，其中，有3名已经过世，在可以联系到的6名知青中，有4名在外地，只有2名生活在峪江市。对这6名人员，我们先后进行了电话联系或是当面接触，但情况并不乐观，他们或者只认识李彬，或者仅对严英有印象，或者与二人均不在同一生产队，对他们毫无记忆。提供情况最详细的，是本市一名社区主任，当年与严英属同一生产队，在她印象中，严英安静内向，脾气温和，每日就知埋头干活，很少与人‘交’往。但她表示，自己并不认识李彬，也不确定严英是否认识，只是在一次公社的表彰大会上，听到过李彬被通报表扬为先进生产者。综合以上信息，我们还是无法确定，严英与李彬当年是否有过‘交’往。”仔细对照着自己的调查笔录，谢俊南做了认真汇报。
“曾在大山湾公社‘插’队的知青众多，能联系到的，仅仅只有这几个吗？”听过后，韩景辉又拧起了眉头。
“虽然‘插’队知青的数量众多，但钱书记说，除了在‘插’队期间因意外或是疾病死亡的，其档案仍在大山湾村堆放着，其他所有返城的知青，档案也会随之调走，村里不留存，因此，他只能提供这几个，自己比较熟悉的知青返城去向。”谢俊南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如此，韩景辉算是明白了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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