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人想要说点什么,只是看都察院的一个个都沉默不言,这微微抬起来的脚又放回去,这该出头的人不出头,这不该出头的人站出来,那不是找削?!
端王之前说的事情,众人自然就当他没说过,毕竟那番话也就个引子,谁当真谁傻子。
宣仁帝之前“不作为”以至于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相应的,该暴露出来的东西也都暴露了出来时,如今,雷霆手段一出,事情在短短的小半天不到的时间里“平息”。
开平卫乃直辖于皇帝,权力比较大,但也没到手眼通天的地步,还有很多东西都不会摆到台面上来,这次开平卫算是魏亭裕坐上指挥使位置后首次大范围行动,小草这次被攻讦,显然是触及到了他的逆鳞,心里憋着火气,这会儿正当的爆出来,行事过程中自然温柔不了。
不论主从,只要参与进来,开平卫统统抓起来,如同饿狼一般,但凡有人抵抗,不论是言语还是肢体上的,刀鞘直接砸过去,打在身上也就罢了,打在身上也就罢了,如果一个不小心,打在头上,破了相,出了血,也是自找的。
魏亭裕一身三品指挥使官服,整个人看上去身姿挺拔,加上面如冠玉,气度不凡,只不过此时此刻一脸冷峻,眼神中毫无情绪,看着那些哀嚎的学子,就像在看没有生气的物件,愣生生的成了一尊冷面修罗,一丈范围内,无人敢近。
“全部带走。”冷冰冰的丢下四个字,率先转身离去。
抓的人全部都丢进开平卫刑狱,而原本“揭发”闻人泰伯的人也从大理寺移交到他手上。
开平卫刑狱魏亭裕很熟,还没坐上指挥使位置的时候,就算是这里的常客了,自然对各种刑讯的手段也相当的清楚,事实上,因为小草的关系,他对人体也更为的了解,知道动了哪些地方会非常的痛,痛到人恨不得立即去死,当然,通常情况,他也不会用这些酷刑。
相反,魏亭裕的手段,大多时候都是挺温和,抽鞭子都少有,他比较喜欢攻心。
开平卫的刑狱说起来并不是阴森森冷飕飕,相反挺敞亮,收拾得也赶紧。
将人关起来之后,魏亭裕没动他们,只是让他们保持绝对的安静。
然后在隔壁提审“揭发者”,当然,揭发者并不知道旁边有不少的听众。
“揭发者”一开始还硬气得很,表示他绝对不会妥协,表示他知道魏亭裕是安国公主未来夫婿,便是想要强行逼供,他也不会改口,然后还对魏亭裕一系列的咒骂,表现得当真是傲气十足,铁骨铮铮,绝不像恶势力低头的大义凛然模样。
魏亭裕不为所动,往旁边偏了偏头,示意“揭发者”看看,那人下意识的跟着看了,实际上,没看出个所以然了,然后魏亭裕慢悠悠的开口,“知道滴水刑吗?”
“揭发者”脸色骤然大变,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恐惧。
魏亭裕却笑了,“瞧着应该是知道的,知道那就更好了。本官以前知道这刑罚的时候,其实挺好奇的,会不会真的如同书上写的那样,只不过,到底是太惨烈了些,没有动手,如今,本官倒是想要试一试,很荣幸有你与本官一起见证。”挥挥手,让人将他的眼睛蒙起来。
“揭发者”被固定起来,尤其是头的部位,就一个头型的模子,头卡在里面,身体怎么扭动,头都休想动弹半分,仰面躺着。
装着冰块的桶放在他头等上方,小小的一个洞,仅仅一滴水,缓缓的落下来,刚才滴在眉心的位置,那又冰又凉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眉头紧蹙。
“书上写的是滴在头上,我们呢,换个地方,据说眉心这个位置更敏感,刺激性更强,本官以前专门请教过人,滴这个位置,大概是见证不了水滴石穿的效果,毕竟,据说,这再厉害的人,大概几天时间就疯了。
不过据说是据说,你兴许会不一样呢?
这书上说,半个月,人的头皮开始软了,一个月,开始掉头发了,头发掉完了,头皮开始腐烂了,苍蝇虫子之类的会飞过来,现在的话,不会掉头发,就是不知道你这皮,几时会软,几时会烂,肉几时会落,骨头几时会穿。
坚强些,撑久些,不然若是疯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那多没意思。”
魏亭裕不疾不徐的,本来声音就好听,然而,这会儿,没一个人觉得好听,就觉得那是世上最恐怖的恶鬼,尤其是揭发者,因为看不见,感觉跟听觉都更为敏锐。
不需要几日,他现在就觉得要疯了,“我说,我什么都说,快放开,放开我——”
魏亭裕无声的勾了一下嘴角,眼神却更加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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