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小路,哪怕是白天,也显得比较的昏暗,街边,溺水横流,歪歪斜斜的建筑,跟外滩上面,整齐划一的,有着巨大的区别,大大的酒字,还有隐隐传来的音乐声音,让这一片变得极为噪杂,路边,几个穿着暴露的外国女人,正在那里招揽客人,三三两两的行人,或者快步的离开,或者干脆就迈着酒步,还没有到晚上,已经是醉态可鞠了。
走在小路上,避开那些站街女,杨元钊的眼光落到了酒吧的内部,昏黄的灯光,勉强可以在玻璃窗上面看到里面的情况。
小街不长,却分布了超过30个酒吧,外国人的密度,远远的高于其他的地方,这些外国人一改在中国其他地方,衣冠楚楚的上等人形象,反倒是衣衫褴褛的,甚至偶尔在街边,也可以看到一个人,醉倒在了路边,不管污秽,整个狼bèi不堪。
一圈下来,杨元钊选定了目标,走进了其中的一个酒吧,这是他在外面观察,符合他的目的的酒吧,一个鹰洋放在桌上,叫到:“给我一杯德国啤酒!”
“哎呀,好白净的家伙,会喝酒么,小子?”
“是啊,要不要过来,给我看看!”
恣意的笑声,在酒吧之中回荡,那些粗犷的人们,在调笑着他们能够调笑的所有的人。
一个大胡子,明显带着巴伐利亚人风格的德国人,用力的拍了一下笑的最凶的家伙的脑袋,道:“别吓跑了我的客人!”
这个看起来满脸横肉,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的家伙,居然老老实实的坐下了,发出的声音也小了一点。
大胡子的德国人,走到了杨元钊旁边,问道:“你要什么酒!“
“有什么?”
“什么都有,还有巴伐利亚的黑啤酒!”
“拿给我来一杯!”
老板掂量了一下桌子上面的鹰洋,道:“这些不够?要三元一杯!”
老板努力的说着中文,可口音之中带着浓重的巴伐利亚口音,一般的中国人,还真的未必能够习惯。
杨元钊熟知德文,虽然说是一个世纪之前,微微的有些差别,却不碍事,他又拿出了两块鹰洋,老板满意的接过了这些钱,兴奋的吹了一声口哨,他的店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穷鬼,他所说的巴伐利亚黑啤酒,确实是巴伐利亚最好的啤酒,但是一直以来,销量很低。
一个衣着暴露,体态丰满的妇女,端着一整扎啤酒过来的,丰富的泡沫,带着淡淡的苦涩,杨元钊喝了一口,果然味道醇厚的,他小口的喝下啤酒,眼睛却四下的打量着这个看起来不大,却聚集了最少有100多号人的酒吧。
这里是巴伐利亚人开的酒吧,到处都充满了巴伐利亚的风格,特别是啤酒,带着浓浓的德国风情,不大的吧台之上,坐了四五十号人,他们的手中也有啤酒,却是黑漆漆的木杯,跟他的这个玻璃杯有很大的区别,手中的啤酒,看起来和喝起来味道不错,3元的价格,不算很贵,最起码对于杨元钊而言。
整个酒吧里面混乱无比,叫喊声,音乐声,暗淡的环境,让酒吧成为了失意者的乐园,要知道,这里是整个租界比较便宜的地方,几个铜子,或许就能够换到一杯麦酒。
杨元钊慢慢的适应着酒吧的环境,观察着周围,不过最多一个多小时,在喝完了啤酒之后,他就会离开,丝毫都没有在这个多待。
今天,杨元钊在这个名叫麦香的酒吧的第三天了,从包头出发,路上花费的时间,加上武汉耽误的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棉花的种植的日子了,一定程du之上,他还是不愿意冒险,如果没有一个洋行作为挡箭牌,他凭空拿出来的东西,有些太引人瞩目了,甚至连四大家,都会看出来端倪,他是为了借势,不是愿意跟四大家,站在对立面上面。
穿越者不是万能的,特别是晚清,一个对抗一个阶级,甚至是士绅的情况之下,倒霉的肯定是他,所以,时间一天紧似一天,可杨元钊还是在耐心的寻找。
下午时分,杨元钊走进了酒吧,夕阳照着他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色彩,几乎所有人都看着他,杨元钊有些太出彩了。
在这个穷人居多的酒吧之中,每一次,他都会叫一杯正宗的德国黑啤酒,一天下来,要花费3块鹰洋左右,他的大方和突兀,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最多的就是**,他们涂着浓重的口红,撒着劣质的香水,讲话粗俗,往往会直接的开门见山。
对于这些女人,杨元钊根本就没兴趣,拒绝了她们之后,她们也就离开了,最多请她们喝一杯而已,也就是几十个铜子的样子,他主要是观察着酒吧里面的酒客的。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去慢慢的挑选,只好来到这里,在最落魄的人之中,寻找可能合作的对象,有了一体机的帮助,很大程du上,他可以选择的余地很大。
鱼龙混杂的地方,总会起到各种各样的冲突,甚至还有不长眼睛的盯上了杨元钊,对于他们,杨元钊只是打晕他们,没有下狠手,不过渐渐的,每天来的杨元钊的名声也出去了,一些经常混酒吧的人,知道了杨元钊是一个出手阔绰的豪客,顺便,这个人也不好惹,最少,酒吧里面,最强壮的几个家伙,都被打的鼻青脸肿,问他们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然后事情就渐渐的少了。
酒吧果然是一个打听情报的好地方,杂乱的环境之中,杨元钊还是听到了不少的消息,比如大英帝国的舰队,最近又在那里活动,比如租界的高官们又通guo了那些举措,甚至还有一些贵妇人八卦。
这些跟杨元钊没多大的关系,他左边耳朵听进去,往往,就从右边耳朵出来,他更关注的是酒客本身,通guo筛选,对比,最终确定了目标。
来到上海,已经有几天了,棉花的种植,一天紧似一天,可一定程du之上,他还是不愿意冒险,如果没有一个洋行作为挡箭牌,他凭空拿出来的东西,有些太引人瞩目了,甚至连四大家,都会看出来端倪,他是为了借势,而不是愿意跟四大家,站在对立面上面。
侍者把一杯酒送了上来,杨元钊的目光游离,最终落到了跟他隔了两三个桌子的地方,这也是他这几天通guo精心选择,最终确定的对象。
那里,一个大鼻子的犹太人,拿着一大杯3铜子的麦酒,这是这个酒吧最便宜的酒,几乎喝不出酒味,还透着一股莫名腐烂的味道,真的不知道是否能够叫酒。
这种麦酒,是酒吧销量最高的,能够来的起这个酒吧的,没有几个有钱人,有钱人,都会选择更好的咖啡厅或者高档酒吧,这里是破产者和低收入者的乐园,几个铜子的麦酒,却能够解解馋,是他们必然的选择,几乎每一个走进酒吧的男人,都会喝这么一杯。
这个犹太人,似乎过的很不如意,哪怕是3个铜子的麦酒,他也喝的非常的慢,一倍还没有彻底下肚,他的眼睛就迷离了。
杨元钊一口喝完了剩下的啤酒,向着那个犹太人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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