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尽临也是征一下,没想到乔南文反应这么大。
他走出来,坐到乔南文身边,说:“怎么生气了?”
陆沿沿也跑过来,趴在乔南文腿上:“妈妈,你是不是头疼了?都怪爸爸,是爸爸不好,我们把爸爸赶出去吧。”
乔南文压心里的火气,把陆沿沿抱到腿上,说:“没事,妈妈没事。”
陆尽临搂着她:“到底怎么了,干嘛突然这样。把我和沿沿都吓到了。”
乔南文偷偷擦了眼泪,转移了话题:“你带的什么汤?”
“人参炖老母鸡,让人熬了四个多小时呢,我闻着挺香的,你尝尝。”陆尽临把保温盒拿来,倒了一碗汤,先是自己尝了一口,又舀了一勺,递到妻子的嘴边。
乔南文:“我自己喝就行了。”
“我喂你,快一点。”
陆沿沿趴在妈妈腿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咽了咽口水:“妈妈,好喝吗?我也想喝一点。”
陆尽临:“这给妈妈的药,你没受伤,不能喝。”
“我也受伤了的,我早上在家的时候,也摔了一跤!”
乔南文催促陆尽临:“也给孩子盛一碗。”
陆尽临看了看陆沿沿,说:“小孩子喝什么人参汤,会上火的。”
“我想喝。”陆沿沿扒拉着陆尽临的手。
“一边坐着去,喝什么喝。”
陆沿沿又一如既往地把嘴巴翘得老高,委委屈屈地看着乔南文。
陆尽临扯了张纸巾丢到他脸上:“把你的口水擦一擦,像什么样子。”
陆沿沿一摸自己的下巴,摸到了口水,不好意思地擦着嘴,又是哀哀地问:“妈妈,小孩子为什么不可以喝呀?”
“小孩子喝了会尿裤子的。”陆尽临说。
“为什么?为什么会尿裤子?是来不及上厕所吗?”
乔南文喝了一碗就不喝了,陆沿沿伸着头去看保温盒:“这里还剩一点,可以给我吗?就喝一点点,应该也不会尿裤子的。”
陆尽临倒了点热水,兑到汤里,让陆沿沿喝了个干净。
陆沿沿一喝完就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等吴姐把饭给拿进来了,他还是坐在椅子上,紧紧抓着裤子,也不站起来。
乔南文问他:“你怎么了?”
孩子认认真真地说:“我不能动,我动了会尿裤子的。”
陆尽临笑着捏他的脸:“没事,尿裤子了,爸爸给你洗。”
“我不要,孙梓轩他们会笑我的。”
乔南文觉得她的伤也不是很严重,就想回家去,想等到要拆线的时候再来就行了。她和陆尽临商量,陆尽临也同意了。
陆尽临不喜欢让乔南文待在医院里,当初乔南文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把他吓得不行,差点在医院闹起来。
后来,乔南文在病房里听小护士说了这件事。她丈夫医闹,让她觉得丢脸不已,只觉得陆尽临就个流氓,是个无赖。
陆尽临去和医生说了想要办出院。医生又来看乔南文,给她交待了一些事,也就同意了。
陆沿沿牵着陆尽临的手,一下一下地踩着陆尽临的皮鞋,只是觉得很好玩。
陆尽临一边和医生说着话,一边按着陆沿沿,示意他不要再踩了。
陆沿沿并不听他的话,反而觉得更加好玩。
乔南文在一旁看着,也没说什么,陆沿沿的顽劣就是陆尽临给惯出来。
陆尽临自己种下的孽,自己来承受。
陆沿沿踩了好几脚,又踢陆尽临的小腿,很是用力,小小的脚印盖在他的西装裤上。
陆尽临随手拧着儿子的耳朵:“你又皮痒了是不是?踢我干什么?”
陆沿沿嘻嘻哈哈地笑着:“好玩,我就要踢你!”
那医生低头看了看陆沿沿,说:“小朋友,不能这样的,要好好听话,你这样不礼貌。”
“我只是踢我爸爸而已,我又没有踢别人!”陆沿沿拉着陆尽临的手,用力甩来甩去,恶劣得可怕。
医生摇摇头,对陆尽临说:“小孩子不能这样惯着,会惯坏的。”
陆沿沿又是把嘴巴翘得老高,对医生吐舌头:“我才没有坏,我不是坏蛋,我爸爸才是!你要说我爸爸是坏蛋,不许说我!”
