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月终于盼到了十月二十三日这个日子,幸得这一日没有演出。乔锦月便一早起身,叫上苏红袖离了湘梦园奔赴文周社。
为顾安笙庆生,本该乔锦月一个人去。但想起胡仲怀所托之事,乔锦月便叫上苏红袖陪自己一同前往。
一来想撮合他们,二来自己一个人单独到这样的场合,难免有所不适。乔锦月将这件事告诉了陈颂娴,陈颂娴念着徒弟的这份情谊,自然不会阻碍。
不仅应允了乔锦月前往文周社为顾安笙庆生,还让苏红袖带上一把佩玉以湘梦园的名义为赠予顾安笙。
乔锦月没想到顾安笙在生日这一天也有剧场演出,依然是胡仲怀接她们入殿堂中,胡仲怀见到苏红袖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可这一日胡远道夫妇都在,乔锦月与苏红袖便简单的与二人问了个安。他夫妇二人问明乔锦月与苏红袖此次前来的缘由,乔锦月也无可隐瞒,就将为顾安笙庆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二人。
胡远道夫妇即知晓顾安笙冒险救乔锦月一事,他二人欣慰于顾安笙的患难相救乔锦月的行为侠义,同时也赞叹乔锦月的有情有义。
胡仲怀告诉乔锦月这一天上午顾安笙在剧场演出,有很多看客要与顾安笙一同庆生。下午便没什么事了,便可与家人在一起庆生。
乔锦月来时,胡仲怀就已经安排好这一日下午让乔锦月与他们一同为顾安笙庆生的事宜。
三个多小时的演出时间实在过长,依乔锦月的性子必定是等不及的,于是便想着去后台看看。
胡仲怀帮乔锦月打通了后台工职人员的关系,让乔锦月进入后台,自己便陪伴苏红袖在殿堂里等候。
这一次不同往日,因为是顾安笙的生日,看客比往日多得多,甚至买不上票的看客都进到了场子里。剧场的管理也格外严格,后台的工职人员都堵塞在帘幕口,维护秩序眼下也无人顾及到乔锦月。
乔锦月看不到顾安笙的身影,甚至他说什么,自己都听不清楚。乔锦月更觉无聊,只得趴在桌子上,默默的的等待演出的结束。
乔锦月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睡梦中,恍惚有人在自己身上披了什么东西。一个激灵,乔锦月便惊醒了。
猛然抬头,见顾安笙长身玉立着一件长黑大褂,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乔锦月惊得急忙站起身:“你来了?你这场演出什么时候结束的?”
顾安笙笑道:“我这场演出是有多无聊,竟让你在后台睡着了?”
乔锦月有些不好意思,捋了捋被自己压的乱的几缕发丝道:“还说呢,你这场演出到底有多少人啊?别说看,我连听都听不到,只听得下场的看客们一个劲的说“祝顾二爷生辰快乐啊,平安喜乐啊,万事顺意啊”什么的。工职人员都守在帘幕口,我根本瞧不见你的身影。没办法,我只能趴在这里睡一觉喽!”
说完乔锦月调皮的眨了眨眼,她才不会说因为今天要为顾安笙庆生,昨晚才兴奋得一夜未眠呢!
顾安笙点点头,好像是相信了乔锦月的话,依旧笑道:“原来如此,这可难为了乔姑娘呢!刚刚返场结束,工职人员告诉我,说仲怀带一个姑娘进来专程是想来看我的。我就知道是你,你在这足足睡了有两个小时了。你说你来了也不说一声,你提前告诉我我还能给你安排个座位,也不用在这无聊的睡觉了。”
乔锦月被顾安笙说得有些发懵,摸了摸头,低声道:“我真的睡了这么久,你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顾安笙温声道:“我也是刚来,忙完剧场的事送走看客,就过来看你了。本是看你睡得熟不想叫醒你,又怕你冻着就给你披了件衣服。哪知刚给你披上衣服你就醒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乔锦月庆幸,自己的睡相没有被顾安笙看得到,不然在他面前得多丢人现眼。
“呐,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乔锦月将礼盒拿给顾安笙:“打开看看吧!”
“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顾安笙惊讶道:“我没同你说过,你如何得知今天是我生辰的?”
乔锦月晃了晃身子,调皮笑道:“胡公子一个月前就告诉我了,既然知道了你的生辰,那肯定要送礼物的啊!”
又是胡仲怀的小子,但此事做得还是蛮合心的!顾安笙接过礼盒,温声笑道:你有心了。
拆开礼盒,竟令自己眼前一亮。是一件崭新银色苏绣大褂,只看一眼便使人爱不释手。
顾安笙拿出了大褂,从上至下仔细看道:“好漂亮的大褂,这布料也是极为精美,准备这个花了你不少心思吧!”
乔锦月却瞧见大褂被折叠处有好几处褶皱,追求完美的她不可能不在意,便伸出手去抚平:“只可惜这布料不禁压,折叠几下便出褶皱了。”
乔锦月伸出手时,正被顾安笙瞧见了手上的针孔。顾安笙一把抓住乔锦月的手,紧张道:“你这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为我缝制大褂弄得?你这姑娘何必为了一件礼物这么伤害自己。”
乔锦月本不想承认,但瞧着顾安笙严峻的眼神,自知瞒不住,便承认了下来:“没关系,正好我也在练女红,哪有练女红不伤着手的,放心吧,没几日便好了。”
顾安笙瞧着乔锦月千疮百孔的手,又瞧着那件崭新的银色大褂,又是心疼又是感动,道了一句:“你真是个傻姑娘!”他仔细的将大褂收好,温声而言:“这个大褂我很喜欢,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大褂。我会好好爱护的,锦月,谢谢你!”
锦月。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锦月,这一次不是乔姑娘。这一声锦月,包含了所有的感动与柔情。许是一声锦月,便许了一世的挂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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