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国虚境榜上排名第三的,名作单天光。此人身轻如燕,一身轻功极为了得,而且最精通的就是暗杀之道了。正因如此,他的模样也少有人知道。另外,他四处漂泊,没有固定的居所,所以很难找到具体行踪。”
这一刻,在春香阁的三层,颜音姑娘静静趴伏在吕侯的胸膛上,轻声细语的说道。
闻言吕侯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于这般结果不甚满意。
这时又听颜音姑娘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想办法找人打听到了此人的模样,并画出了一副画像。至于他的大概行踪,而今应该在丰国的芙蓉郡。”
这一次,吕侯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接着他将此女推开,霍然起身。
颜音姑娘同样站起,为吕侯穿戴好了衣衫,并拿起了木桌上了一副画卷,交给了吕侯。
接过画卷之后,吕侯一把将此物哗啦啦地打开。
只见画卷之上,画了一个精瘦的老者。这老者年过花甲,獐头鼠目,嘴角的一抹奸笑,让他看起来有种狡诈之感。
扫了一眼之后,吕侯便将画卷慢慢裹了起来。但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看向颜音姑娘道:“排名头两位的呢,分别是谁。”
对此颜音姑娘有些不解,不知道吕侯问起这两位是什么意思,暗道难不成这一次吕侯要一劳永逸的将这三人给一同解决。
就在她这般想到时,吕侯神情有些冰冷,于是就听她连忙道:“排名第二位的,名叫张子洞,此人还有一个身份,是丰国的头号通缉要犯,曾经在落雪城,杀害了前来巡查的礼部尚书周文青,因此被丰国缉拿。但是这些年来同样逍遥法外,不知行踪。”
“至于第一位的,比起单天光跟张子洞,就更加棘手了。此人人送外号乌龙王,但没有人知道他善使用的兵器或者功法,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样子。”
“哦?”吕侯来了兴趣,“这是为何。”
“因为此人常年都笼罩在一团数丈大小的乌云中,只能闻其声,无法见其人。这也是他乌龙王名号的由来。”只听颜音姑娘道。
此女话音刚落,吕侯眼中精光一闪。
“常年笼罩在乌云中……”只听他喃喃自语,并且说话时,眼中的精光更甚了。
这种手段,可不是寻常武者应该有的。
“此人在哪里。”只听吕侯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立刻让人查。”
“嗯。”吕侯点头,“动作快一点,在我回来之前要查到此人的消息。”
说完后,他就迈步而行,并一把推开了阁楼的大门踏了出去。
这一刻在三层的左右两间客房中,北河跟陌都两人同时站起,跟在了吕侯的身后,三人一同离开春香阁,向着凉城之外行去。
但这一次,三人的目的地并非是那打铁的大汉所在的山洞,而是丰国的芙蓉郡。
这让北河颇为疑惑,不知道吕侯为何会改变行程。
就在这时,吕侯将手中一副裹起来的画卷向着他一抛。
北河接过此物,略一迟疑后,就将画卷给打开了。这时他就看到画卷中画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狡诈的老者。
就在北河心中越发狐疑之际,只听吕侯道:“此人名叫单天光,乃是虚境榜第三之人,大概行踪在芙蓉郡,到了芙蓉郡之后,你想办法将他给找到。”
“是,师傅。”
北河点头,而后将画卷给裹了起来。
看样子这一次吕侯没有打算回岚山宗,而是准备直接对着虚境榜第三的单天光动手,这才会直接前往芙蓉郡。
“上次我看你跟陌都交手,似乎你体内的真气依然无法掌控。”只听吕侯道。
闻言北河心中极为意外,因为他的这位师傅,可是很少会关心起他的。而吕侯能说出这番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今天他的心情不错。
能够让吕侯心情不错的事情,看来应该是什么大喜事了。一念及此,北河不禁想到,莫非了颜音姑娘怀孕了不成。
但随即他就摇了摇头,抛开杂念看向吕侯道:“弟子时不时能够感应到体内的真气,并将其释放,只是释放出来却无法掌控轻重。”
“继续努力。”吕侯道。
“是!”北河受宠若惊。
能得到吕侯的赞许,这比吕侯心情大好还要难得。
正在他心中越发古怪,不知道今天是刮了哪门子风时,吕侯又继续开口,“修炼一途,切忌不可着急。我等虽然追求武道巅峰,但是胜负绝对不单单是个人实力决定的。”
北河对于这句话虽然有所理解,但他难得遇到吕侯心情好的时候,就听他问道:“还望师傅指教。”
“你是不是以为,有了我这种实力,就能够在天底下肆无忌惮的行走了。”吕侯道。
北河略一思量,便道:“以弟子拙见,是。”
“荒谬。”吕侯撇了撇嘴,“你年纪尚小,见识还不够。不要以为有我这样的实力,就天下无敌了。你可知王朝的铁骑,厚重的铠甲不仅将骑兵包裹,就连战马也罩得严严实实。一个两个或许构不成威胁,可成百上千的冲撞,虚境武者都抗不下来。”
“你又曾见过身着布衣的隐刺,这种人可以是市井的泼皮,可以是耄耋的老妇,甚至可以是年幼的童子。杀人的武器更是千万般变化,刀枪棍棒自不必说,一根绣线,一滴水珠都能悄无声息的让你死去。”
“世上没有无敌的人,即便是虚境武者也不例外,要想活的久一点,靠的不仅仅是实力,最主要的是脑子。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能够活到现在,实力只占了一半的因素,另一半,是我够谨慎。”
