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两个多小时,雨总算是停下来。
乔南文带着陆尽临离开体育馆,前往乔沿沿所在的酒店。孩子总是一看到乔南文就哭得夸张。
“妈妈,我好害怕啊,下面有好多水。我都怕水上来把我给冲到鲨鱼那里去了!”
乔南文抱了抱他:“没事,不用怕了。”
乔沿沿又看向陆尽临:“爸爸,你怎么跟妈妈在一起呀?”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去找妈妈的。”
乔沿沿想起了什么,跟乔南文告状:“妈妈,昨天爸爸打我了,就打在我的屁股上,他很用力地打!我现在都好痛呢!”
乔南文给他擦擦脸:“爸爸打你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一来就打我了,你自己问他!”
陆尽临解释着:“哪有打,他一直哭,我就拍了拍他而已。”
乔南文也没有说什么,乔沿沿的顽劣她是知道的。
现在地面上的积水也渐渐退了,一直肆虐的狂风暴雨也停歇,原本在酒店避难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去。乔南文牵起孩子的手:“来,沿沿,我们先回家看看。”
陆尽临跟在后面,乔沿沿下意识以为陆尽临会牵他的手,都已经把小手给递上去,才发现陆尽临是去牵乔南文。他悻悻地把手揣到自己的口袋里。
满不在乎地嘟着嘴说:“哼,不牵就牵嘛!我都可以自己走的!”
马路上稍微低一点儿的地方还有很深的积水,是没办法坐车了,眼看着这里离家也不远,乔南文道:“走回去吧,走一会儿也就到了。”
一家人顺着满是黄泥的人行道上走,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乔沿沿便踢着路上的泥巴:“走好久哦,我都累了。”
陆尽临问他:“要不要爸爸背你?”
“才不要呢,我可以自己走!我都已经长大了。”
才走这么点路,乔南文自然也不会让陆尽临来背孩子。乔沿沿一直以来就懒散,做什么事情都磨磨蹭蹭,就想着耍赖。
乔沿沿看着陆尽临和乔南文紧握的手,叽叽喳喳地问:“你们为什么要牵手哦?不是要已经分开了吗?”
陆尽临并不觉得孩子话太多是个可爱的态像,他只是觉得乔沿沿烦,道:“想牵就牵了,关你什么事。”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乔南文是我妈妈,又不是你妈妈。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妈妈啊。”
陆尽临有时候是真想给乔沿沿一脚,他脾气不好,他的耐心和温柔只放在乔南文身上。他的亲生孩子,他的父母,在他看来和旁人无异。
乔沿沿还在说个不停:“爸爸每次都这个样子,说给我买葫芦娃的爷爷也不买。然后说离开家了,以后不和妈妈在一起了,又很快回来。”
陆尽临道:“我回不回来和你有关系吗?我做什么事情用得着你来管?”
乔沿沿嘟囔着:“我说一下话都不行,你明明就是坏人。老师都说了,只有坏人才会去坐牢。我都不想跟别的小朋友说,我爸爸以前被警察叔叔给抓走了。”
陆尽临又想说什么,乔南文捏了一下他的手:“行了,都别说了。”
陆尽临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孩子将来会有多么让他头疼。
回到了家里,他们家住在四楼,除了一面玻璃出现了裂痕,其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一楼的住户比较惨,屋里基本上都没法看了。
乔南文到了阳台,打算先把裂开的那面玻璃给卸下来。陆尽临戴上手套走过来:“老婆,你在旁边帮我扶一下就好了,我来弄。”
乔南文后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陆尽临。
乔沿沿也跟着过来看,他勾着乔南文的小拇指,说:“妈妈,爸爸上次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吗?这里的栏杆那么高,他怎么会掉下去的哦!”
陆尽临看了孩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多嘴,但是乔沿沿并不理他。
乔南文已经不想再计较,当初陆尽临到底是真的不小心摔下去,还是故意跳下去博她的同情心。
她和陆尽临之前有太多的牵扯,就如同她当年数次对陆尽临起的杀心一般。这些事情若是一一再追究,她和陆尽临就永远不可能和解。
她只是对孩子道:“你别站在这里了,去沙发上坐着。”
“我就想在这里嘛!”
“那你就好好站着,不要再讲话了。”
乔沿沿把头转向一边,踩着落在阳台上的树叶,抱怨着:“总是不让我讲话,每个人都不让我讲话,我就是喜欢讲话嘛。”
乔南文揉他的头发:“不是不让你讲,是你讲得太多了,先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再讲。”
“哦。”
把玻璃给卸下,乔南文就要去做饭。菜市场还没有恢复过来,好还冰箱里还有些菜,也够今天吃的了。
陆尽临跟着她到厨房去,他想知道一下乔南文的意思。在体育馆他亲乔南文的时候,乔南文也没有抗拒,这意思是不是两人要和好了?
