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望着这个离去的小太监,心中冷笑。
此人不过是个皇宫里面普通的太监,而她,仅仅是“不小心”撞到了这个小太监的丑事,然后让这人去帮她做了一点点的小事情罢了。
别看这样的小太监毫不起眼,可以说在皇宫里到处都是,但是有些时候能压死骆驼的,往往是那最后一根毫不起眼的稻草。
时间一点点过去,香也快燃尽了。
沈盈凝抬头看去那即将燃尽的香,眸光微闪,接着她四下一看,就旁边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加上面前还有个屏风的遮挡,所以根本不回有人注意到她接下来做的事情。
她按照计划,打算将那藏在画桌夹层里的画拿出来,可是当她要去打开夹层时,却发现这张桌子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夹层!
沈盈凝顿时间就慌了,不可能啊,画桌的摆放位置霍氏早就托宫里的人打听清楚了,就是这张桌子没跑,可现在,为何会变成这样!
沈盈凝转过头,看去了席位间的的霍氏,原本她还想找霍氏求助,可是一转头,才发现霍氏估计是觉得今日沈盈凝一定能拔得头筹,所以已经在和旁边的夫人们说话去了。
霍氏这边是帮不了自己了,沈盈凝心底里更是着急的很。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各位小姐,时间快到了。”一个太监高声道。
沈姝看着沈盈凝慌乱的背影,心底里别提多畅快了,她倒是要看看你,没有了自己的画作,今日的沈盈凝又该如何呢?
“时间到——”
香燃尽,画桌间的屏风撤去,在场所有的贵女们都停下了画笔。赵飞月第一个抬起头,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傲娇之色。
这画作可是她的拿手绝活,赵飞月就不信了,今日自己还比不过沈盈凝。
“不知哪位小姐先把自己的画作展示出来啊?”曹贵妃身边的梅姑姑道。
赵飞月当即站了出来,对着上首的几位贵人福了福身。
“臣女先来吧。”
司徒皇后对着曹贵妃点了点头,意思是让她继续。
梅姑姑察言观色,随后上前来到了正中,对着赵飞月笑着道。
“来人,把赵小姐的画作呈上来。”
很快就有太监上前,将赵飞月的画拿上前来给高位上的众人看。
这是一幅水墨画,天然去雕饰,却是画出了皇宫御花园春景的千姿百态。
睿王第一个点头。
“不错,是一幅好画,三弟,这画风倒是符合你的性子,不如你去给赵小姐画上题一句诗词?”
赵飞月作这一幅水墨画就是奔着君长欢去的,现下听着睿王如此打趣君长欢,赵飞月的心可以说是蹦蹦蹦直跳,眼底里都是期待。
君长欢看起来是温润如玉好说话,却不是那种四处留情之人,他听了睿王的话后不过是笑笑。
“赵小姐这幅画已经不错了,若是臣弟再去题字,那就显得画蛇添足。”
旁边的德妃瞥了一眼曹贵妃,眼底里的冷意不加掩饰,然后对着司徒皇后道。
“皇后姐姐,咱们还是看下一幅画吧。”
司徒皇后轻轻点头,“好,下一幅。”
就这样,一幅又一幅的画作呈了上来,而沈盈凝这边却是没什么动静。
席位间的霍氏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不对劲,按理说,以霍氏对沈盈凝的了解,她应该不会这样安静吧,就像是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似的。
的确,沈盈凝现在不仅仅是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恨不得立即挖一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沈盈凝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沈小姐,到您了。”
沈盈凝一双手死死摁着桌边,嘴唇紧抿。
霍氏还是信任自己女儿的,或许沈盈凝是想压轴,之前的安静不过是为了最后一刻的一鸣惊人。
可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来拿画的太监见沈盈凝没动静,便有些奇怪地再上前了两步,而当太监看见那桌上的画作之时,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这,这……”
梅姑姑一眼就看出了这边出事了,她连忙上前来查看,不想看到了桌上的画时,脸上的震惊之色不比方才那个太监来的少。
“沈小姐,这画……”
向来爱凑热闹的睿王是皇子中第一个坐不住的,他轻咳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探头朝着沈盈凝这边看来,随后眉头一扬,眼底里都是戏谑之色。
“看来对沈小姐来说,一炷香的时间好像不太够啊。”
睿王如此调侃,只因,沈盈凝面前桌上摆放着的画,压根就是一幅半成品。
之前沈盈凝为了做做样子,就随便在画纸上写写画画了一些,说是半成品都是夸赞了,若是把这一幅画摆在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孩子的涂鸦呢。
沈盈凝的头垂得很低,她不知道今日为何会出错,只知,自己今日,算是真的出丑了。
席位间,有人就开始偷笑了起来。
“瞧啊,沈家大小姐今日怕是不能拔得头筹了。”
“哼,以前无论是什么宴会都是沈家得势,今年的风气怕是不一样咯。”
要不是碍着身份和地点,霍氏估计直接就起身和这些嚼舌根的妇人小姐们吵起来了。
心底里也在埋怨着,今日沈盈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是让人不省心,白白浪费了这样的一个好时机。
可是骄傲如沈盈凝,她真的会这样就妥协了吗?
沈姝倒是觉得沈盈凝不会就此认输,不过即使她有法子圆回来,也只是下下之策。
果真,如沈姝所猜测的那般,沈盈凝的确有了计划,她突然跪了下来,对着司徒皇后的方向道。
“皇后娘娘,臣女也想好生画一幅画,只是,只是……”
司徒皇后和身边人对视了几眼,然后语气淡淡地道,“只是什么?”
沈盈凝拉起了右手的衣袖,只见那手腕间都是青紫的痕迹。
向来做作的曹贵妃当即捂住了嘴巴,满脸心疼道。
“呀,盈凝,你这是怎么弄的?”
要论装可怜,整个京城里就没人能比得过沈盈凝。
她微微垂着眉眼,脸上都是惭愧和自责,“回皇后娘娘,这是刚刚臣女在御花园里游玩之时不小心撞伤的,正好就撞到了右手腕,所以拿笔时有些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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