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尔一死便将所有疑团全部带进了黄泉,花簌簌一连遭受双重打击,回宫后便闭门不见任何人,谁劝也不听,淮王到底还是念旧的,吩咐手下在顾尔父母坟墓盘立了一个衣冠冢,棺椁内除了一身顾尔幼时常穿的衣衫,便只有一枚刻着“七”字的铃铛,而楚间因为亲手降住了顾尔,被提拔为了侍卫长,他的兄弟们纷纷为他高兴,吵闹着要吃酒,楚间借口身体不适,又给了银两请他们吃酒,这才作罢。
这一日,楚间正常值守间,却被金桂子唤去,一见到金桂子,楚间的背部毫无防备受了一击,他捂着胸口愤慨地看着金桂子。
“见到金內侍,为何不行礼。”
楚间捂着胸口干咳一声,说:“侍卫楚间见过金內侍。”
金桂子冷眼瞧着楚间,“楚间,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见你?”
“楚间不知究竟所犯何事,要生生受这一棍。”
小內侍暴跳如雷,呵斥道:“有人送来一封密信,揭露你与反贼顾尔举止亲密,说,是不是你与反贼顾尔究竟有什么关系?!”
楚间垂着眼眸,冷声道:“并无任何瓜葛。”
金桂子见楚间不肯说实话,偏头暗示属下继续,楚间空有一身本事,碍于金桂子的身份只能生生受下。
这一棍直打地楚间气血翻涌,呕了一口鲜血,也正因为这一棍,将楚间小心翼翼藏在胸口的那把旧匕首掉落在地。
楚间慌忙捡起,高声质问:“楚间不知,什么时候总管有问责禁军之权,楚间就算是有罪,也当由统领问责。”
金桂子闻声定睛一看,那把旧匕首柄上仿佛还刻着什么花纹,他也顾不得楚间说了什么,立即对身旁的小內侍说:“拿过来,给我瞧瞧。”
手下们赶忙扒开楚间的手,起初楚间还不肯放,又挨了几棍这才被夺去,递给了金桂子。
“还给我,还给我。”
金桂子接过匕首仔细打量着,因着年岁已久花纹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但还是能看到那匕首上刻着一只展翅的蝙蝠。
金桂子双眸震颤,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从何处得来的这把匕首。”
他见楚间一副打定主意不肯说实话的模样,立即猜到了他情绪如此异常的原因。
金桂子不急着追问,而是在屋内来回踱步,瞧瞧屋内的花,喝喝属下递来的茶,他有的是时间,楚间有多么的煎熬,金桂子就多么胸有成算。
不过金桂子到底还是失算了,他本以为如此熬着,楚间怕是早就坚持不住,分寸大乱,他笃定楚间熬不过两刻,可楚间却愈发冷静下来,看来是该来一些必要的手段。
“昨日暴毙的反贼如何处置了?”
金桂子的属下立即明白过来,很是体贴地说:“按规矩所有反贼一律不得入土安葬,由惯手邢爷刨肉解骨,这肉剁成肉糜喂养御兽园的走兽,剃下的骨击成碎末倒入毛司之中,奴婢正要请示金內侍,今次是否要按规矩处置,只要金內侍点头,奴婢保证明日天亮之前,必定让她从这世上消失。”
楚间瞬间脸色煞白,颤声说:“谁敢!”,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法,起身说:“除非我死!”
金桂子见楚间终于上钩了,会心一笑。
太子府
因花为崇还未继承大统不能居于宫内,且他又放心不下花琛与林晚镜,这几日仍旧居住在太子府内,虽然麻烦了一些,哪怕只见上一面却也能让他的心感到十分踏实,。
文通禀告:“殿下,柳扶风已成功打探到关显被关押之地。”
“哦?这几年孤废了不少心血都没有打探出来,柳扶风是如何打探出来的?”
“柳扶风回禀,淮王疑心深重,不时时确认定不放心,可淮王心机颇深又为人谨慎,这几年来殿下前后派遣半百之人查探都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柳扶风认为知道关显被关押之事得知之人极少,其次必定是能与淮王见面而此人极有可能不在身边,所以柳扶风遣人跟踪淮王一月有余,这才发现了一丝异常。”
“难道是送菜的老农亦或是上门量体裁衣的裁缝之类?”