他进去的时候,乔沿沿也跟在他后面。陆尽临扭头问:“你老跟着我和你妈干什么?做作业去。”
“作业都被雨淋湿了,还怎么做啊!”
“桌子上不是还有几本练习册没有写完吗?去写那个去。”
乔沿沿咬着手里的薯片包装袋,含糊不清回话:“都没有人教我,我一个人又不会写。”
陆尽临没再管他,走到乔南文身后,拿过几个西红柿:“老婆,这个要不要切一下?”
乔南文点点头:“嗯,切大块一点。”
陆尽临嘴贱,总想说些骚话来逗乔南文。但乔沿沿一直跟在身边,他也只能收敛一点。
一家人安静地吃了顿饭,一直到晚上乔南文也没有说什么。
陆尽临抢先去洗澡,洗完了便往乔南文房间里钻。坐在梳妆台前,挑选着几个瓶子,打算捯饬一下自己这张脸。
他明白自己所拥有的资本,很多时候他就是靠这张脸来获取乔南文的好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视觉动物,谁不爱帅哥和美女?
他现在已经三十岁,不能再像之前那么顺便,该保养还是得保养。他看着乔南文放在桌子的面膜,挑选出一片敷到脸上。
乔南文把孩子给哄睡了,走进来就看到陆尽临躺在床上敷面膜,她收拾了一下椅子上的衣服,说:“你在干什么?”
“老婆,我敷面膜呢,你先去洗澡。”
乔南文看了他一眼,心说,还专门挑最贵的来敷。
等她洗好澡出来,陆尽临也进去把脸给洗干净。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果然敷了面膜后,变嫩变帅了不少。
他得意地走出卫生间,坐到乔南文旁边,拉着乔南文的手往自己脸上摸:“老婆,你摸一摸,白白嫩嫩的。”
看乔南文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搂着她的肩,和她脸贴脸说话:“老婆,今天我亲你的时候,你觉得舒服吗?”
“不舒服。”
“那你怎么不躲开?”陆尽临咬了咬乔南文的耳垂。
“因为我爱你。”乔南文回答得平淡,就好像是催促陆尽临去做饭,或是去洗澡一样稀疏平常。
乔南文这一句话,是陆尽临没有预料到的。
他没想到乔南文这么直白。就这么一句话,让他不知该做何反应,让他所有的准备都变得虚空。
他想过要用各种法子来讨好乔南文,想要跟她解释方凌云的事,解释照片的事……
可是乔南文的这一句我爱你,让他自我放逐的伤口疯了一般愈合。山河湖泊在他残碎的人生里快速连接起来,组成了他毕生追求的浪漫。
好似一记重锤直砸他的门面,让他目眩头晕,一时缓不过劲来。
“老婆,你说什么呢?”
乔南文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笑,还是用刚才的语气说:“我说我爱你,没听到啊。”
陆尽临第一次觉得,不是他疯了,而是乔南文发疯了。
他习惯性装得可怜兮兮,摇尾乞求乔南文的爱。
他觉得乔南文在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之前,应该是他求着她,求着她说,老婆,你可怜可怜我,多爱我一下好不好。
唯有乔南文受不了他这副可怜样,才会勉为其难地说爱他的。
陆尽临直直坐着,愣在原地。一直到乔南文都上床去了,他才反应过来。他一把跳到床上,整个人压住乔南文。
“老婆,你说你爱我?”
乔南文拿起手机刷新闻,没看他。
陆尽临笑得羞涩,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到乔南文的胸口,欲拒还迎这一套拿捏得熟练。
“老婆,你怎么就看上我这样的人呢,你这么直接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至少也该先观察观察我嘛,这么冲动是不是不太好?”
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出来。
乔南文拍拍他的肩膀:“别总是压着我,也不看看自己多重。”
“压一下也不行,还说爱我。”他抱着乔南文翻了个身:“那换你压我,往死里压。”
乔南文从他身上下来:“我压你干什么,睡觉。”
陆尽临把灯关了,窝到乔南文怀里:“老婆,你真的爱我?你想好了?你不能随随便便就表白,让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乔南文把被子拉上来,说:“再问就不爱了。”
“你看,我就说你随便吧。”他解着乔南文睡衣上的扣子,对着她的脖子亲了两口:“你就喜欢玩弄我是不是?那你来玩我,狠狠地玩我吧。”
“你怎么这么骚?”乔南文是说真的,她真心觉得陆尽临又狗又骚。
陆尽临倒是不服气了:“怎么说话呢,老子从牢里出来后,一直走的纯狱风,监狱的那个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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