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此法反复,半月之后,灵族所有中毒之人全部解掉了千花笑之毒。
不仅如此,甚至有几人还因此突破原有的桎梏瓶颈,进入到下一个境界。
至此,灵族诸位长老及众人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巨石。
能解掉这四绝之一的毒,可以说全赖金儿的血精之功。
只不过金儿的身份不宜外传,是以对于此番解毒之事,除了几位长老外,其余人等都以为是道缘的功劳,对他自然是感激不尽,亲近之意大增。
而金儿虽说失掉了不少血精,但有着许多高级灵药补充吸收,所得竟比失去还要多上几番。
说起来,灵族众人当真不是小气之辈,那些灵药无一不是质量最好的东西,毕竟是一个有着深厚底蕴的族群,出手岂会等闲。
这期间,古冥一直闭门未出,但对于族人解毒的进展以及如何处置二、三两位长老之事的命令,却是有条不紊的发了出来。
三长老乃叛逆主谋,又不顾血脉同宗之情毒害公主和一众族人,按照族规,理应立即处死,抹去其灵魂意识放逐到灵墓内,以为补充之用。
然念其往日之功,又看在同族之情上,古冥网开一面,责令废掉其修为,封印了他的记忆,打入背阴山脚下,一则赎其罪衍,二则警示后人,以免再有利令智昏者步其后尘。
当三长老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千花笑的毒有多霸道他很清楚,唯一的缺点就是发作慢些,但他的本意是想把中毒的人当做后手,倘若前面的计划失败,可以用此来要挟古冥,为自己赢得一条生路。
从这一点讲,毒性慢点发作正好合适,也就是说,缺点不再是缺点。
可谁曾想到,对方居然用了不知什么方法解掉了千花笑的毒,而且还是毫发无损的那种。
无法接受现实的三长老顿时如遭雷击,心如死灰,整个人在刹那间苍老了数十岁。
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大长老既恨且怜,恨的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动此邪念,意图图谋篡逆,加害族人。
怜的是毕竟二人相交百余载,如今他落得如此下场,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心中又岂会平静安然。
“老三,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长老压下心中感慨,和声问道:“倘若还有放不下之事,你尽管说出来,只要不违规矩,我自当代你照看一二。”
三长老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阴暗的地牢的铁柱看着大长老,锁灵阵散发的流光将他的面容映的影影绰绰,嘶哑的声音里暗含着几许绝望,几许不甘。
“现在我妻散子亡,再无希望,身为阶下之囚,更是已经无力回天,这不正是你们想看到的么?”
大长老道:“难道到了此际,你依然不知幡然悔悟,认识到自己犯下的罪行?”
三长老冷笑几声:“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难道你们还是来放我的不成!结局我已经料到,废话少说,动手吧,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五长老怒道:“像这种人,根本就是冥顽不灵,不可救药!咱们说再多也是浪费口水,枉费一片好心!要是依着我,根本不会浪费这等口舌!”
大长老长叹一声,开门走了进去。
……
……
道缘走出房间,见虎烈铁塔般的身影矗立院中,望着远方的天空一动不动,不禁微微一叹。
雷落小声问道:“老大,你看棒槌是出神还是发呆?”
幽幽奇道:“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雷落清了清嗓子,一副说教的模样,道:“简单来说,出神是因为听、看、想而变得精神集中,从而将周围的一切摒之于外。”
“发呆却不同,虽然二者看起来十分相似,但后者却是大脑停滞,精神放空,完全没有在思考。就算是有,也不过是神游物外,若论反应的速度,发呆可是要慢上半拍的,这要是突然遇到危险的话……”
幽幽撇了撇嘴:“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有研究了。”
雷落道:“这你不用管,你只需知道我的话正确就行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候小游推开院门,微喘着跑了进来。
虎烈问道:“情况如何?”
候小游道:“已经打听清楚了,三长老被废去修为,封印了记忆,关在了背阴山脚,其夫人在遣散了家仆后自缢而亡。现在,三长老一脉的族人正在大长老的主持下选举新的长老。”
“还有,听说二长老在知道了陛下的惩罚后,自知罪孽深重,不久前已经自断经脉而亡……”
虎烈眉头微皱。
按说,连三长老如此重罪,陛下都网开一面,饶他不死,二长老毕竟是从犯,再怎么说也罪不至死,现在却为何这般轻生?
只听候小游继续道:“至于程公子,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毒性才刚刚清除,身体还很虚弱,再加上其狂傲的性格,骤闻此事后,居然无法承受,一连狂喷数口鲜血,导致气息逆乱,至今昏迷不醒,据大夫说,他很可能因此走火入魔,就此成为废人了。”
虎烈沉默片刻:“原来,他是为了保全儿子,只可惜……”
候小游道:“只可惜那程公子平时看着不错,事到临头却如此不成器,真是枉费了二长老的一番苦心!”
“琳儿呢?现在她的情况如何?”虎烈问道。
三长老一脉的族人在选举新的主事人,想必二长老这边也不会例外,这两边的势力从新洗牌,或多或少会对灵族产生一些影响,不过这都不是虎烈所关心的事情,他所担心的,自然还是程琳儿。
候小游摇摇头:“自出事到如今,琳儿姑娘一直没有露面,关于她的事情,旁人无法知道太多……如果少爷想了解,只怕需要自己亲自去一趟了。”
道缘来到近前,看着虎烈道:“现在灵族平定,诸事已了,我和雷落准备这几天就离开,如果你想出去散散心,我们等你。”
雷落道:“是啊棒槌,换个环境,就能换个心情,依我看,你应该出去走一走,免得郁闷出病来。”
虎烈自然知道二人的心意,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好,这件事,我会去做一个了结,届时,咱们一起启程。”
出了这种事情,要说一点不担心那是假的,但虎烈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今事已至此,临走之前,他想去看看她,也顺便道别。
这一次,道缘几人谁也没有跟着,只有虎烈只身前往。
与以往不同,现在的程府门前冷冷清清,除了三两个还算忠心的仆人外,其他人早就走的一干二净,甚至连过往行人都有意的避开这里绕路而行。
虎烈推开虚掩的大门,迈步来到院内,一个老仆正端着一盆水从房间出来,看见是他,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惊讶,最后竟然有些怯懦的意思,小声问道:“虎烈少爷,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家小姐,她人在哪里?”
那老仆松了口气,道:“小姐吩咐我们,她不想见任何人,我看……少爷还是请回吧。”
虎烈默然片刻,道:“我不一定非要见她,只是想说几句话,烦请您老通报一声。”
“既然如此,那……您随我来吧。”
那老仆叹了一声,把水盆放到一边,带着虎烈走向内宅。
这一声叹,不知是感慨世事的无常,还是感慨眼前这个本来能成为程家女婿的年轻人,在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还能想到来看看自己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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