在医院里,医生最是讨厌熊孩子,他说:“你再这样下去,以后也变成了坏蛋了。”
“我才不是!我和妈妈是好人!”陆沿沿大叫大喊。
对于陆沿沿的胡闹,陆尽临并没有指责,他摸着儿子的脸,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沿沿,不许这么没礼貌。”
医生没理他,又和乔南文交待着事情。
陆尽临出去交费,让陆沿沿和乔南文先留在病房里。他走后,医生对乔南文道:“你丈夫,平时都是这么惯孩子的吗?”
乔南文有些尴尬牵着陆沿沿的手,说:“沿沿,和李医生说对不起。”
“我不要!让爸爸回来说。”陆沿沿鼓着腮帮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乔南文往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他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医生叹了口气,对乔南文道:“不要舍不得教育孩子,这样惯着他,以后他变得自私,那就不好了。”
乔南文点头:“好的,以后会注意的,谢谢医生。”
医生出去时,乔南文让陆沿沿说再见,陆沿沿也不说,不高兴地坐在椅子上。
等陆尽临回来,他把火气撒到陆尽临身上,他去拉陆尽临的手,用力咬,说:“我讨厌爸爸!”
陆尽临不怒反笑,把他给抱起来,问:“为什么讨厌爸爸?是不是妈妈教你这么说的?”
乔南文站在一旁,不自主地紧张起来,说:“我哪有教他这些,还不是你给惯的。”
陆尽临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讨厌爸爸没关系,爸爸不讨厌你就好了。”
陆沿沿这下子又不明白了:“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因为爸爸爱你和妈妈。”
陆沿沿推着陆尽临,说:“我也爱爸爸!然后,然后我最爱妈妈!”
吴姐把东西收拾好,走过来,轻声对乔南文说:“阿文,东西都收好了,可以走了。”
乔南文点头:“好,那就走吧。”
回到了家里,已经是九点多了。
乔南文洗澡的时候,陆尽临走了进来,玩味地看着她:“来,我帮你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出去。”
陆尽临走近了一些,往手上挤了一点沐浴露,搓出了泡泡,再细细涂到了妻子的身上:“老婆,你说,沿沿长大了,会是怎样的人啊?”
乔南文没有回话。
陆尽临又接着道:“我希望他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希望他一直开开心心的。”
乔南文顺着他的话:“嗯,我也希望他一直开心。”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乔南文心里清楚,要是陆沿沿在陆尽临的无限度宠爱之下,耳濡目染陆尽临的所作所为。
那么陆沿沿长大了以后,一定会成这第二个陆尽临,成为一个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成为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乔南文觉得悲哀,但是她没有能力阻止,孩子是无辜的,她又何尝不是?她只能是先自保,如果有能力了再把陆沿沿给带走。
但是带不走的话,她也没有办法。
眼见妻子不说话,陆尽临又道:“怎么了?每次一和你说孩子的事,你就不想讲话。”
乔南文过来,搂住陆尽临的脖子,抱紧了他,说:“我希望沿沿以后是个好人,是一个善良的人。”
陆尽临抚着她的后背,十分不屑地说:“善良有什么用?你们这种人真的很好笑,总把善良挂在嘴边,但是善良是什么,你说得清吗?”
陆尽临把她抱到浴缸里,自己也脱了衣服进来,他亲着乔南文的脸,半笑着说:
“你不是善良吗?那就对你丈夫好一点。整天说要善良,回头就想要抛弃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还一天到晚谋划着杀要自己的丈夫,你不觉得这样子很下贱吗?”
他捏着乔南文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又逐字逐句地说:“就算是以后沿沿做错了什么,自有我帮他担着,你就不用操心了?”
乔南文别开脸:“别弄我,等一下伤口又要沾水了。”
陆尽临又笑起来:“你还记得你的伤啊,我还以为你不会疼呢。”
在临睡前,乔南文悄悄把闹钟给关掉了。
陆尽临也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把她抱在怀里,静静地睡了。
第二天,虽然没有闹钟,乔南文还是很早就醒,但她没有动,依旧躺着。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要去叫陆沿沿起床的,但她没有去。
她今天就是不想让陆沿沿去上学,她打算借口带陆沿沿出去玩,再偷偷联系那个女人。
陆尽临已经是习惯了让乔南文叫醒他,现在,乔南文一直拖着不起,陆尽临也就起晚了。
他去公司倒是自由,自己是总裁,本就没有时间限制。
他坐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又去亲乔南文说:“怎么还不起?是不是头还疼?”
乔南文睁开眼:“也不疼,就是有点困。”
陆尽临笑道:“没人叫沿沿起床,他又要迟到了。”
乔南文:“迟到了就不去了吧,今天我在家,我来辅导他就行。”
陆尽临不免疑惑:“你怎么也这样惯着他?”
乔南文解释着:“他现在去学校也跟不上了,我帮他把落下的作业补上了,再让送他去。”
“那也好。”陆尽临没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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