北河心中极为震动,没想到能够横扫丰国虚境榜,实力深不可测的吕侯,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吕侯所说的那些场景,但是一想到千军万马的奔腾,以及那些诡异的刺客,他就知道吕侯所言,绝对非虚。
于是就听他恭敬道:“多谢师傅指教。”
而说出这么一番话后,吕侯也失去了兴致,接下来的三人闷声赶路,不再多言。
……
半个月后,北河独身一人,行走在跟凉城相邻的芙蓉郡中的一条街道上,他双手倒背,神态轻松的打量着比起凉城更加热闹的芙蓉郡街道。
他们来到芙蓉郡已经有数日之久了,这数日以来,他几乎走遍了此地的每一处客栈跟酒肆,以及大大小小的街道,只为追查那单天光的踪影。
只是按照他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消片刻,北河就来到了城门的位置,而在此地,时刻都有人群围聚着,似乎在观摩着什么。
北河挤开了人群,来到了最前方,这时就看到在城墙上,贴了一张张布告。
这些布告大都是芙蓉郡官府的通知,比如从下个月起,进入此城缴纳的铜钱要涨一文。十日后,此城的县官会比武招亲等等。
而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张悬赏令。
悬赏令上画了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是一个大汉,只是这大汉的模样跟陌都极为相似。并且画像的下方,还配了一行文字。
“陌都,初入虚境武者,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取其首级者,赏白银千两。”
看着这一张悬赏令,北河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这悬赏令就是他自己贴上去的,目的便是引出此城的单天光。
他捏造陌都是虚境武者,是为了打消那些力境武者的念头。而他故意将陌都的样子画成大汉,也是为了让人相信不会有那么年轻的虚境武者。
只要有人撕下这张悬赏令,他就会让陌都乔装打扮一番,在芙蓉城中抛头露面。在无法找到单天光的情况下,这个计谋已经算是上上策了。
“驾……驾……”
就在北河这般想到时,忽然间几道低吼传来,接着就是一阵踏踏踏、踏踏踏的密集马蹄声。
围绕在城墙前观看布告的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化作了鸟散。
此刻从城门之外,百余身着铠甲的铁骑,向着城中狂奔疾驰而来。视城中不能骑马的规矩不见,堪称嚣张跋扈至极。
因为事发突然,不少人直接被马匹撞翻在了地上,倒在地上哀嚎连连。街道两旁的一些摊位,更是被马匹践踏得凌乱不堪。
这时北河就看到,这群铁骑为首之人,是一个二十多岁,模样极为俊朗的青年。
这青年身着华服,腰间还挂着玉佩跟宝刀,一看就是出身不凡。只是这一刻的此人,脸上带着一种肃杀之意,目光也极为阴沉。
“不好!”
突然间,北河注意到了在街道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唇红齿白的五六岁女童,手中还拿着一只糖人,而今举足无措的站在最中央,下一刻就要被那青年身下的高头大马给直接撞飞。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足下一跺,身形向着斜前方冲了过去。
在飞奔的马匹冲来之前,一把将那女童给抱在了怀中。可如此的话,北河的后腰就被马腿给结结实实的踢中。
“唔!”
但听他一声闷哼,身形斜斜抛飞了出去。
尚在半空,他身躯强行一扭,双脚落地,踉跄后退了十余步后,终于才站稳。
这时在他怀中的女童嘤嘤哭泣着,但好在并无大碍。
北河则感受到腰侧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身躯都要散架了一般。但此时他顾不得疼痛,而是霍然抬头看向了为首的青年。
恰在这时,那青年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此人一声冷笑,目光中满是讥讽,接着他手中长鞭“啪”的一声抽在了马背身上,一行铁骑快马加鞭,继续向着前方狂奔而去。
“朝廷的人……”
“皇室护卫军……”
眼看这一百多人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人群中便传来了一阵议论。
北河眉头一皱,浮现了一个“川”字,他也在注意到了这群铁骑胸膛位置,铭刻了一只雄鹰。原来是丰国皇室的人,难怪这么嚣张跋扈。
“我的颖儿啊……”
一个三十余岁的女子此时哭得凄凉,向着北河跑了过来。
“娘!”
北河怀中的女童,这时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见状,北河将女童递给了这女子。
“多谢这位小兄弟了。”妇人抱着女童之后,就要向着北河跪了下来。
“这位姐姐,使不得。”
北河连忙将女子扶起。
这女子的连番感谢,而北河只是客气了几句,并婉拒了女子的邀请,最终才目送母女二人离开。
发生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北河也觉得有些愤怒,尤其是之前那青年男子漠视他的目光,让他记忆犹新。
随即他才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下意识的看向了城墙的方向。
“嗯?”
紧接着,他就发现城墙上他张贴的悬赏令,居然不知所踪,不知何时被人给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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