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
一阵马蹄踏破夜的宁静。
“报——”
此声落下,侯府大门打开,披着白色貂裘的沈轻柔在丫鬟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小厮从马背上下来,对着沈轻柔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辑。
“沈姑娘。”
沈轻柔目光落在小厮的手上,嘴角扬着一抹浅浅的淡笑。
果不其然。
莫如深那个女人压根就舍不得祁途死。
这不还是乖乖的将药送来了么。
若不是宫中传来消息,她也不会想到皇上为了莫如深竟然会亲自去寻药,还真让莫如深给等到了。
可等到又如何。
这药,她又怎会让莫如深吃到。
所以在祁途回京的路上,她派人埋伏在他必经的客栈内,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因为她断定当莫如深知道祁途受伤之后,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今日她命人将祁途受伤的消息递到莫府之后,那女人果真就迫不及待的让人将药送来了。
只可惜,她的好意祁途也不会知晓。
接下来在他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的人便是自己,祁途那样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又怎会无视她的恩情。
沈轻柔笑了笑,接过药盒转身给了另一个丫鬟,“这可是皇上赐的药物,你们赶紧去给侯府服下。”
“是,沈姑娘。”
沈轻柔又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了传消息的那个小厮,“拿着这个银票带着你的家人离开这里。”
“谢谢沈姑娘,今日的事情,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小厮接过银票,欢天喜地的转身离开,幻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殊不知,危险就在眼前。
他刚走进巷子,一柄寒凉的刀光便插入了他的喉管。
无声无息。
沈轻柔看着不远处的夜色,勾了勾唇,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她收回视线,转身走进府内,丫鬟紧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拍着马屁,“沈姑娘,你这招实在是太厉害了。这颗药被侯爷吃下之后,那莫如深便没几日可活的了。现下就算是有大罗神仙恐怕也救不了她的命。”
沈轻柔笑的纯良无害。
她轻轻的摸了摸指尖上的绿宝石,慢声细语的说道:“想与我抢东西,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从前莫如深在她面前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倒要看看她还能怎样嚣张。
呵——
这所有的一切呀,不过才刚刚开始。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莫如深痛痛快快的死去。
……
祁途胸口中剑,命悬一线,哪怕是服下了药也昏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数日身子才慢慢稳定下来。
迷迷糊糊间,祁途仿佛听到有人在他耳旁叫着祁哥哥。
“祁哥哥,你醒醒……”
“醒醒啊祁哥哥。”
他手指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沈轻柔见他醒了,立马抓住了祁途的手,“侯爷,你终于醒了。”
“怎么……”是你?
祁途声音暗哑,才说两个字喉间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侯爷,你可是有哪里不适,轻柔这就命人来给你诊断。”
祁途收回目光,将自己的手从沈轻柔的手中抽离出来,心情莫名低落。
“你退下吧。”
他闭上眼睛,声音冰冷。
“侯爷。”
“退下!”
沈轻柔红着眼睛说道:“好,轻柔这就退下,侯爷若是需要轻柔的时候轻柔便过来。”
她顿了顿,又开口说道:“她知道你受伤的消息。”
“出去!”
沈轻柔转身刚走一步,就倒下了。
这时站在旁边的丫鬟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诉道:“侯爷,沈姑娘为了照顾你衣不解带守了四五日,这几日里她不吃不喝不曾闭眼就是眼巴巴的等着侯爷醒来,侯爷所有的药都是沈姑娘亲手煎的,为了给侯爷煎药,沈姑娘的手都已经被烫的面目全非了。
奴婢真的很心疼沈姑娘,就算侯爷不喜欢她也不能这样对她啊。这些日子前前后后都是沈姑娘在打理,她为了侯爷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啊。
可是莫小姐呢,她明明知道侯爷受伤的消息,却连侯府都没踏入一步。
谁对侯爷真心,对侯爷假意,侯爷难道还瞧不出吗?”
祁途手指微微紧了紧,他目光落在地上,沈轻柔的十个手指果然红肿一片。
丫鬟又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头,哭着说道:“有件事情沈姑娘本不让奴婢说,可是奴婢实在是不愿看见沈姑娘受这般苦楚,沈姑娘她……”
“闭嘴。”
沈轻柔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子,虚弱的看向那个丫鬟,连声音也是细细的。
“沈姑娘,原本你交代奴婢不让奴婢说,可是奴婢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对侯爷的一番深情,奴婢看见了都感动不已,为什么不能让侯爷知道。”
沈轻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别说了。”
“让她说。”
丫鬟跪着爬到沈轻柔的身边,将沈轻柔胸前的衣服扯开,“侯爷,你看。”
沈轻柔胸前缠着白色的纱布,纱布上染着殷红的血迹,那鲜艳的血色越发将沈轻柔的唇瓣衬得苍白惨淡。
祁途眉心微微一蹙。
“怎么回事?”
“侯爷中剑,危在旦夕,沈姑娘为了救侯爷不惜每日以心头血作为药引给侯爷续命。
沈姑娘这几日已经晕过多次,连大夫都让沈姑娘不要这么做了,可是沈姑娘为了侯爷还是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若不是沈姑娘舍命相救,侯爷恐怕早已……”
祁途看向站在旁边的大夫,大夫忙低下头来,抱拳说道:“没错,的确是沈姑娘舍命相救,侯爷才能奇迹般的存活。
在下行医多年未曾见过沈姑娘这般重情重义的奇女子。”
祁途吸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轻柔,谢谢你。”
“侯爷,你我之间又何须说谢谢。”她轻声说道:“为了你,轻柔可以连命都豁出去,这心头血又算得了什么?”
“你们将沈姑娘带下去好生将养着,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们是问!”
祁途到底年轻,底子好。
没过几日便能下床行走,他好了之后,便派人一箱一箱的珍稀玩意儿往沈轻柔的院子里送。
“你们看见没,今日侯爷又给那位沈姑娘送了好些珍奇玩意呢。你们说,沈姑娘会不会是侯爷以后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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