文通摇摇头说:“起初柳扶风也认为是这些人,但是跟踪观察后都被一一否决了,柳扶风跌落山崖后便搁置了几日,他回来后亲自跟踪数日,这才发现,淮王每日上朝前都有一卖馕饼的妇人走过,而待淮王下朝后,那妇人每每都会刚巧与淮王擦肩而过,经查证那妇人每日卯时三刻从淮王府路过,途径朝雀街转至朱朔弄,而这官府衙门正在这朱朔弄里,至巳时往返,这妇人相公正是看管县衙大牢的衙差,如此多的巧合,柳扶风便猜测,淮王也许将关显关押至官府大牢内。”
花为崇:“县衙大牢内多是些鸡鸣狗盗之徒,且看守松散,呵,果然是个极好的地方,孤也曾想过皇叔会将关显藏在大理寺或刑部,真真是任谁也无法猜到苦苦查探之人竟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关地被押在县衙大牢内多年。”
“如今关显已有了踪迹,不知殿下可要着人营救?”
花为崇摇摇头说:“不急一时,先确认关显是否真被关押在县衙大牢内,皇叔既然放心将他关押在县衙大牢内,必定做足了准备,看似松散实则严密,让柳扶风想想办法。”
文通回完话,谢必立马禀报:“殿下,近日淮王去太医署拿过先皇生前的脉案,又问了为先皇诊治的太医们,想是在怀疑先皇的死因。”
“可有去查探过?”
“属下经查探得知,先皇气急攻心致使晕厥三日,经朱太医与陆太医等连手,陛下于第三日清醒,已然可以用一些汤羹,谁知第四日突然呕血,不治而死。”
花为崇在脑中回想了一遍自己所知的之事,又与谢必回禀的情况两相对照,瞬间警醒,如果这事是真的,父皇受人戕害,为人子女自当要查明真相,捉拿凶手,替父皇报仇,可作为太子,此刻又是嗣皇帝,此事一旦泄露,便会使得朝堂动荡难安,届时或许皇位不保,还会引发流血战争,更有甚者还会致使亡国。
“让人不分昼夜的盯着,孤要知道皇叔每日都做了什么见了何人,还有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一律禀报。”
谢必:“喏!”
花为崇疲倦地闭上了眼,又抚了抚额头,强撑着精神说:“齐皇那老儿气死了父皇,如今齐国那二十万大军还驻扎在我华国边境,前日还虚心假意想入宫致奠仪,着实可恨!”
文通看花为崇脸色憔悴,一副疲倦不堪的模样,小心谨慎地说:“殿下,齐皇当日与陛下究竟因何而争执不下文通不知,但是文通知道齐皇对公主殿下势在必得。”
说到这里,文通见花为崇目光如炬,像是要吃人的模样,想到花为崇最为护短,立即又补充道:“可我华国公主金尊玉贵,倾城之貌,禀性柔顺,怎可配一半百老人,只是齐皇蛮横嚣张,使兵临华国边境,殿下虽是文物百官以及一众百姓拥簇的嗣皇帝,可到底没有举行登基大典,若是齐皇一怒攻打华国,到时候殿下再登基最快也要半年之后,时日一长易生事端。”
“文通认为,殿下应抓紧时机早日登基,以安时局,至于公主的婚事,先皇在世之时已然准许公主自行选择,当时齐皇白笙行、夏国太子夜云天以及晋国世子恭王周视是同意的,如今再提出想必齐皇不会反悔。”
花为崇手指间或敲击着桌面,沉思了片刻后问:“文通你以为何人是上选?”
“夏国太子夜云天为上上之选。”
花为崇暗自认同,不过面上却未显露,装作感兴趣地问:“哦?何以见得?”
文通庆幸自己消息灵通,面带得意地说:“夏国太子夜云天,与公主最为般配,先前公主跌落山崖失踪之时,据说夜云天听闻后当即与亲卫一同寻回公主,如此便是有恩于公主,必定更得公主青睐,且我华国与夏国历代交好,如今又互通河运,实为上上之选。”
“好,那这事便交由你办。”
话未说完,一只信鸽停落在窗前,咕咕咕直叫着,示意所有人它的到来,內侍体贴地将绑在信鸽腿上的密函取出递给了花为崇。
“谢必,你对楚间了解可多?探子来报,金桂子私自审问楚间之时,对楚间的一把匕首颇为感兴趣。”
谢必:“回殿下,楚间出身于一普通人家,因感念已故国舅云青山知遇之恩,成为了云青山的心腹,云青山死后楚间便不再听命于人,属下曾听说,楚间有一心上人,他紧张的很,这人殿下也认识,便是公主身边的婢女顾尔。”
“顾尔?”花为崇不可置信地笑了声,继续说道:“难不成又与我这皇叔有关?孤倒是不知,这华国皇位孤如今还是不是能安稳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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